第24章 武阳拜师

    黔阳谷长约十余里，肚大口小，两侧山势陡峭不易攀爬，胡人残余部队被逼窜至黔阳谷附近，见后方和两侧皆有追兵，便慌不择路的逃入谷内，等到了山谷尽头才发现山谷的两个出口已经被巨石封死无法通行，胡人便知不妙，正要回头就听身后几声巨响，之前进谷的入口处已经被两侧山上滚下来的几块巨石死死的封住了。

    而山谷两侧的山上，突然出现了大批秦军，随着白起的一声令下，无数的箭矢、滚木、巨石朝着谷内的胡人齐发，胡人无处可躲，而弓箭又够不到山上，只能试图爬上两侧山峰与秦军拼命，可没爬几步就被一顿滚木擂石砸了下去，只能被动挨打。

    短短一个时辰，胡人就死伤了上万人马，剩下的十数万胡人士兵在将领的指挥下，将人尸、马尸以及秦军扔下的滚木垒成了几道长约数里的尸墙，将人马躲在其中，以避开秦军的攻击。这招倒也十分奏效。秦军见攻击无果，便也不再攻击，只是守在山谷四周，利用山谷的地形死死围困住了胡人。

    一开始的几天，胡人也组织了几次大规模的攻击，企图突破包围冲出山谷，可是都被居高临下的秦军打了回去。而秦军每晚都会向谷内掷下大量的火把，照的谷内灯火通明，若发现胡人有异动，便是一顿箭雨射过去，这样一来便断了胡人夜袭的心思。但是谷内的胡人仍是负隅顽抗，每天都会组织突围，可是每次突围都只能是扔下一地的死尸后，再度乖乖的退回到自己搭建的尸墙里。

    秦军围谷的第五日，白起接到了秦王手书，用朱红大字写着秦北境五城二十三县一百二十乡、亭百姓的伤亡人数，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命令，白起当然明白秦王的意思，沉思半晌，叹了口气，对全军下令，继续围谷。

    二十天过去了，谷内的胡人早已吃光了随身带的口粮，只能开始喝马血、吃死马肉。由于天气炎热，谷内遍地的人尸、马尸腐败的很快，尸气蔓延，而胡人吃不好喝不好，每日担惊受怕心力交瘁，又不敢随意移动，所以瘟疫很快就蔓延开来，谷内有如人间炼狱，到处都是面色焦黄，干枯脱水，不成人形的尸体。

    鸿图380年十月初，秦军围谷第三十天，谷内再无人声，只有大批寻着血腥气赶来的灰色大鸟正在啄食尸体。随着白起一声令下，大批秦军面带围巾罩住口鼻，手抱柴草、油罐进入谷中。

    十里长的尸堆被点燃，滚滚的黑烟从黔阳谷内冲天而起。

    秦王令，黔阳谷从此易名为“屠谷”。

    十月，曲河县，县府内。

    天气渐凉，阵阵秋风吹过，让人感觉神清气爽，高毅正坐在县府后院的石桌旁，边喝茶边和陈庆之聊着天，而院子中间小武阳则身穿紧身的短衫，舞着一杆丈许长的大枪，旁边的夏鲁奇还时不时指点两句。

    “子云，你说的可是真的？”

    陈庆之听高毅问，便笑着答道：“士恒，这鸿图虽与华夏相似，但还是有很多相异的地方，比如金银铜铁等物，在鸿图大陆上是没有的，但是都找到了替代品，你也见过大汉的五铢钱，就是用鸿图上三种颜色并且产量相近的金属代替了金银铜。至于你最关心的火药嘛，的确没有，因为鸿图上没有发现过硝石、硫磺，甚至是雄黄、雌黄也没有。”

    “替代品呢，也没有吗？”高毅急忙问道。

    “没有，就算有，也是效果极其的不好，或者是产量低到离谱。你以为四国皇宫中的数千名方士都是白养的吗？现在四国帝王皆为不老不死的天人，难道还要养那些方士来炼丹求长生吗？”

    高毅也郁闷了，自己一年前就曾动过火药的心思，只是这一年来被胡人南下的事情压的喘不过气来，哪有时间去考虑别的，现在和陈庆之一聊，才发现鸿图大陆上根本就没有硝石矿，就连田间地头、茅厕畜棚也从来没有发现过，至于硫磺等物就更是没有了。

    其实四国早就知道了火器的重要性，但数千名方士用了三百多年都没有找到替代品，难怪鸿图的书籍中从没提及关于火药的事情，看来自己也是不用再惦记此事了。

    两人正说着话，那边小武阳已经收了功，和夏鲁奇一起来到了石桌前，夏鲁奇也不客气，直接拿起了桌上的茶壶一饮而尽。

    高毅微笑着问道：“邦杰，小武阳练的怎么样？”

    “这小子不错，之前底子打的好，人也机灵，又肯用功，进展极快。”一说起小武阳的武功，夏鲁奇是满脸的欣慰，又接着说道：“我准备将我用百年时间自创的‘浅水游龙枪法’传给这小子。”

    陈庆之知道高毅对武功不甚了解，便开口解释道：“士恒，邦杰这套枪法之中，既有招式又有内功，相辅相成，极为厉害，在我师门中也是大大的有名，可以说邦杰毕生的功力全在这套枪法中了。在狼台关上你也看到了，邦杰一枪在手，何等的威风。”

    “嗯？这么厉害？”高毅一听夏鲁奇是要把自己绝学传授给小武阳，也不再玩笑，扭过头对小武阳道：“武阳，还不快磕头拜师。”

    小武阳面露喜色，赶紧跪下，恭敬的向夏鲁奇行了三叩首大礼。

    夏鲁奇面色郑重，受了他的大礼，也不叫他起身，正色道：“勇而不骄，猛而不暴，胜而不浮，败而不妄，忠而不迂，仁而不懦。谨记伐不义，诛暴强。你可记住了？”

    “是，师傅，徒儿铭记，永生不忘。”小武阳神情庄重的答道。

    夏鲁奇见小武阳答的正式，又知他为人敦厚忠诚，便不再说什么，伸手扶他起来。

    高毅见小武阳拜了夏鲁奇为师，心里既为夏鲁奇能收到一位满意的徒弟而高兴，也为小武阳能找到这么个有本事的师傅而高兴。

    小武阳也是心中激动，自己本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小仆役，幸得高毅收留自己当了书童，但高毅从不把自己当做下人看待，反而对待自己像家人一样，有什么好事都想着自己，现在又给自己找了这么好的师傅，心中暗暗发誓，今后一定要好好的修习武艺，不辜负公子和师傅。

    随后高毅便吩咐下人在院中摆了一桌酒菜，又请来了自己卫毅营的副统领关中宁，共同庆贺夏鲁奇收徒，席上推杯换盏，高谈阔论，直喝到深夜，方才尽兴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