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北境寒冬
转眼来到了鸿图380年一月，汉国的北境早已是冰天雪地，鹅毛般的大雪已经下了数日，把整个县城裹的像一块雪白方正的白玉豆腐般。
这一日屋外寒风暴雪大作，高毅也没有出去，就在自己屋里披了件厚厚的鹿裘袄，猫在火炉旁取暖，小武阳也坐在火炉边给他沏着热茶、烤着点心。
“武阳，去年这个时候咱们在魏城，可没这么冷吧？”高毅接过热茶喝了一口，对小武阳问道。
“是，去年冬天公子也只是添了件棉袍。今年冬天在屋里，就要再加一件夹袄再披一件棉袍，才暖和些，这北境的冬天确实寒冷。”
小武阳说着又递了一块烤的酥脆飘香的点心。
高毅接过点心，继续说道：“这两年东奔西跑的，又是伺候我的，又赶上了打仗，也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自小无父无母，只有公子疼我，只要能跟在公子身边去哪都不辛苦。”
二人正聊着，突然屋门被叩开，从屋外进来一人，头上、斗篷上全都落满了雪。高毅看到进来的人是纪布，赶紧热情的说道：“幼才，快来烤烤火，喝杯热茶，暖和暖和。”
纪布将自己落满雪的袍子脱下交给了小武阳，来到火炉边坐下，接过热茶喝了一口，又缓了缓，才开口说道：“士恒，卫毅营的饷银已经都发放完了，按你说的，每年的初月给了三倍。”
“幼才，这几个月辛苦你了，我也没想到当初你只拿了一百金当本钱，竟然在短短两三个月里赚了那么多钱，现在我完全不用再为军队开销的事情发愁了，你可真是个奇才。”
“过奖了。要不是你把县里的政事也交给了我，我还有精力去经营更多的生意。”纪布没好气的说道，如今高毅将全县的政事全甩给了他，让他忙完东又去忙西，一天下来就没有个闲着的时候。
高毅脸皮之厚堪比曲河县的城墙拐角，也没理纪布的抱怨，笑嘻嘻的说道：“幼才，我想维修一下咱们县城的城墙，现在的城墙又矮又破，最好是再加高加厚一些。你看”
经过几个月的接触，纪布也习惯了高毅的厚颜无耻的样子，只得耐下性子，说道：“按汉国惯例，你可向上阳郡太守申请一笔修葺城池的银钱，咱们自己再出一部分，余下的可让县里的士绅乡贤捐钱资物，毕竟城墙修好了，大家的安全都有保证，否则胡人要是真打进来了，留再多的家产又有什么用呢。”
“太好了，幼才这话说到我心坎里去啦，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了，辛苦啦。幼才。”高毅说完，还恬不知耻的拍了拍纪布的肩膀。
“”
纪布做事雷厉风行，接下来数日的时间，就联系好了一切，只等天气转暖冰消雪融，官道解封，工匠民夫、石材木料运过来了，就开工修城。
这一日清晨，下了十几天的大雪终于渐渐停歇，在府中窝了半个月，让高毅觉得自己都快被憋坏了，待雪一停赶忙吩咐小武阳备马，准备趁着雪停了，去附近山中游览一番，也好见识见识这北境的雪景。
稍作准备主仆二人便骑着马出了县城北门，向西北而去，由于积雪厚重所以一路上走的不快，只是策马慢行欣赏雪景，看着茫茫的田野山间一片雪白，农屋房舍也都披上了银装，而远处的燕山山脉山势此起彼伏，峰顶云雾缭绕，犹如一条要卧眠于大地之上的银白色巨龙。
一主一仆边走边玩，在四周一片雪白的小路上行了五、六里，小武阳突然指着北边不远处的一座矮山，说道：“公子你看，山脚下有人家。”
高毅随着小武阳的手指方向一看，果然在那座小山的山脚下有一户人家，只有两间不大的木屋，木屋的烟囱上还飘着阵阵白烟，显然是有人居住。
“走，过去瞧瞧，正好讨杯热水暖暖身子。”
高毅说着便打马来到了木屋前，小武阳刚要喊这家的主人，就见屋门打开，一位老汉撩开了厚厚的皮制门帘走了出来，看到二人后先是一愣，显然是觉得不会有人在这种天气来到这雪厚路滑的山中。
小武阳赶紧说道：“老人家，我家公子今日趁着大雪停了，出来游玩，看到这里有户人家，便想来讨口热水。”
老汉上下一打量，看二人也不像什么坏人，便热情的说道：“来，来，来，快进屋，屋里有热水。”说着便热情的把二人让进了屋中。
高毅撩开皮帘子进入木屋，屋内暖意融融，陈设虽然老旧，但却十分的整洁，只是空气里有一股呛人刺鼻的酸腐味。
老人跟着也进了屋，给二人让了座后，又拿了两个干净的大海碗，给二人倒上了热水，说道：“咱们这里一下雪就特别潮湿，生火的木柴也不好烧了，所以用了这’油树’的枝子生火，有些味道，二位不要见怪。”
高毅听这“油树”新奇，便追问老者。
原来这油树只生长于鸿图北境燕山山脉的南麓，油树生长极快，树龄五、六年的油树，能长到数丈，只是木质又轻又脆，没有别的用处，用来生火倒是极好，也不怕潮，遇火就着，火势极旺，只不过燃烧时会有刺鼻的臭味产生，而且经久不散，所以只有山里人在没有干柴的时候才会偶尔用一下，否则是不会有人拿它生火的。
高毅觉得不可思议，便让小武阳去取了一截，拿在手中端详了一番，发现这截油树枝与其他的树木没什么区别，只是闻起来有些臭，摸起来有种油腻感，看来这油树易燃跟这木头里所含油脂过高有关。
又和老汉闲聊了几句，身子也暖和了些，二人便起身告辞，在离开时，让小武阳留了几个铜钱，又向老者要了一捆油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