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争执

    谭颖没有接话，任由气氛冷凝下来。

    微微阖了下眼，心底的火在今晚达到了顶峰。

    温澈宁愿露宿街头都不肯借住她家，要将所有的界限划的清清楚楚，无论她把氛围拉的有多暧昧。

    一个人一直说爱，一直靠近。

    一个人不断退缩，含含蓄蓄。

    总有一个人会累的。

    她真的有些累了。

    “一定要这样客套吗？”良久的安静后，谭颖还是没压住心里的火，淡淡的问他。

    听到这个语气，温澈有些发慌。谭颖很少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

    这是，第三次。

    第一次是在女孩问他为什么不肯主动，他低头，红着眼说了句我配不上你的时候。

    第二次是在高考后，女孩在电话里淡淡的说分手的时候。

    而在日常中，谭颖总是笑吟吟的，眉眼弯弯的对着他。

    只会坦坦荡荡的把爱展现在他面前，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他：

    你很好，你值得被爱，你要学会去接受别人的爱。

    “当初是这样，现在你还是这样。你什么时候能大大方方的接受我对你的好？”

    “是不是只要不亏欠，你就可以毫无负担的离开？“

    “当初离开的不是我。”温澈忍不住出声辩驳道。

    “是你。”

    是你在高考完一声不响的出了国；

    是你在电话中淡淡的说了分手，然后再也联系不上；

    是你说完会爱我一辈子以后，把我留在了这里。

    ……

    现在你又凭什么来指责我，对你那么生疏。

    眼前的男人红了眼眶，死死的盯着谭颖。

    他眨了眨眼，想把眼泪憋回去。却弄巧成拙，左眼滚下一行清泪。

    温澈转身，不愿让她看到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

    默默抬起手，正准备擦拭眼泪的时候，谭颖从后面抱住了他。

    低声喃喃着：“对不起。”

    温澈非常合时宜的想到那句话：

    对不起管用都的话，要警察来干什么？

    用力挣开环抱着他的手，尽管那双手真的很温暖。

    那双手，没有再环上来。不像当时那样没皮没脸的黏在他身上了。

    温澈确保拉开了一定的合适距离后，慢慢转身，垂眸看向谭颖。

    虽然过去了九年，他还是想知道。

    “当年的事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哽咽的问出这句话后，温澈一动不动，在等他的太阳给他的归宿。

    到底是飞蛾扑火？

    还是他安身立命之处？

    达摩克里斯之剑悬在他心上，将要给那颗还在念念不忘的心，一个审判。

    而执剑之人就在他面前。

    谭颖吞吞吐吐的：“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

    用钝了的刀子，一点一点在他心尖上划过。

    磨的生疼。

    可偏偏那人还在说：“就让我们重新开始不好吗？”

    ~

    高中时期，谭颖总爱给他分享一些狗血的小说。

    他当时嗤之以鼻，明明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情，两个人磨磨唧唧了半天，错过了那么多美好的时光，图什么呢？

    现在成了文中人，身处其中，才明白为什么会犹豫迟疑。

    他本想痛痛快快的搞个清楚明白，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当初的自己。

    当初辗转反侧夜夜失眠的他，一遍又一遍回想着两个人的曾经默默流泪。

    他只想把自己缩起来，拒绝和别人交流，试图强行把自己留在过去。

    可谭颖这样满不在乎，把过去的事一概翻篇的模样，就好像，曾经困住的只有他一个人。

    一旦开口，就是满盘皆输。

    “没必要了，我喜欢的只是那个十七岁的谭颖而已。”故作镇定的说完，温澈便想离开了。

    去哪都行，远一点吧。

    离这个人，离他的太阳。

    他早就习惯黑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