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以牙还牙
回去的路上，凌云沐打消了心中的戒备，靠在后座上睡着了。
覃闲把他送到了楼上，却并没有进门。
已经是大年初一了，看着缓缓合上的房门，他在心里默念：新年快乐！以后的每一年每一天都希望你能快乐！
春节假期的这几天，覃闲又去看了凌云沐两次。
真的只是去看看，门都没进，带来的吃食送到后，就被关在了门外。
覃闲站在门外，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有些不知所措。
眼前的这道门仿佛是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自从凌云沐住进来后，他再也没有迈进去过。
凌云沐也不是故意要把覃闲关在门外的，他没想好该怎么跟覃闲相处，只剩他们两个人的时候，空气都带着尴尬，见他犹豫不前的模样，没来由地就想关门。
看他吃瘪，心中暗爽。
初六那天，《职场有毒》正式开拍。
凌云沐要跟着进组了。
一大早，凌云沐穿戴整齐走到车库，看到了覃闲的路虎。
覃闲帮他打开了车门：“田野回老家还没回来，不介意坐我的车吧？”
凌云沐白了他一眼，介意有用吗？
《职场有毒》这部剧大部分场景是在职场拍摄的，剧组租用了一座办公楼。
剧情主要是讲玩世不恭的富二代景博在父亲公司破产后，遇到独立干练的韩秀美后痛改前非，在商场奋发崛起的故事。
男一号请的是当红流量小生丁亦天，女一号是瀚海公司签约艺人耿然。
举行开机仪式的时候，凌云沐在现场漏了个脸，和剧组人员拍了合照。
现场很热闹，剧组成员悉数到场，粉丝媒体把现场围得水泄不通。
因为丁亦天是流量天王，现场粉丝主要冲他来的。
即便如此，在凌云沐出现的那一刻，有不少粉丝悄悄议论这位小哥哥是哪里来的，恨不得当场爬墙。
覃闲一直跟在凌云沐身后，与他保持着一定距离。
看到这个景象，他想到凌云沐的官方微博注册有一段时间了，却一直没有更新，回去就安排公司外宣部的人员把凌云沐最近参演这两部戏的消息发出去。
仅靠颜值就足以吸粉，何况还有演技。
导演在前面领着几位主演走流程，倒是没覃闲什么事，一上午下来，看着凌云沐的背影，他总感觉凌云沐情绪有些不对。
？？？覃闲小朋友心里有很多问号。
凌云沐外表一直带着淡淡的冷漠，可覃闲总觉得凌云沐今天的情绪里夹杂着愤怒。
难道是因为自己？
不该呀，年前在拍《苦涩的青春》时，他可是在剧组跟了四五天，凌云沐一直对他爱答不理，除了拍戏的时候，没见他情绪有什么波动啊！
覃闲默默注意着身边的动静。
午饭是在剧组吃的盒饭，覃闲端着一次性饭盒，坐在凌云沐身后不远处默默扒饭。
剧组一名工作人员端着盒饭坐在了凌云沐身边，笑着跟凌云沐说话。
覃闲感觉到凌云沐在这个人过来的时候，身体略微地颤动了一下，满是嫌恶地往旁边挪了挪。
他听不清那个人说了什么，但感觉到了凌云沐的排斥。
这个人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头发有点突，覃闲感觉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记忆中的画面像是幻灯片，一张张掀开，又一张张滑过，覃闲终于记起，他上一世第一次注意到凌云沐的时候，是他脚踝粉碎性骨折，而眼前的这个人，当时就在旁边，凌云沐上一世的脚伤八成就是他造成的。
难怪他总觉得凌云沐怪怪的，原来症结在这儿。
冤家路窄！
覃闲端着盒饭走了过去，站在俩人中间，对凌云沐说：“那个，你坐过去一点，我没位置了，咱仨挤挤。”
他又嘿嘿笑着对眼前的中年人说：“您不介意吧！”
中年人不满地瞪了覃闲一眼，转头朝四周看了看：“那边不是有位置吗？”
“哪边？我没看到啊！”覃闲说话的功夫，凌云沐已经往旁边挪了挪，覃闲腿长，一脚跨过板凳就坐下了。
中年人冷哼了一声，端着饭盒走开了。
覃闲看着这个中年人的背影，双目微凛，眼底的杀气赫然外溢。
这个圈子里的渣滓，也该清理清理了！
下午，覃闲打听到，这个人叫阎新旺，在剧组里挂着副导演名头，主要分管后勤，说白了，也就是个带头打杂的。
覃闲给刘鹏飞打了个电话，把心中的想法交代了下去。
以牙还牙，不算过分。
刘鹏飞办事效率很高，第二天，覃闲就没在剧组里见到这个阎新旺，以后也不会再见到了。
据说，阎新旺昨晚不小心摔断了腿。
罪有应得！
导演听说这事后，很是生气，没想到剧组开拍的头一天，就出了这种事，可毕竟发生了意外，骨折又不是感冒咳嗽，总不能让人带病工作。
这事之后没几天，圈内又爆出阎新旺猥亵男艺人的事，消息一出，阎新旺在圈子里是彻底混不下去了。
导演庆幸，这人趁早离组了，不然舆论还不知道怎么发酵呢，到时候多少会影响到这部剧的宣传。
凌云沐在剧组没见到阎新旺，倒是松了一口气，偷偷瞄了一眼覃闲的方向，总感觉他的嘴角翘着，似乎带着一丝哂笑。
凌云沐的戏在一周后开拍，他的戏份不多。
覃闲一直混在剧组里。
他跟女主角耿然都是瀚海公司的，剧组也就没在意。
耿然倒是注意到了他。
得知这个模样桀骜的高大男人，居然跟她一个公司，不免有些好奇。
耿然在没有戏份的时候，找到了覃闲。
耿然一脸试探地问：“听说你也是瀚海娱乐的，都是自家人，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你呢？”
她以前是没听说，不过就在刚才，助理把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了她，覃闲是经纪人，跟制片人王辰成关系不错，而王辰成的上部剧《苦涩的青春》，她曾经想要争女主，被王辰成拒绝了。
她的经纪人后来解释说那个片子不适合她，虽然这部《职场有毒》无论从演员阵容、还是制作团队，各方面都不比《苦涩的青春》差，可还是让她觉得心里不舒服。
所以，她在得知覃闲跟王辰成的关系时，想探探覃闲的口风。
覃闲没有直接回答，笑着说：“我倒是久仰耿美女的大名。”
要不是当初他力荐给万东海，耿然还不会这么快成名呢，不过他对这个耿然印象一般，在公司里听说她事业心很强，但凡有机会，都要争一争。
有实力又想成名，会争强好胜也难免。
也难怪上一世，她签了一个不出门的公司，最后仅凭一己之力，愣是在出名后把公司也带出了圈。
耿然笑了，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被人夸奖。
严格来说，她长得挺美，是那种极具侵略性的美，单从这点来说，她跟覃闲有点相像，都是那种仅凭长相，就会给人带来压迫感的人。
耿然也不准备绕弯子：“作为经纪人，听说你手下没有艺人？”
“嗯？”覃闲朝凌云沐的方向看了一眼，“有问题吗？”
他手下有没有艺人，跟她有什么关系！
看在耿然有潜力能为公司挣不少钱的份儿上，覃闲没准备跟她计较。
耿然顺着覃闲的目光看过去，看见了坐在一旁看别人拍戏的凌云沐：“外形不错，可他还是个学生，似乎还没有出道。”
她注意到这几天，覃闲是跟着这个年轻人进进出出的，她总有一种直觉，覃闲看凌云沐的眼神跟别人不一样。
“不急，我等他长大。”覃闲话里的语气，自然得仿佛是在风调雨顺的年景种下庄稼，坐等收成的农民。
凌云沐的每一步成长，他都要亲眼见证，这一世，他注定不会是旁观者。
他当初选择与瀚海公司合作，也是为了给凌云沐铺路，他有足够的耐心和实力。
至于耿然，他和这个女人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用不着深交。
“哦？你难道就没准备签其他艺人，或者说，你还有别的打算？”
耿然感觉覃闲多少有些与众不同，男人不就应该一心发展事业的吗？难道他就甘心在一个未出道的年轻人身上吊死？
“这个暂时没有。怎么，难道耿大美女想来我手下？说实话，我手里的资源可比不上武凯。”覃闲耸耸肩，打趣道。
他觉耿然挺有趣，心机太重的人并不讨喜，明明看不上他，却还想从他这里榨点价值。
瀚海公司现在的这几个经纪人个顶个得厉害，他可不想跟自己公司的员工争这种蝇头小利，他也没这个时间和精力。
耿然感觉有些看不透眼前的这个男人：“这倒不会。不管怎么说，都是一家公司的，以后有什么需要，还希望覃经纪多多关照。”
她话说得客气，虽然不觉得覃闲有多大本事，可有王辰成这层关系在，又都是一个公司的，说不定以后会有用得着的地方。
“你不用多心，武凯绝对称职，你离爆红也不会太远。至于我，呵呵，既然签了同一家公司，就是一家人，放心，我会不遗余力的。”
耿然感觉这人说话的语气，好像公司是他的一样，眼前这个人本事不大，吹牛倒是在行。
幸而耿然不知道，公司确实是覃闲的，不然她也不会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