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虚镜二
原本就是在薄薄冰霜之上的世界。然后，不知从何时起，连那层薄冰也开始破裂了。
11号悬浮岛，科里纳狄鲁齐市！
之前这里曾发生过大战，不过被妖精兵们快速平息了，倒是幸免于坠落。
毕竟这里是少数愿意去坚持所谓公平的城市，妖精们对这里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虽然她们一共也没有来过几次就是了。
这里的城市虽然远远比不上东京区的繁华，但也有着异世界独有魅力，还有一丝世界即将走向终末的悲凉，这是一个看不到希望的世界，所有人都明白这一点。
“所以哥哥就是在这里遇到你的第一位夫人的吗？”
相比这些，夏世果然还是更在意第一夫人的事，明明是她先……好吧，哥哥的那个老情人好像更早就认识了，不也还是没能成为第一夫人，但明明都已经说好的，果然还是好不甘心啊！
千夜尴尬的挠了挠头，可即便是这个年纪的夏世也还是不可的吧！
缇娜倒是早有心理准备，虽然也确实很不爽就是了，因为连第二夫人都轮不到她，不过她倒是不急着长大，谁让哥哥是个天珠不灭的羞萝王呢。
“说起来我也很好奇，哥哥的第一夫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她啊，我只能说她是一个超级帅气又可爱的女孩子，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千夜感慨着说道，嘴上说着再也不会原谅她，但关于她的回忆却丝毫不曾忘记，就连她话痨般的碎碎念也清楚的记得。
这是唯一一个让千夜感受到可靠感的女人，似乎只要有她在身边的话，不管是面对怎样的困难，他都可以无所畏惧，即便千夜自身的过去基本都是大写的失败，但他们却从未输过！
“真是让人不爽的表情！”
夏世明明是面无表情，但几人都从她的脸上看到了「嫉妒」的表现。
千夜轻轻的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目光却是温柔的看向了集市远处的两道身影。
看样子，那是一对十分恩爱的夫妻，即便只是在集市上采购食材，他们的脸上也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在这样一个看不到希望的世界，他们还能露出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容，他们一定都很爱对方吧！
“哥哥认识他们吗？”
夏世也朝着那对夫妻看去，那样的场景她不止一次幻想过。
“嗯！”
千夜点了点头，而后朝着路边一个喝着酒的邋遢大叔走了过去。
“真意外，你居然还留在这里！”
邋遢大叔擦了擦嘴角，笑着看向千夜。
“我只是稍稍抱有了那么一点侥幸，毕竟要走的话，我是有办法离开的，不怕你笑话，哪怕我的手中已然空无一物，如果可以，还是不太想继续没有意义的流浪啊！”
“所以那座养育院只是为了让你飘着的心稍稍感到些许的支撑吗？干嘛不试着成为新世界的神？如果你一开始就下定决心的话，或许是有机会的！”
千夜明白这个家伙确实可以称得上是一个神，如果他愿意的话。
“怀抱那种想法的家伙最后都「死了」，我并没有什么伟大的宏愿，那种麻烦的事情就不要让我这样一个老头子去做了！”
尼尔斯！威廉的师傅，异界的星神，他不知在星界流浪了多少个纪元，即便是要忍受永恒的寂寞，他也仍在抵抗崩坏，继续的活着。
毕竟只有活着才能见证更多的美好，虽然那些美好的事物终会迎来凋零的时刻！
“倒是你，似乎是做到了我不曾做到的事！”
“硬要说一个理由的话，那么这一切都是因为爱！”
千夜神秘一笑，而后朝着威廉夫妇走去。
“爱？”
尼尔斯先是愕然，随后轻轻一笑，到底是多么扭曲的爱才能支撑他在无尽星界找到回去的路？
——
“喂！那边那个漂亮到这末日的天空都为之失色的小姐，如果五天后你和你的丈夫就会死去，你要怎么做？”
身后传来有些熟悉的声音，珂朵莉和威廉都不约而同的转过了头。
“千夜？”
两人又同时看出了来人的名字。
“我说你们两个家伙能不能稍微顾及一下路人的感受啊！不过这也不能怪你们，威廉这个家伙能娶到珂朵莉这么可爱的女孩，就已经是羡煞旁人了！”
“你这家伙，不要说的我完全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优点啊！”
威廉笑着在千夜的肩膀上轻轻锤了一拳。
“嘛，除了特别会照顾人，也很讨女孩子喜欢之外，你完全就是标准的亚撒西男主角嘛，明明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准勇者，却老是爱逞强，虽然大多时候确实很可靠就是了！”
听到千夜这么说，一旁的珂朵莉没忍住发出一阵悦耳的笑声。
“和你们这样的怪物比起来，平平无奇我就当是你的一种称赞了！”
了却所有心结的威廉已经没有了曾经那股阴沉的气质。
而珂朵莉如果真的要回答千夜刚才那个问题的话，她大概会保持现在这样和爱人一起平静的等待终末的到来，因为他们已被幸福所包围没有任何的遗憾了。
“食材已经采购得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刚好那几个孩子也都在，她们都期待着与你再见一面呢！”
珂朵莉拉着威廉便朝着港湾区而去，千夜看着她背后背着的圣剑，稍稍松了一口气。
——
38号悬浮岛，妖精厂库。
“苹果，不要乱跑！”
已经变成一位漂亮少女的菈琪旭就如同当初的学姐那样，追赶了淘气的新生的妖精。
当初的四小只也已经成长为了，和前辈们一样优秀的战士。
潘丽宝作为四人组里最沉稳的，即便已经没有技管要求她们什么，依旧在坚持锻炼自己，即便自己的天赋并不是最好的，也并不认为依靠自己的力量就能改变什么，但至少应该支撑到那个人回来！
而那个一直憧憬着学姐，想要成为像对方一样优秀的妖精兵的缇亚忒，此刻却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仿佛一条失去了梦想的咸鱼，因为她憧憬的学姐好像和当初的不太一样了。
被恋爱搞得脑子打结，还总想着自我牺牲什么的，怎么想都是技官他们的问题吧！
“缇亚忒，好不容易有休假，你怎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可蓉在她的小脸上戳了撮问道。
“我也不知道，脑袋里空空的！”
在这个已经没有希望，看不到未来，一切努力最终都会迎来那样冰冷的结局，她们的存在真的是有意义的吗？
缇亚忒如她曾经所说的那样，已经成为了一名优秀的战士，在对付兽这方面，她甚至已经超越了她所憧憬的学姐，但之后呢？
“哎呀！”
在仓库里奔跑的红发小妖精忽然撞到一个身影，差点就要摔倒，可两只大手却轻易的将她抱了起来。
小家伙睁大了眼睛，盯着眼前的家伙，有些陌生，但又好像在哪里见过。
“哥，哥哥……”
黄金妖精并没有父母和亲人，她们都是被人为制造出来的，如果要说有什么联系，那么她们都是用一个星神的灵魂碎片所创造出来的。
但这个人似乎让她明白了家人的含义，虽然和威廉一样很会照顾人，但他更想是关爱妹妹的哥哥一样的存在。
“长大了呀，不过还是一样的可爱呢，菈琪旭！”
千夜微笑朝着少女挥了挥手，不过细心的夏世明显察觉到了他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失落，这个家伙未免也太真实了一点吧。
“嘿诶？是技官！”
可蓉惊喜的跑了过来，二话不说就扑到了千夜的身上，感受到真实的触感和温度，少女又转头朝着另外两只妖精喊道。
“真的，是活的！不是做梦，也不是幽灵！”
“呼～终于……要跟我对决吗？技官！我现在已经变得很强咯！”
潘丽宝举着木剑就如初见那样指向千夜，只不过她此时已经穿上了护翼军的军装，更显得英姿勃发。
“技官！”
刚才还一副咸鱼样的缇亚忒也恢复了精神。
“看来你已经达成你的愿望了呀！”
千夜将可蓉放了下来，走到她的面前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四小只里面，她看起来像是有些发育不良，还是小小的一只。
“是的，可我……”
缇亚忒也不知道该怎么将心中的烦闷告诉眼前这个完全可以依靠的的。
“没关系，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接下来的麻烦就交给我们这些大人就可以了！”
千夜对她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似乎任何麻烦交给他都可以搞定。
“嗯！”
没有任何缘由的，缇亚忒就这样相信他的话，就像她一直相信千夜一定会回来拯救她们一样。
本不该这样的，将生的希望寄托在他人的身；上，无论是保护他人也好，还是对付兽也好，这些都该都是她们的职责才对。
“是威廉他们回来了吗？”
妮戈兰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有着枯黄发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大厅里。
艾瑟雅·麦杰·瓦尔卡里斯。
她本不叫这个名字，但是为了那个被她侵蚀的女孩的遗愿，她选择继承下了这个名字和身份。
她的生命在逐渐枯竭，身体已经无法再愈合她的伤势，所以她只能像这样坐在轮椅上，用千夜留下的知识，和与兽作战的经验，进入了护翼军的决策层，被赋予了二等武官的权限，并担任妖精兵的负责指挥官。
原本她应该留在军部的，但就像是命运的指引，让她回到了妖精仓库。
“吼喔～原来是技官回来了呀！”
“是啊，许久不见，你的身体已经糟糕到这种地步了吗？”
千夜看着只能坐在轮椅上强颜欢笑的艾瑟雅，内心居然也会感到一丝难过。
“哎呀～早知道会让你看到我这副狼狈的样子，就不该回来了！”
“是吗？现在好像已经来不及了呢，该怎么办呢？不在这个世界的时间里，我又掌握了一些可以治疗的办法哦，要试试吗？”
“诶？我？我已经不用再上前线了，所以就不必了吧！”
艾瑟雅似乎是想到千夜曾经帮她治疗的办法，脸色一红，下意识就想要拒绝。
“真的不干脆呢，艾瑟雅，反正我们又不是第一次了，这次应该不会再弄疼你了！”
“那个，我不需要了，等一下啊！我还没有准备好……”
千夜并没有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当然以她现在的状态，似乎也根本无力反抗吧！
一只手从下面抱起她已经无法动弹的双腿，另一只手则是从背后将她环抱住，只是微微用力，就以一个公主抱的方式将她抱了起来。
“你，你……”
被这样对待，对这个还未真正体验过恋爱的少女来说还是第一次，即便平时装作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此刻还是忍不住会露出一副小女生才有的娇羞模样。
“喂喂！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我记得某个家伙那天晚上可是很勇敢来着。”
“诶？”
听千夜如此说，艾瑟雅瞬间想起了那一晚，虽然是有过一些幻想了，但那晚什么也没发生啊！
“刚才的话我可没有办法再当做没有听见了，哥哥和这个女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世冷冷的开口问道，房间里的温度瞬间降低了下来。
“其实也没做什么了，所以今天就将没做的全都做一遍好了！”
千夜如此说完，在夏世爆发之前，抱起爱瑟雅便从进了二楼的某间宿舍。
跟着他一起来的夏世和缇娜还有某只创世萝莉，面色都变得很难看。
而威廉和珂朵莉对视了一眼，而后都忍不住发出一阵愉悦的笑声。
没过多久，禁闭的房门里便传来了一阵阵不可描述的喘息声，听得三只萝莉嘴角直抽。
但只是过了不到一个小时，里面的声音就停了下来。
“嗯？欧尼桑这么快就结束了吗？”
缇娜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对未来的担忧，不过即便是这样，她还是会深爱着欧尼桑的。
而房间里，艾瑟雅被千夜平放在床上，露出光洁白皙的后背，此刻她的额头冒出些许的汗珠，口中均匀的吐着热气，眼角泛着泪花，脸上却是一副十分满足惬意的表情。
“身体感觉怎么样了？”
“嗯～很舒服！轻飘飘的，就像是在棉花糖里游泳一样。”
闻言，千夜满意的笑了笑，扯过毛毯将少女的身体盖好。
“你还和以前一样！”
“你是想说我还是一个小孩子吗？我已经19岁了！还有你不要误会，我可不是对你害羞了，只是觉得将自己交给你这样的家伙很危险而已……”
所以这家伙到底是想要证明什么呢？已经完全暴露了好吧！
原来这个家伙也有傲娇属性吗？果然以前对这家伙的关注还是太少了。
似乎是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艾瑟雅干脆将脑袋埋进了枕头里。
“你这个样子很容易让我误会你其实是在喜欢我啊！”
听千夜这么说，艾瑟雅又猛的抬起脑袋，恶狠狠的盯着她。
“你是故意的对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呢！”
“哼！算了……”
艾瑟雅抱着枕头，只露出一只眼睛盯着这家伙。
“假如……假如相处的时间再多一点，我会不会有机会可以挤进去？”
“……”
千夜有些哭笑不得的在她那头如同枯草一般黄色的头发上轻抚了一阵。
“可以哦！”
“诶？嗯！”
——
这已该坠落的世界被一层看不见冰面托举着，而支持着层冰面的却只是一个小小的残缺的灵魂。
奈芙莲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支撑多久，但她感觉自己已经很累了，可她还不能就这样任性的睡过去。
支撑悬浮大陆，这其实并不需要消耗她的任何力量，维持这个箱庭世界的结界和法阵都是地神和大贤者他们准备好的，支撑它继续漂浮在空中的力量则是来自于那座昔日人族帝国的帝都。
而莲的意义只是作为联系的核心存在着，仅仅只是存在着。
独自守着已然陷入沉眠的帝都，和摇摇欲坠的世界。
“有点……累了……啊！”
理论上她应该不会有任何的痛苦，但莲却感觉自己时刻在损耗。
所见，所闻，所思，所想都在慢慢的淡去。
如果时间一直这样流逝，她大概会失去一切确立自身的东西。
单单只是拥有奈芙莲·卢可·印萨尼亚之名的少女
虽然她还远称不上是神，也不曾踏足过永恒，但她大概已经能够理解什么是的崩坏！
原来是寂寞啊！
大概是撑不了多久了。
作为一个观测者，莲就像是在观看电影里的故事一般看着这个世界，可看得越久，她就越是被世界所排斥在外，就像是变成了另一个次元的存在。
她与这个世界的关系，大概就像是漫画家与漫画，只要漫画家一直画下去，这个世界的故事就可以继续存在，可当画家自身都已经不在了，这个世界也就走到了终点，这即便画家一直画下去，这个故事终究会有完结的时候。
只不过这个故事注定会是以悲剧结尾。
在只有她一个人的电影院里观看这场注定悲剧的电影，越是注视越会明白自己只是孤身一人。
所以，
——辛苦了！
她没有立刻意识到，只是感觉有谁在跟她说话。
电影里的人在跟自己说话？这根本不可能嘛。
“你是？”
即便是错觉，她还是下意识的开口了，她真的太过寂寞了。
——这么长的时间真的辛苦你了，谢谢你，同时也很对不起，我该早一点回来！
——无论是感谢还是道歉都好。
——先醒过来吧！莲！
醒过来？她已经睡着了吗？不对，她的身体还在那座永恒的雪城里。
大雪纷飞，神圣帝国的帝都依旧被冰雪所覆盖。
赞光教会的神殿里有着一座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高塔，在塔楼的最上层，那里立着一座同样被冰雪覆盖的雕像。
“咔嚓！”
雕像开裂，上面的冰雪开始破碎。
浅灰色的头发绑成双马尾的样式，身上穿着一件紫色的外衣，身材还是和十三岁的时候一样娇小。
宛如尸体一样僵硬的少女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似乎是在适应光线，渐渐恢复焦距。
“啊……”
少女微微张嘴，但因为太久没有说话，声有些颤抖。
但在看到眼前之人的刹那，一股汹涌的情绪如同决堤洪流一般涌出。
“千……千夜……”
与少女嘶哑的声音同时涌出的的，还有她眼角晶莹的泪花。
她微微扬起头，伸出僵硬的手朝着眼前的男人脸上抚去。
“哟！好久不见了，莲！”
千夜任由她那冰冷的小手在自己的脸颊上抚摸着，伸手将她轻轻搂入怀中。
她还是那么小小，虽然不想那个时候温暖，但没关系，就像是抱着一只小毛毯一样，将她捂热就好了。
已经许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温暖了。
虽然她并不惧怕寒冷，但她并不想要孤独，这样的温暖，让她无比安心。
“梦，吗？”
莲不确定的问道。
“并不是哦～莲！接下来交给我就可以了！”
“嗯！”
莲的双手紧紧的抱住千夜的身体，她真的太累了，那让她感到安心的温暖，还有那句「交给我就可以了」，让她放下了身上背负的重担，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就这么抱着他，莲沉沉的睡了过去。
“真的辛苦你了！”
温柔的抚摸这她的头发，莲真的是一个乖巧得过分的女孩，总是用着自己的方式宠着别人，自己却根本不会主动撒娇，放着不管的话，大概会自己一个人默默的坏掉吧！
“你真的超级努力了，接下来再也不用勉强自己了！”
这场末日剧场也该落下帷幕了！
一棵散发着磅礴生命力的种子从千夜的手中落下，落下高塔，落进雪地里。
而后生根发芽，长出一棵小树苗，并且不断壮大。
混沌开辟，世界新生！
五百余年不曾停止过的大雪开始消散，一束温暖的阳光透过云层的间隙撒进帝都。
冰雪消融，绿意席卷大地，灰暗的沙漠变成肥沃的土地，被末日染红的天空也被清洗成了晴天的蓝色。
悬浮大陆开始距离的颤抖，一副瑶瑶欲坠的样子，千夜抬起一只手，悬浮大陆：便像是被他拖住了一半稳稳的停留在空中。
而仅仅只是片刻，那颗种子已经变成了一棵参天大树，并且还在继续壮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它的树冠就能顶起悬浮大陆。
“樱落——花树界降临！”
树枝的枝头渐渐盛开出一朵朵粉白色的花朵，一阵喧嚣的风儿吹过，带走了一片片的花瓣般，和星星点点的粉末。
“吼！”
帝都外的兽感受到世界的变化，发出低沉的咆哮，只不过它们都感受到了一股来自血脉与灵魂的无上威压，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当那阵风，带着未知的花粉袭来，没有什么防备的兽在吸入花粉后，身体里面出现了异变。
外表的皮肤开裂，大量的鲜血从兽的口中喷出，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他们的体内钻出来。
丑陋的躯壳完全裂开，一个个新生的幼儿从它们体内破壳而出。
人类，新生的人类。
世界新生，也意味着轮回的开始，千夜便是罪恶本身，他明白他只不过是做了和星神差不多的事情，但有些事情即便知道结果，即便没有意义，可还是要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