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奏天使
上学的路上。
“明明可以直接开空间门，为什么还要走着去上学啊？”
某只废天使在日常风和日丽的清晨抱怨着。
“毕竟要融入普通人的世界，要是不小心被人看到就麻烦了！”
“直接干掉不就好了吗？”
“因为这点事就随便把别人干掉不太好吧！”
千夜的额角流下一滴冷汗。
“自从来了人间这么久，我发现这个世界根本不需要那么多人，密密麻麻的烦死了！”
听完珈百璃的话，千夜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真的是一个合格的恶魔吗？好吧，他是个异类。
到了学校，千夜再次开始了日常检查校园风纪的工作。
事实上某只废天使才是最影响风纪的那个，不过千夜选择性的无视了这一点。
今天的风纪似乎还不错，除了一些想要故意引起他注意的假不良少女，唉～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
就在他悠闲的和可爱的同学们打着招呼的时候，一个女生十分强势的吸引了他的注意。
说是超级无敌大丑女有点太伤人了，千夜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个少女他好像见过，而且还是他们班，是个萝莉身材，留着黑发的丧气少女，没有多少存在感，也不怎么和其他人交流。
可她今天像是有在可以打扮了一下自己，还扎了个不太适合的双马尾，只不过，别人打扮都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漂亮，而这个女孩实在是有点，呃，千夜此时的内心只想去洗一下眼睛。
不过太子爷最基本的礼貌还是表面上依旧保持着微笑，在小册子后面撕下一页纸张，手指飞快的在在上面写了一行字，等那个少女靠近的时候，立马抓起她的手将折好的纸张塞进了她的手里。
“同学今天还真是有精神呢，不过在学校是不允许化妆的哦！”
少女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看着手中纸条，身体忍不住微微的颤抖。
“我看不下去了！”
千夜实在是有些忍受不了少女的脸，也不管还有大量路过的学生，拉着她的手就到一处水龙头前，帮她卸妆，又那不从哪拿来一张毛巾帮她擦干净了，这才松了口气。
少女全程任由他做着这一切，脑袋上似乎还冒起了白色的蒸汽。
“呼～这样一看可爱多了！”
千夜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而少女在听到他说出可爱这两个字的时候，脸色瞬通红，已经完全变身成一个蒸汽姬了。
“千夜，需要帮忙吗？”
小奏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起。
“太好了，立华同学，这也是我们班的一个女生，麻烦你送她去教室吧！”
“嗯！”
小奏点了点头，扶着少女向教室走去。
“刚才那个女生是谁啊，刚才我还以为风纪委员是要向那个女生表白呢。”
“那副样子怎么想都下不去手吧，不过看她卸掉妆的样子好像是，我们班的黑木同学！”
“呀啊～风纪委员真的好温柔呢，我好想他能温柔的帮我卸妆。”
喜爱恋爱八卦的神奇女生三人组又在各种脑补。
而另一边的男生三人组则是一脸的无语。
“那家伙刚才的脸上分明是几乎按捺不住的杀意好吧！”
“我怀疑他的毛巾里面一定放了某种慢性毒药，黑木同学可能已经命不久矣了。”
“我觉得他应该只是单纯受不了黑木同学那，有些特别的妆容吧！”
当事人千夜嘴角抽动了一下，忽然觉得珈百璃的话似乎也有点道理，要不把这些麻烦的家伙都干掉好了。
——
教室里。
珈百璃正在请求薇奈特将作业借给她抄，昨天又玩了一晚上的游戏，半个字都没写。
“啊哈哈哈哈～真丢脸啊珈百璃，居然还在赶作业，看来你还差的远啊！”
教室后门的门框边上，萨塔尼亚正一脸不屑的看着珈百璃。
“我大恶魔萨塔妮亚可是要和前辈一样成为支配地狱的魔神，区区作业没做，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们之间的差距。”
“吵死了，我正忙着赶作业呢，不要来捣乱啊！”
珈百璃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这时千夜也回到了教室，有些无语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假装没有看见这一幕。
上课的铃声没过多久便敲响了，很快那个看起来就超凶的光头班主任便走了进来。
“收作业了！”
闻言，珈百璃将自己的作业递给了前座的千夜，长呼了一口气。
“还好及时赶上了！”
“知道害怕，下次就提前做完再玩游戏啊！”
“你要是把作业借我抄不就没那么多事了。”
千夜将她的和自己作业一起又递给了前座的小奏，而后回头给了她一个白眼。
“我记得你好像还是天界的首席毕业生吧！”
“别看我现在这样，在遇到你之前，我的确是整个学园成绩最好的那个。”
这话，千夜还真没办法反驳，不过他感觉就算没有自己，这家伙用不了多久也会变成现在这样。
“老师！”
某只笨恶魔忽然举起了手，千夜在内心叹了口气，这家伙完了。
“什么事？胡桃泽？”
“我没有写作业，而且是故意没写的！”
少女一脸得意的扬起了下巴。
“哦～然后呢？”
铮亮的光头反射出一道寒光，千夜真害怕他会突然暴起，然后认真一拳。
“而且我丝毫不觉得惭愧，如何，这是不是最有恶魔味的勾当？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场景一转，撒塔妮亚已经站到了教室外面，两行泪珠不停的从眼角滑落，而千夜则是站在她的旁边，手里还提着两个水桶，其中一个水桶里的水还越来越多了。
“对不起，前辈！”
“知错能改就好，身为风纪委员，我早该提醒你的，所以我也有错！”
“呜呜呜～”
千夜叹了口气，他能帮的也只有这么多了，怎么说也算是自己的后辈，虽然是个无药可救的笨蛋。
靠走廊最后排的某个丧气少女环视四周，确定没人注意她，千夜也看不见她，这才放下心来，将口袋里的那张纸条拿了出来，怀着忐忑与期待的内心，少女缓缓打开纸条，呼吸都随着她颤抖的手变得急促起来。
当纸条完全打开，上面写的东西却让少女瞬间变得呆滞。
上面只有「美容沙龙」几个字，后面则是一串电话号码。
少女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可爱，但至少不该是一个丑女吧，不受欢迎，怎么想都是你们的错吧！
——
周末。
千夜看着吃了早餐就回到卧室打游戏的珈百璃，又看了眼墙上挂钟的时间，已经早上八点了。
“珈百璃，你今天不是约了和薇奈特去逛街买东西吗？”
“约好的十点，现在时间还早啦。”
房间里传来少女悠闲的声音。
“那你可别忘了约定哦，便当我已经做好放在冰箱里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哦～记得回来的时候给我带瓶大瓶的快乐水，没有它的话，我可能要活不下去了。”
“知道了，再见！”
关上房门，千夜离开公寓，径直来到了老爹的咖啡店，亲手做了一个小蛋糕，然后又去花店买一束花。
准备完毕，便打车来到一家医院，告诉病人的信息后，千夜便得知了病人所在的病房。
推开病房里的大门，靠窗的病床上坐着一个身穿病号服的少女，一头银发被清晨的微风吹散。
千夜叹了口气，将蛋糕和花束都放在了桌上。
“早安，立华同学。”
“嗯，早安，千夜同学。”
少女将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在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只能这样透过窗户，看着外面有限的风景。
千夜还是没能忍住伸出手在她的头上摸了摸，此时的心中却只有怜惜。
“那个，我有个不情之请。”
“嗯？”
“我可以叫你小奏吗？”
“为什么这样叫？”
“因为这样的昵称听起来更加亲密啊，你也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嗯！”
“谢谢你，小奏！”
“我好像并没有做什么需要你感谢的事。”
“不，你只要存在对我来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这么说你可能不相信，有个天使和你很像！”
“天使？”
“对呀，所以对我来说，小奏就是我的天使。”
少女已经有些疑惑，千夜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毕竟他自己也还没有弄清楚。
“再稍微忍耐一下，等最新的治疗显现装置造出来，一定可以将你治好，到时候，我会亲手拉着你出去晒太阳，去奔跑，去游泳，去感受海洋的壮阔，去看看外面世界的繁华！带你体验一下不一样的春夏秋冬！”
小奏不知道他口中说的那是什么，不过她却无条件的相信了千夜的话。
“嗯！”
“那我们约好！”
千夜伸出一根小拇指，小奏见状也伸出了她的小拇指，两人的手指勾在了一起。
“勾手指，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哦！”
勾完手指，千夜依旧没有放开手的意思，反而是双手将对方的手捧在手心里，贴在自己的脸上，感受着对方手上微凉的温度和柔软的触感，就像个变态一样深吸一口气，露出一脸满足的表情。
小奏也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另一只手，则是搭在他的脑袋上，温柔的轻抚着。
——
咖啡店里。
千夜回到这里已经是下午了，除了他的老爹，还有一个人。
黑长直，齐刘海，肌肤雪白，眉清目秀，眼角还有一颗恰到好处的泪痣，标准的和风美人模板。
这些都只是表面，事实上，这其实是一个性格有些阴沉怕生，不怎么爱说话，但在自己的领域话却特别多的中二少女，还有点毒舌。
“哟～黑猫！”
千夜朝少女打了个招呼，去柜台取出了自己作画的工具。
少女坐在靠窗最里面的角落，既能欣赏街道外面的景象，也不会被打扰到，事实上，这家店一直都很清静。
冲了两杯咖啡，将一被递给了少女，千夜自己也拿起另一杯喝了一口，他感觉自己冲泡咖啡的技术似乎又变强了一些。
“似乎比上次的要好一点。”
少女也给出了自己的肯定。
“你对画漫画有基础吗？”
少女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将自己的一些画稿递给了他。
千夜接过看来看，眉头微微一皱，少女见状内心便已经提了起来。
少女的画整体风格是以紫色和黑色组成的暗黑风，看久了难免有些压抑感。
人在物的描绘上，其他的也还行，就是她画人物的下巴几乎都是尖的，这基本就已经限制了人物的形象，作为漫画作品，或者是同人二创都差了点意思。
“怎么说呢，我个人其实是比较喜欢稍微圆润一点的可爱画风！”
闻言，少女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冷笑。
“嗯，这一点我已经从千夜老师画的那些少女的形象上看出来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很受那些变态萝莉控的喜爱！”
少女毫不留情的拆穿了他之前画的那本漫画的最大卖点，将之前的原稿放在了桌上，并且看向千夜的眼神也宛如看垃圾一般。
“如果没猜错的话，千夜老师就是用自身形象画的主角吧，主线的剧情根本不是我想的什么拯救末日的世界，而是收一群萝莉开后宫，能做出这样设定，您应该也是一个hentai萝莉控吧！”
“原本我以为自己已经看清您究竟有多污秽不堪，现在我才发现，您的底线还是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难道您的脑子里就不能装一点正经的东西？这里建议您将脑子开个洞，把里面的污秽全都清理干净，我再考虑要不要当您的助手。”
被一只暗黑风的大萝莉骂变态什么，他才不可能会兴奋呢，嗯，太子爷此时很不悦。
“所以，你如果不愿意的话，就请回吧，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人，但还不至于强求他人为我做什么。”
这下轮到少女愣住了，她此行来的目的其实还是想接受这份工作的，虽然她嘴上将那部漫画贬低得一文不值，但只是看了这半部原稿，她便可以肯定，这部漫画一定会很受欢迎，除了她之前说的那些之外，无论是故事还是漫画本身质量都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地方。
少女有些不甘心就这么回去，但对方是个可怕的萝莉控，万一对她出手怎么办。
似乎是看出了少女内心的想法，千夜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喂，少女，虽然你很可爱，气质也是我少见的类型，但麻烦你不要一开始就将我带入罪犯的角色啊，我也是会受伤的。”
“呃，抱歉！”
少女有些尴尬，她确实就是那么想的。
千夜叹了口气，将几张精草递给她。
“呐，这是另一个末日世界的故事，你看看吧，如果愿意的话，助手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会给你日结工资。”
少女接过一看，只有第一张上了色，那是将末日的天空染红的眼神，只是这一副画面，便已经将一股苍凉，凄美，与无可奈何的氛围描绘得淋漓尽致。
千夜打了个响指，走到钢琴前，深吸了一口气，手指便在琴键上舞动了起来。
随着悠远的前奏，饱含磁力的声线带来了遥远苏格兰的气息，那是肇始于维京人和凯尔特人的古老歌谣。
充盈着敏感诗意和微妙幽怨的曲调，隔绝了红尘俗世的纷扰，驱散了阴霾和苟且，挥别了喧闹和浮华，引领少女走向歌中的那个看不到希望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