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故人
“欢迎回来！”
妮戈兰满脸喜悦在仓库迎接了归来妖精兵，其他的小家伙们也上来叽叽喳喳的询问个不停。
“那个，哥哥和威廉先生为什么没有一起回来？”菈琪旭忐忑的上前问道。
珂朵莉没有回话，只是低着头向着宿舍走去，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大家都看得出来，她现在的心情很低落，都没有再去打扰她。
艾瑟雅伸手安抚的摸了摸菈琪旭的小脑袋，开口道：“没事的，两位技官只是去见一个人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
听到这样的答案，小家伙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莉莉娅技官还在沉睡吗？”艾瑟雅安抚完小家伙又对妮戈兰问道。
因为莉莉娅在战场上昏了过去，军部直接把她先送回了仓库。
“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妮戈兰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一道赤红长发的幼小身影从仓库里缓步走了出来，正是已经苏醒的莉莉娅。
“唉～为了不让那个家伙继续去犯傻，只能让我先去把那些麻烦的事情解决了，在这之前，我会让你们变成真正的战士。”
莉莉娅挽起耳边飘荡的发丝，手中握着那把漆黑的长刀指向艾瑟雅和莲。
莲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艾瑟雅却是一脸的颓然道：“诶？还以为战斗结束了就能好好的放松一段时间呢。”
“很抱歉剥夺你们休息的时间，但这个世界留给你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哪怕在这看不到希望的末世里，我们也要努力的活下去啊。”莉莉娅将长刀往地上一杵，话语中带着莫名的坚定。
那曾经属于勇者的无畏气势向周围扩散，感染着每一个人，一群小家伙都忍不住激动起来，尤其是刚刚接受调整的缇亚忒，嚷嚷着要莉莉娅教她剑术。
“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耶。”艾瑟雅小声的对莲说道。
“或许这才是她原本的样子吧！”莲面无表情的回答。
——
“你说有一个能调整遗迹兵器的男人？”
此时这位老者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女官询问道。
女官被老者的样子吓了一跳，不怪她胆小，而是面前的人对她来说就是整个悬浮大陆的活历史，那位将大陆升上天空，避免了各族全部灭绝的伟人，被尊称为大贤者。
“抱歉，我不是在责备你，我只是眼神比较凶恶。但你说的也太夸张了……”大贤者仍旧不敢相信，但人都已经来了，还是要去见一见。
推开房门，大贤者走进房间，打算看看是谁敢在这里行骗。
一个黑发青年和一个白发少年正在说着什么，听到动静，两人的齐齐回头看向大贤者。
两人正是威廉和千夜，威廉看到曾经的好友，率先打了个招呼：“史旺啊！好久不见了，话说你的模样变了好多。”
大贤者呆呆的看着两人，下巴都快掉下来了，“黑玛瑙剑鬼，还有勇者大人的骑士？”
哪怕是进入贤者塔成为贤者，千夜依旧自称是莉莉娅的骑士。
“好久没有人这样称呼我了，极星大术士！”威廉微微一笑道。
“我好像记得你和艾米莎都被翠钉侯秒杀了，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千夜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有些熟悉的家伙。
史旺有些尴尬的掀开自己的衣袍，原本心脏的位置变成了一个黑洞，向两人解释道：“事实如你所说，但在死前的那一刻我在自己身上刻下了咒迹，改变了自己的生命类型，我现在已经不是人类了，但也让我永远了长生不老的能力。”
那一战可以说是异常的惨烈，异族的联军让帝国损失惨重，派出去的勇者小队，虽然成功弑神，活着回去的似乎也只有千夜和莉莉娅。可战争虽然赢了，但人类依旧没有逃过灭亡的结局。
三人聊了一阵各自的事情，史旺知道威廉可以调整圣剑，犹豫着要不要将他留下。威廉虽然很想和他继续叙旧，但他更想早点回去，完成他对珂朵莉的约定。
“等一下，我想见一见你背后的那个家伙！”千夜忽然开口说道。
史旺愣了一下，没有过多犹豫，他本就让两人去见一下那位，没想到千夜居然已经猜到什么。
在威廉疑惑的目光下，史旺点了点头，带着他们出了门。
“难道还有别的伙伴存活下来了吗？”威廉不解。
史旺没有理会他，出门对着侍者吩咐道：“前往二号悬浮岛，准备飞空艇。”
“走吧！”千夜拍了拍威廉的肩膀，跟了上去。
——
圣域，二号悬浮岛。
这里就像是一座空中花园一般，生长着各种莫名奇妙的植被，比如长在一块的桃子和苹果。
威廉一边跟史旺闲聊着心中却在想着珂朵莉一定生自己的气了吧。
没有走太久，几人就在一座塔楼里找到了要见的那个家伙，一个侍女用轮椅推着的一个黑色骷髅头在散布。
曾经的死敌再次见面，威廉像是见了鬼一般，有些不确定的戳了一下千夜问道：“这该不会是……”
那边史旺已经和骷髅头打起了招呼，从他的口中得到来确定的答案，这个看上去不太正经的家伙就是率领异族先向人类现在的地神之一的黑烛公！
“哈哈哈，人类的勇者没想到我们还能迎来重逢之时，可惜我们的命运注定要争个你死我活！”黑烛公装出一副凶恶的样子。
“好了，如果我们猜错的话，这座悬浮大陆，还有那些黄金妖精都是你们的手笔吧，能维持这座大陆将近五百年，也只有你们地神才能办到了。”千夜挥手打断黑烛公无聊的发言。
“准确来说八成都是我出的力，为了摆脱那些麻烦的十七兽。”黑烛认真的说道。
“为什么呢？身为地神，变成现在这么可笑的模样，还不惜浪费魔力去保护那些异族，还为此用你们主上的灵魂碎片创造出黄金妖精这样的兵器？”千夜的目光死死盯着黑烛公那冒着蓝火的眼眶。
“那你呢？不知从哪来的，年轻的魔神？你到此界来有怎样的目的，又为何会为了他们而战？”黑烛公同样盯着千夜。
“只是一场试炼，遇到了一位我想要守护的公主，我为她而战！”千夜坦率的说出了心中的答案。
“还真是意外的答案呢，不过，我们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守护我们的主人！和她创造的这个世界，直到一切的终结！”黑烛公沉吟道。
看着曾经战场上的敌人，千夜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忍，他明白，所谓的星神不过是一群星界的流浪者罢了，他们不知是不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永久的留在了这个不起眼的星球，结束了自己永恒的生命，让这一望无际的荒漠变成了曾经那个充满奇幻色彩的美丽世界，而现在一切都回到了原点，那一战对于各自的立场没有对错之分，也没有胜者。
原本还有许多问题想问，但千夜觉得没有必要了，伸出一只手，千夜开口道：“我需要星神施展的生命改写禁咒相关的技术，我可以答应你一个等价的条件！”
“虽然不想承认，但以我现在的状态确实有很多事情都做不了，你想要那个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主人们留下的东西，至于我的条件，如果可以的话就帮我把艾陆可找回来吧！”黑烛公意外的好说话。
一道光团从黑烛公的头骨飞出，然后进入了千夜的意识海中。
“或许从一开始使用那个诅咒就是一个错误！”黑烛公语气复杂的说道。
千夜对于星神的做法不置可否，因为他还无法感同身受的理解星神们当时的心情，但他还是礼貌的向黑烛公行了一礼表示感谢。
“话说你们想过夺回大地吗？”史旺突然对千夜和威廉说道。
“大地已经被十七兽给毁灭了吧！你打算怎么做？”威廉反问道。
千夜和黑烛公都默契的保持沉默。
“向地表的十七兽发起进攻，你可以调整维修让圣剑继续投入战场，这是我们的一大步，集结整个悬浮大陆的战力，这将是一场充满危险的漫长的战争，但我们一定会赢，需要多少黄金妖精都可以制造出来，唯一的问题就是圣剑的数量……”
史旺兴奋的的说着，突然注意到威廉和千夜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额，刚才，那个……”史旺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了。
“失言了呢。”黑烛公在一旁小声提醒。
“我们就是所谓的特殊兵器，有没有被吓到？”
“我们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去战场上牺牲，作为消耗的兵器。”
千夜和威廉都不由得想起来艾瑟雅和珂朵莉提起她们身份时的样子，虽然是被制造出来的生命，可她们和人类拥有着同样情感。
上一个世界的那群孩子其实更可怜，她们没得选，这个世界虽然只有那群黄金妖精成为被牺牲者，但千夜仍旧不忍心看着她们就这样毫无意义的死去。
妖精不惧死亡，到最后关头还可以自爆，可以说是最佳的兵器，在身为大贤者的史旺看来，这些牺牲根本不算什么，帝都才是他的故乡，他要击败十七兽，重新夺回大地，无论是站在他曾经为人的立场上，还是浮游大陆大贤者的立场上，他都没有做错什么。
威廉起身一把抓住史旺的衣领，他明白只有妖精们才能使用圣剑，普通的武器无法杀死兽，所以让她们成为兵器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选择。
但那也仅限于保卫，而不该把她们的生命浪费在领土扩张方面。
威廉真的想要把这个制造妖精的罪魁祸首狠狠揍一顿，但终究还是没能下手，比起这个大陆的未来，现在他更在意的是那些黄金妖精。这也是威廉为什么无法成为勇者，而是准勇者的原因。
尤其是现在家里还有珂朵莉在等着他回去，他只是想要回去可以听到她说一句“欢迎回来”就满足了。
“悬浮大陆还能撑多久？”千夜开口问道。
黑烛公个史旺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千夜叹了口气道：“我明白了，帝都的冰封禁制我会在合适的时候打开，至于妖精兵的事情不要再说了。”
原本热闹的气氛也因为双方的意见不和变得很是尴尬，就在这时，门口一位军官行礼走了进来。
“抱歉，有紧急情况需要报告！”来人正是带威廉来的兔征族军官。
威廉急忙上前询问道：“是跟我有关吗？”
军官点了点头道：“从奥尔兰多商会的协助者那里来了联络。遗迹兵器瑟尼欧里斯的适用者，人格似乎在前世侵蚀下遭到破坏了。”
威廉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也不管其他人了，向着外面冲了出去。
千夜同样迅速的告了个别，就去追威廉了。
“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我们已经撑不了多久了。”黑烛公奇怪的对史旺问道。
“知道与否，他的答案都不会改变，但那样会让他陷入崩溃两难选择，面对过去当成兄长一样仰慕的对象，唯独不愿意招致他更多的怨恨。”史旺看着远处起飞的飞空艇低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