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身份暴露
穆笙空洞的眼神微微抬起，指着她艰难地开口道：“说。”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深深的无力感。
她递给秦瑾瑜一个眼神，示意他放开小五。
秦瑾瑜点点头，听话地照做了。
“若我说，你爹是君誉所杀，你可信？”小五的字字句句，都像刀剑一般往穆笙的心口处戳。
穆笙瞳孔瞬间放大，眼泪控制不住地流出。
她麻木而机械地摇了摇头，道：“我不信。”
小五冷笑道：“我告诉你，君誉他就是当今的九王爷，谢无誉。”
“你与他生活这么久，却连他的真名都不知道，穆笙，你真可悲。”
小五啧啧啧地说道，看着穆笙的眼神充满了虚情假意的悲悯。
“如今，九王爷已经回到皇城，你觉得，知晓他这么多秘密的穆家，能有活路？”小五继续补充道。
九王爷？穆笙这才明白了一切。
怪不得君誉那般才华，却甘愿屈居于此。
上次花灯节，自己提到了九王爷，他便用那样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只是自己实在太过自作聪明，竟看不懂这一切。
不过，相比于君誉的身份，穆笙更关心的，却是穆狄因何而死。
“所以，你的意思是，是他指使你杀我，还有我爹？”穆笙质问道。
她的身形摇摇欲坠，似乎风一吹就要倒下去，秦瑾瑜连忙扶住了她。
“对。”小五毫不犹豫地答道。
她看着穆笙，想知道穆笙作何反应。
毕竟，任何人面对亲人的去世时，都不会理智。
在她眼中，穆笙自然也不会例外。
“笑话！你说的，我穆笙一个字也不会信！”穆笙一字一顿地说道。
她不相信君誉会那般狠心，更不相信自己识人的眼光会错。
自己和君誉经历了那么多，她不相信他会欺骗自己。
“穆笙，你也不想想，君誉忍气吞声这么久，会因为你一个村妇打乱他的计划？”
“穆笙，我告诉你，你根本配不上他！”
小五看见穆笙痛不欲生的表情，心中暗暗得意。
她早就看这个村妇不顺眼了，今天正好教训教训她。
“我穆笙，从来不觉得旁人会因为权势而高贵，也从不认为平民百姓便要低人一等。你的话，我穆笙不信。”
要是能因为一个来历不明女人的只言片语便改变想法，穆笙便不是穆笙了。
这个女人，怕是太小看自己了。
小五微微挑眉，露出玩味的笑来。
她倒是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幸好，自己还留有后手。
她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道：“这是王爷给你的，你看了便知。”
穆笙连忙将信拆开，看了看信的字迹，心瞬间凉了一半。
确实是君誉的字迹
君誉的笔力矫健，极难模仿，饶是自己与他朝夕相处，也无法写得这般像。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封信确实出自君誉之手。
泛黄的信纸上，显眼地印着和离书三个字。
穆笙的心猛地一沉，手微微地颤抖起来。
穆狄的死，早已让她的心千疮百孔，而这封信，则是压倒穆笙的最后一根稻草。
就像是将她原本就残破的心，反复碾压，直至破碎。
看到一半，穆笙闭了闭眼，身形摇晃，似乎下一秒便会倒下。
她努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继续看下去。
信上说，过往之事皆为欺骗，全无情爱，一切不过是他操纵的一场戏罢了。
而自己，一个偏远村庄中的乡野村妇，断然是不能和他的身份相匹配。
所以，他要和自己恩断义绝，永世不再相见。
永世不再相见？穆笙只觉得可笑极了。
“所以，穆笙，你别妄想和主子在一起了，你，配不上他！”
穆笙不禁苦笑，如今，她竟连如何反驳也做不到。
因为，眼前的一切，都在证明自己的愚蠢。
她倏地想起了秦瑾瑜之前问自己的问题。
秦瑾瑜问她，万一被所爱之人背弃，该如何。
那时候的自己，是那般骄傲自满。
她回答，这种假设不会发生，她相信自己识人的眼光。
如今，倒是用事实证明了自己的无知可笑。
“秦公子，我错了，彻彻底底地错了。”穆笙喃喃道。
秦瑾瑜静静地看着她，眼中满是心疼。
若是早知如此，他必定会将穆笙从君誉身边抢走，不让任何人伤害她。
小五见秦瑾瑜松懈下来，眼睛闪过一抹精明。
她悄悄地朝远处退去，找机会逃脱了。
秦瑾瑜无暇管她，他现在所有注意力都在穆笙身上。
穆笙呆滞地将地上散落的糕点拾起，将其装在食盒里。
这些糕点做出来，肯定费了不少气力吧。
“爹”穆笙看着他，眼前一幕幕闪过自己在穆家时的画面。
她的心脏，感到一阵阵的剧痛，她难受地捂住胸口，眉头紧皱。
这是第一次，她感到那般无力，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她嘴唇发白，紧咬着下唇，嘴角渗出了丝丝鲜血。
下一秒，她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