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她向来有仇报仇
三人俱是一怔。
“我们素来做的可是杀人的买卖！”为首那人凝视着曹青青。
面对亡命之徒，曹青青不自觉有些露怯，她向后退了两步，“反正是做买卖，又何必拘泥形式，你们又不吃亏，这不比杀人简单快活？”
那人冷哼：“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杀人的买卖虽然风险大，可是只要处理干净，就不容易留下马脚。
曹青青立马摆手，“不行，我要她活着。”
她缓缓蹲下，抬手拍了拍乔幽的脸，“你是个什么东西？贱命一条，也配和我争？”
乔幽鼻子发痒，这香粉味太浓了，她憋了好大劲儿，才没打出喷嚏。
她的表情趋于狰狞，“她敢跟我对着干，我要她生不如死！”
“一千，事成之后，给你们一千两银子！”只要能毁了这女人，她才不在乎钱。
三人终究还是同意了。
曹青青走了出去，她可不想看这样的场面。
乔幽实在看不起她这龌龊的手段，可又不得不承认，招不再烂，管用就行，的确恶心到她了。
奈何她全身脱力，被动极了。
三人将她团团围住，一只粗糙的手抚摸上她的脸，又缓缓向下，去解她的衣带。
乔幽不动声色，闭着眼睛，死死握住手中数枚银针，那是刚才她假装晕倒时，摸黑捡的。
那人凑了过来，带着难闻的汗臭味，乔幽咬紧了牙，她只有一次机会，必须一击毙命。
杀气？乔幽心中一动。
她赶忙睁眼，只看见三个黑衣人已然倒地，脖颈处一丝血痕，虽是致命伤，却并不明显。
这手法相当熟悉啊！
她抬眼，戴着半张银质面具的男人，正目不转晴地盯看她。
“云墨！”她有些惊讶，三番两次被他所救，如果是巧合，也太巧了!
云墨默不作声，周身萦绕着尚未完全收敛的杀气。他俯身扶起乔幽，拿出只翠色玉瓶，放在她的鼻子底下。
那瓶中之物气味刺鼻，辣得她有流泪的冲动，几下过后，她却浑身又有了力气。
云墨松开她，径直朝门口走去。
乔幽望去，曹青青已然昏倒在了那里。
见云墨拔剑，乔幽喊道：“别杀她！”
云墨眸中一丝愠色闪过。“你这是对敌人仁慈吗？”
乔幽笑了，走过去拿过云墨的佩剑，“借我用用！”她向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半个钟头以后，两人坐在兖城佛塔顶上。满天星辰，夜风徐徐。
云墨解下腰间的酒囊，轻抿一口，看着她数银票。
“十五张，一千五百两，刚刚好！”乔幽面有得色。
云墨不由好笑，“一千五百两就这么高兴？怎么不干脆把他们顺个底儿掉？”
乔幽把银票折好，放进怀里。“开什么玩笑？我又不是土匪。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曹青青只为我花了一千五百两，我怎么能多取呢？那三个废物，事儿没办成，又怎么好意思收人家一千五百两？我这是解决了他们的困境，顺便拿点辛苦钱，这是我应得的！”
云墨听着这番道理，唯有笑着点头，又轻轻抿了一口。
“你喝酒的样子真好看！”乔幽托腮看他，由衷赞道，气质翩翩，神韵天成。
云墨的手一顿，愣愣看她。却又见她笑着问：“你喝的是什么？”
云墨一笑，递给了她，“要不要尝尝？”
乔幽倒不在意，接过来，便是“咕嘟”一大口。“青梅酒？”她眼睛发亮，“酸甜酸甜的，真好喝！”说完，又是一大口。
“你少喝点，上头！”云墨轻声劝道。
乔幽笑着：“我没事！”
云墨伸手去夺酒囊，乔幽并没有同他争抢，反倒是不好意思地把酒囊还给了她。
云墨低头看着酒囊，只觉恍若隔世。
“你说巧不巧，两次我遇到麻烦，都是你救了我！”乔幽感叹道。
“那你打算怎么谢我？”他问道。“以身相许？”
乔幽：“……”
云墨笑了，唇角的弧度漂亮极了，“先欠下，以后我想好了，你再还我这个人情！”
“好啊！”乔幽同意，“那我还赚了，你救我两次，我还你一个人情。”她边说边用手比划。
云墨看她云淡风轻的面庞，在夜色的衬托下，平静而柔和。
今日若不是他跟踪冯半面，又怎会恰好遇见她，若他不来，后果不堪设想。虽然她必然不会坐以待毙，但两败俱伤肯定在所难免。想到这里，他暗暗握紧了拳头，这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死有余辜!
乔幽敏锐地感受到了他的怒意，好奇看去，却又见他只是安静的喝着酒，月光下，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银色光晕，好像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那天以后，你去哪儿了？”她指得是在盘龙山那天。
那天，她摔下山崖以后，他调动了所有人马去找她，可是当他寻到崖下那处，几人已不见了踪影。
他看到了那杀手的尸体，也看到了篝火的灰烬，便知道她应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寻人。”他答道，他并没有说谎。
乔幽却误解了，试探着问：“方了？”
云墨不语，他也的确在寻他。
乔幽心道，方了是魂阁旧部，淡出江湖多年，隐匿于盘龙山，云墨找他，意欲何为？又逢这多事之秋，此事必不简单。
“你接下来作何打算？”云墨岔开话题。
乔幽也不再多问，她之前只想远离是非，一心想要离开刘府。可现在真出来了，天大地大，一时又不知该去哪里。
“兖城这几日很乱，城门戒备森严，不让进出。”云墨不等她回答，又道:“不如我们结伴同行，一切等离开兖城再说？”
乔幽点头，算是同意了，还是那句话，此人若是想要害她，没必要先救她。
天光大亮，昔日繁华富庶的兖城被时疫折磨的千疮百孔，放眼望去，满目疮痍。路上行人寥寥，这就让兖城主干道上，躺在地上的两人尤为显眼。
一男一女昏倒在那里，双双只穿了里衣，女子衣领大敞，露出大片雪白的香肩和翠色诱人的肚兜，双颊上布满醒目的红色掌印，男人双唇泛白，已然没了气息，断掉的那截右臂，正血淋淋地搭在她的肚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