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她是不是眼花了
有的箱子损毁,露出了里面的东西,一堆堆金锭银锭,在暗夜烛火的映射下,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刘知府皱着一张脸,慌乱且心虚,瞥瞥这个,又瞥瞥那个,肉痛不已。
方应问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不见了,暗骂蠢货。
“刘知府,你一介知府,月俸不过三十两纹银,这些财物从何而来?”楚陌语气冰冷,周围的空气稀薄起来。
刘知府知道要糟,半天也憋不出一个字来,却拿眼偷偷瞟方应问。
方应问心中冷笑,义正言辞道:“刘大人,你如何对得起你的恩师?还是如实招了吧,免受皮肉之苦!”
听见“恩师”二字,刘能几不可查地抖了抖。
“侯爷,下官该死,我全部招了,我鬼迷心窍,贪赃枉法,鱼肉百姓,四处敛财,求王爷开恩啊!”刘能哭诉道,
楚陌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方应问,最后定格在刘能匍匐的身躯上,“把刘大人押进大牢,容后再审!”
乔幽虽然猜到楚陌还留了后手,可好戏刚开场,却提前中场休息了,不免有些意犹未尽。
刘能面如死灰,被人拖走。
“你怎么会在这里?”众人散去后,楚陌问她。
“我看见有人鬼鬼祟祟的,就跟过来看看,正是纵火之人。”乔幽说得半真半假,她可不会说自己是半夜逃跑未遂,还被人暗算。“那人身法极快,我来不及阻止。”
楚陌看着几乎烧成灰烬的库房,“你可看清楚那人长相了?”
“个子挺高的男人,半边脸被头发遮住了。”她回忆着。
“明风。”楚陌唤道。
明风会意,掏出一副画像,给她确认,这是为了寻找冯师爷的下落,特意找人画的。
“就是他。”乔幽肯定道。“他是谁?”
“衙门的冯师爷。”楚陌答道。
看来事情不简单啊!乔幽琢磨道:“衙门的师爷,为什么要烧自家的库房?”
“或许他想掩盖什么!”楚陌猜测道,遂又吩咐手下重新搜查,不要放过每一寸地方。
“回禀侯爷,没有新的发现。”一炷香时间后,来人回道。
楚陌犹疑,莫非是自己多虑了?
“不要进去,烧成这个样子了,房屋可能会塌陷。”楚陌拉住往屋内探头的乔幽。
乔幽的眉皱在一起了,“你有没有觉得,味道不太对?”
楚陌不由上前两步,片刻后,他也皱起了眉。
那是一股焦味,不同于器物烧焦的味道,隐约夹杂着一丝腥臭。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无言,走进了烧毁的库房。
库房内,一眼望去,已没有什么完好的物件,黑黢黢一片,一目了然,并没有什么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同样都是大火烧过的,为什么这里的墙壁,比那边的墙壁毁损严重许多呢?”乔幽盯着墙壁,同一面墙上,一边明显比另一边凹陷的厉害些,有了猜测。
“除非这块墙壁是新砌的。”楚陌沉声说道,立刻吩咐人砸墙。
几锤子下去,那块墙壁碎成块,轰然坍塌,呛人的粉尘扑面而来。
楚陌一手揽住她,另一手抬起衣袖,替她遮挡。
四周的人,无一不倒抽了一口冷气,墙壁内,有一口竖立的棺,里面满满当当塞着一堆尸骸,明显是被人用刀切割的,每块的大小都差不多,整整齐齐地排列在棺中。
“封锁消息,暗中找仵作来验尸。”楚陌眸光暗淡,“所有进出库房的人,都给我查。”
任谁看见这么恐怖的画面,都不会好受,甚至连明风的脸色都白上了几分,更不要说其他暗卫了。
楚陌素来喜怒不形于色,早已习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他若有所思地看着乔幽,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堆腐肉,就好似在猜灯谜似的,喃喃自语道:“杀人碎尸嘛,为什么切这么整齐,码得跟瓦罐东坡肉似的,为了塞满?不浪费地方?”
明风听了此言,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楚陌无可奈何,“此地不宜久留,我送你回去。”
乔幽知道他不会给自己拒绝的机会,索性省点力气,老老实实地跟着离开。
楚陌的脸色很苍白,在夜色中尤为显眼。
看着乔幽进屋,他一刻不作耽搁,竟脚步匆忙,头也不回的走了。
乔幽虽然觉得他很反常,但更觉得累,索性一屁股坐在床上,躺了下去,这连番折腾后静了下来,她才突然想起,悲催的她还中了毒,她气恼地举起手去看,睁大了双眼。
乔幽翻来覆去地看,揉了揉眼睛,对着烛火又看,自己的右手白皙如初,那扎眼的青紫色消失殆尽,完全看不出一丝一毫痕迹。
怎么回事?
她开始不确定之前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可如果不是眼花,都过了这么久了,为什么她不但没有毒发,反而连症状都没有了!
乔幽刚有些睡意,却听见外头有动静。脚步声很轻,却很急促。她从窗缝中望去,是楚陌的屋子,三两侍卫进进出出,一盆接一盆的水被端进端出。
她悄悄放下窗户,躺了回去,告诫自己,此事与她无关,不要多生事端。可辗转反侧,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她瞪着一双墨黑的大眼,再次起身。
深更半夜的,她一个外人,跑到定北侯的屋子去肯定是不合适的,所以她在门口踟蹰,等人通报,看见有侍卫出来,便迎了上去。
谁知那侍卫一看见她,立马行礼,不待她发话,便退走了。乔幽一路进屋,忙进忙出的侍卫看见她,都是一个样,行礼,让路。
她有些纳闷,一路畅通无阻,竟走进了楚陌的卧房。
“乔姑娘!”明风本侍奉在床头,湿了块巾帕,给侯爷擦脸,看见她进来,招呼道,却并不见惊讶。
楚陌双目紧闭,苍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她伸手一摸,额头滚烫,从微敞的领口,可以看见肩颈处布满了红疹,“怎么不招御医?”乔幽问道。
明风垂手而立,有些支支吾吾。
乔幽见他那般光景,心中明白了三分。见这一屋子男人,手忙脚乱,不得章法,她默默接过他手中的巾帕。
“去换冷水。”她扫了眼盆中冒着热气的水,吩咐道,立马有人过来端走了。
她伸手去解楚陌的衣带,三两下工夫,他的上衣便被脱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