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平沙落雁”
公告栏边，人群围在一起，好像在议论着什么。
“哎？如欲你快来看看那！”张馨苑摆摆手示意她过来
温如欲： “来了来了，咋了这是？”
“你看，皇上要举办弹琴比赛呐。”
“还有这事？哎张馨苑，这啥时候贴的啊？”
“这刚贴，就一堆人围着了。”
“哦…这样。那这关我们什么事，没看到18岁以上嘛？我们这些年纪大的凑什么热闹。”
张馨苑：“哎呦，我都说你是买菜买傻了吧？脑子都不好使了？你不还有个女儿吗？”
温如欲：“对哦，哎呀我怎么给忘了呢？啧…不过，去了有啥好处啊，万一宫里有人看上了我家闺女咋办？”
张馨苑：“你啊，看一下单子吧，那上面不写的清清楚楚的？就是选妃啊。让你闺女住在宫里，吃好的，穿好的不好吗，这么好的机会不抓住，等着你闺女以后就嫁个老头去。”
温如欲：“啧！瞎说什么呢张馨苑！我…回去问问她的意思好了，哎走了走了。”
温如欲回到家。
“哎？娘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哦哦，我就看看公告栏而已才回晚了。饿了吧，娘这就去煮饭啊。”
“嗯。”
待温如欲走进厨房，梨州玉走到曹明旭旁：“哎爹，你觉不觉得娘今天有点奇怪啊？”
曹明旭：“哼，你娘她不是天天都这么奇怪吗，有什么好见怪的。”
梨州玉：“哎爹…你听我讲嘛，要平时我问她回来晚了，她不是都骂我的嘛？而且啊，她居然还好声好气的问我饿了没？你说，不奇怪吗？”
曹明旭用手摸了摸下巴：“好像确实有点……”
“对吧。”
曹明旭：“难不成看见帅小伙，高兴了？”
梨州玉：“哎爸，你一天天脑子都在想什么呢？她不是说去看公告栏了嘛，所以…”
两人点点头，好像懂了一切。
“玉玉，出来盛饭啦。”
“哎，来了娘。”
饭桌上，气氛有点微妙，两人一直盯着温如欲。
温如欲被看的不自在，她放下筷子。
“啧，你两是不是看着我饱了不用吃了？”
梨州玉看了一眼曹明旭，面色凝重道：：“娘，我问你个事。”
温如欲撇了一眼她：“说。”
“娘，你是不是去招婿了？”
温如欲一个娘呛：“咳咳咳，咳。”她捶捶胸口，好不容易才缓了下来。
“哎？不是梨州玉，你在想什么呢？我去招婿干嘛！”
曹明旭：“不是你天天想着怎样把自己闺女嫁出去的？
温如欲瞪大了眼：“曹明旭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想把她嫁出去？！”
曹明旭：“那你看什么公告栏？”
温如欲欲言又止。
“我没事就不能去看了吗？”
“那你看什么？”
“我只是看到一个比赛而已！”
曹明旭和梨州玉对视一眼：“什么比赛？”
温如欲扶额：“是弹琴赛，我想让玉玉去的。只是回来问下她的意见的，结果你们两个倒好！还倒打一耙。”
曹明旭略显尴尬。
梨州玉来了兴趣：“娘，那你是想让我去参加比赛吗？”
“嗯，你愿意去吗？”
“嗯！娘，我非常愿意。”
梨州玉从小时候就会弹琴了，那时，曹明旭偷偷的去买了一把琴给她弹，因此还被温如欲大骂了一顿。但有时，她去街道上弹琴，还会有人给钱呢。温如欲也不怎么管了。
温如欲：“不过玉玉啊，这次比赛…也是……”
梨州玉：“是什么？”
温如欲：“也是选妃的。”
梨州玉顿时不说话了。
曹明旭：“哎温如欲，你这跟招婿有什么区别？”
温如欲：“哎你别管，怎么没有区别了？招婿是我们挑别人，选妃是皇帝挑人，哪一样了？”
曹明旭：“……”
他看向梨州玉：“玉玉啊，我尊重你的选择。”
温如欲：“玉玉，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好，你想，你待在咱家里也过得不是很好，咱家也穷，娘是为了你能过上好日子，娘不想让你跟着我们一起受苦，这次机会难得，娘也是站在你的角度上考虑了很久才决定的。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说罢，她转身走向房间。
只留两人面面相觑。
曹明旭：“玉…”
话音未落，梨州玉：“爹，我有点累，先去睡了。”
“哎…这…这都什么事啊。”
辰时。
温如欲正准备早餐。
她走到梨州玉房门前敲了敲门：“玉玉，出来吃早饭了。”
梨州玉：“知道了娘。”
梨州玉打了个哈欠然后走到饭桌前。
“哇娘，你今天做的早餐不错嘛！”
温如欲笑笑不语。
梨州玉看着她，放下筷子：“娘，我想好了，我愿意去。”她态度坚决，没有犹豫。
温如欲愣住了：“玉玉啊，娘也不是非要逼着你去，你实在不想去的话就不去了。”
梨州玉握住她的手：“娘，我想了一晚，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我也想明白了。”
温如欲好像想说点什么却又止住了。
她只是看着她：“玉玉啊，既然决定了…就不后悔了？”
“嗯，不后悔。”梨州玉对着温如欲笑道。
温如欲看着她坚决的样子忍不住眼眶泛红。
她拍了拍她的手：“嗯…嗯。不后悔……”
曹明旭：“玉玉啊…你要是被选上了，一定要给爹娘报个信昂。”
梨州玉看着两人，鼻子发酸。伸手抱住了两人。
“爹娘，玉玉一定不会辜负你们对我的养育之恩的……等我当上了妃子，会经常来看你们的……给你们带好多好吃的。”
两人拍拍她的背：“嗯…娘去给你报名。”说罢。温如欲披着棉袄打开门走了出去。
曹明旭佛手擦掉她脸颊上的泪：“玉玉啊，你快吃吧啊，再不吃就凉了。
“嗯…”
弹琴赛的日子定在11月底。
在这之前，梨州玉在家苦练弹琴技术。
曹明旭：“玉玉啊，爹看你弹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你弹得是哪首曲啊？”
梨州玉：“噢，爹我弹得是“平沙落雁”。”
曹明旭大惊。
“哎？玉玉啊你……怎么会弹这首曲子的？”
“啊我也不知道，脑海里一直只有这旋律，好像天生就只会弹这首曲子。”
曹明旭有点不解，那谱子不是自那位皇帝继位后就被烧毁了吗？怎么……”
曹明旭没多想：“啊…这样…那你继续弹吧，爹不打扰你了。”
“嗯。”
很快到了11月底。
皇宫门前围满了人。
温如欲：“玉玉啊，你进去后记住娘交给你的礼仪，别忘了。哦对了，还有啊，到你弹的时候千万别紧张，放轻松。”
“嗯，我知道了娘，我会的。”
曹明旭：“加油啊闺女！爹一直都在。”
“嗯！哎爹娘，门开了，我先去了啊！等我回来再给你们说。”刚说完，梨州玉就被人群推着进去了。
温如欲：“小心啊玉玉！”
人群早已空荡荡，只留温如欲一声声回音。
人们进去后，许多人都在感叹。
“哇塞，这皇宫也太大了！”
“真气派啊……”
梨州玉观望四周，忽然脑袋一疼，许多陌生的记忆猛的冲进她的脑海中……
“浕明你看！那个月亮好大好圆啊！”少女开心的指着天上的月亮，把头轻轻的依偎在她身旁的人肩膀上……
她扶着头晃了一下，才勉强缓解了疼痛。
“哎？你怎么了姑娘？”一双秀丽的手扶着她的肩膀。
“没事…就是头晕。”
“哦…那我带着你一起进去吧。”
“好。麻烦了……”
那位少女笑了笑：“不用，举手之劳。对了，我叫栗珊，你呢？”
“小女子姓梨名州玉。”
栗珊：“梨州玉…嗯…还蛮好听的，那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走吧。”
梨州玉看着眼前这个活泼开朗的女孩，这是她第一个朋友。因为她每次出去都会被一些男人骚扰，所以温如欲就不经常让她出去了，所以她并没有什么朋友。
这让她心里有了一丝慰藉。
宫殿里。
女人们来到殿里，殿里很暖，同时，她们也见到了帝君。
莫峥站起：“请大家肃静一下。”一道清脆的男声响起。大殿内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莫峥：“首先，欢迎大家有幸来到这里。大家想必也是通过了第一轮筛选的人了。
现在，我们进行的是第二轮，所谓琴、棋、书、画”历来被视为文人雅士修身养性的必由之径。其中古琴因其清、和、淡、雅的音乐品格寄寓了文人风凌傲骨、超凡脱俗的处世心态，而在音乐等方面尤为突出。那么，现在就要看各位的琴艺究竟如何了。”
莫峥展开折扇：“来人，上古琴。”
一架精致的古琴被人抬了上来。
栗珊：“哎州玉，你看那古琴，好精致啊。不愧是皇宫里的东西。”
梨州玉：“这琴…总感觉在哪见过呢？”
栗珊：“哎呀，你就别管了，见过的琴哪能跟这一样呢？”
梨州玉点头：“嗯…也是。”
莫峥：“第一位，陈哲潇。”
栗珊：“不是吧…这么刺激？要在皇帝面前弹琴？”
梨州玉看着面前这个坐在龙椅上的男人，感觉他很面熟。跟上次那个姓黎的有点像……
梨州玉：“哎栗栗，皇帝是不是姓黎啊？”
栗珊：“啊？对啊。这不是个人都知道吗？”
梨州玉：“噢……那他叫什么，我见识少不知道。”
栗珊凑过她的耳朵小声的讲：“他叫黎浕明。”
梨州玉瞪大了眼，面前这个一国之君居然就是上次那个带着斗笠和面纱的男人？！
黎浕明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他看向梨州玉。
梨州玉明亮的眸子回望着他的视线，仿若两个相熟人。
黎浕明看着她的眼眸，率先垂下眼帘。
梨州玉眨眨眼，反应过来。
栗珊：“哎州玉，皇上不会听到了吧……可我已经说的很小声了。”
“我不知道。”
莫峥：“下一位，栗珊。”
“啊，在！”栗珊忽然被叫到，下意识说了出来。
周围人笑了起来。
栗珊尴尬的摸摸头。
莫峥看着她笑了一下：“小姑娘，到你上去了。”
栗珊：“啊啊，好…”
她紧张的直冒汗，待她坐定。她才渐渐放松。她抬手轻轻放在琴弦上开始弹奏。她弹得很好，直到弹奏结束。她才慌忙走下去。
梨州玉：“栗栗你弹得很好嘛。”
栗珊：“哎呀没有，我只是在这方面有点优势罢了。你也一定可以的。”
莫峥：“下一位，梨州玉。”
黎浕明看着她走上来，心想：“原来你这一世，叫这个名字…为什么不叫你本名？是…怕我认出来吗…，也对，上一世…是我杀了她，她本应躲着我。”他眉头紧蹙。
梨州玉走上前，手轻轻拨动着琴弦，但她不知道，他每弹一个音，黎浕明的眉头就紧皱一分。因为她弹的…正是“平沙落雁”。
“孟璇苏…你到底想干什么。一边改名躲着我，一边弹着当年的曲子……你是故意的吗！”他心里越想越气。
梨州玉弹完这最后一个音弦，准备起身下去，却被一阵熟悉的声音叫住。
黎浕明单手托着脸：“梨州玉小姐，请你稍后。”
梨州玉慌了，她转身行礼：“陛下叫小的何事？”
黎浕明放下手站起身，向她走去。
梨州玉的头紧紧的贴着柔软的地毯，不敢动一分一毫。只能听着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平身。”
“是”
她缓慢起身，站起身来却仍低着头不敢直视他。
“抬起头来。”他的音量不大不小，却让梨州玉害怕的不行。
黎浕明见她不动，就抬高了音量：“朕让你抬起头来！”也许是刚刚想的事让他火气大了起来。
下面的人们被他的威慑力震的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梨州玉吓得浑身颤栗，颤颤巍巍的抬起了头，看见了他黑的深不见底的眼神，她刚想看向别处却一把被一双有力而细长的手指捏住了下巴。
黎浕明：“直视我。”
此时梨州玉快被他捏疼哭了。
黎浕明看着梨州玉的眼里有了点泪光，松开了手。看到梨州玉的下巴红了一圈，愣了一下……
莫峥：“浕明，你这是干嘛啊？你…哎，剩下的人走吧。”
众人：“为什么呀！对啊！我们还没弹呢！”
莫峥：“行了，你们没看见皇上发火了吗？是都想死在这吗？！”
众人被吓怕了，赶忙走了出去。
栗珊恋恋不舍的看着梨州玉，心里期盼着她不要出什么事。
莫峥：“哎，那个小姑娘，你…也留下。”
栗珊：“啊…公子是…在叫我吗？”
莫峥：“嗯。”
栗珊有种不祥的预感，不会我也要完了吧！
莫峥：“你叫栗珊吧。”
栗珊：“啊？对…对啊。怎么了。”
莫峥：“你琴弹的不错，不过…看皇上这样，怕是招不了妃了，我看你挺有弹琴的天赋，不如…做我的徒弟吧。”
栗珊：“啊，好啊！”
莫峥：“哟，你还蛮爽快的嘛。”
栗珊一想，当不了妃当个大臣的徒弟也是不错的，总比自己一个人在家孤苦伶仃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