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初到西固
徐硕听着这话总觉得有点阴阳怪气,但马上又欣喜道:“原来官报上说的圣上今年亲封的县君就是您啊。”
谢令熙点点头,领着人走了。
第二日,徐硕早早地坐在大堂里吃早饭,屋子里十多张桌子有一半都坐着这次征上来的新兵,大概五十来号人。
谢令熙下来时正好又对上徐硕投过来目光,她有些不自在的抿了抿嘴,昨晚是她耍小性子了,好在有帷帽遮着。
“县君,您这边请。”
也许是徐硕特意交代的,驿站的驿丞恭敬地领着她往徐硕那边走,谢令熙交代丫鬟们自己找地方坐,自己去了徐硕那桌。
“徐大哥,好久不见了。”
谢令熙将帷帽卷起来一些方便待会吃东西,徐硕完全看不出疏离的样子,笑着说:“县君,哎,我还是叫你谢姑娘吧,谢姑娘怎么会来这里啊?”
“我去沧州看望兄长。”
“太好了,那咱们可就顺路了。”
小二端来两个馒头和一碗白粥,一碟子咸菜,说了句“县君请慢用”便退下去了。
其他人都在大口大口的喝粥吃馒头,谢令熙夹起一根像芥菜的咸菜尝了尝,差点齁死她了。
喝了一大口水之后,谢令熙回头喊:“敏儿,去取些腐乳来。”
敏儿起身问小二要了个小碗,夹了几块红彤彤的腐乳端来。
谢令熙将咸菜拨到一旁,把腐乳往中间推了推说:“徐大哥,来尝尝这个腐乳。”
说完自己撷了豆粒大小的腐乳佐着粥吃下去,徐硕学着她也夹了一筷子送入口中,香辣醇厚的咸鲜味冲击着舌尖。
“这个,这个味道。”
徐硕不知该怎么形容,谢令熙笑着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只要说很好吃就行了。”
“好吃,很好吃。”
接下来这几天只要一到饭点徐硕便会过来蹭饭,小四嘴坏了只能喝粥,安儿便每天亲手为他熬粥。
谢令熙见小四喝粥喝的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便偷偷跟安儿说:“你好歹切点肉或者青菜什么的放进去啊,哪能天天白粥白粥的。”
安儿恍然大悟,第二天给小四煮了肉片粥,小四吃到了久违的肉感动得差点哭了,谢令熙与敏儿在一旁偷笑。
“谢姑娘,这两条路一条通往沧州城,一条通往别的县,你兄长如今在哪个地方呢?”
一行人快到城郊了,徐硕所在的镇西军营就在不远处,他下马与谢令熙道别,谢令熙说:“我哥哥在西固县,请问是走那条小路吗?”
徐硕说:“是的,谢姑娘,你在沧州待多久啊?要是来沧州城玩的话可以托人来军营里捎句话,我要是得空出来一定请你吃饭。”
谢令熙叫敏儿拿出一小坛腐乳,又拿了两只酱板鸭给他。
“好的,徐大哥,后会有期。”
徐硕左手抱着腐乳右手举着酱板鸭目送她离开,然后转身朝军营方向出发。
刚到门口就被人拦住了,门口的周参将嗅了嗅问:“什么味道这么香?”
徐硕将鸭子藏在身后说:“老子十天没洗澡了你竟然还能闻到香味,该不会是憋疯了吧?”
“去去去,你才憋疯了,营里还有谁像你二十好几了还练着童子功的。”
守门的几个士兵本来还笑着听两人打着嘴仗,下一刻却突然闭上嘴,一副“我啥也没说啥也没干”的样子直挺挺地站在那里。
“傅将军。”
徐硕朝傅景桓行礼,因为手上有东西所以这个礼行的十分滑稽,周参将汗毛一立心知自己说错话了立马转过身来行礼。
“傅将军。”
傅景桓刚刚练完兵回来,见徐硕从外地征兵回来手里还拿着东西,便走过来瞧瞧,谁知道正好听见周参将的这番话。
“在军中就要规范自己的言行,自己去领五军棍。”
周参将只得苦着脸说:“是。”
傅景桓转身准备回营帐,徐硕跟在后头兴致勃勃地说:“将军,您猜我在路上遇到谁了?”
傅景桓见他怀里抱着东西于是问:“卖货郎?”
徐硕差点破功,他们家将军果然有一门能把人气死的特殊功法。
“我遇到谢姑娘了,哦,就是谢县君。”
这个倒是让人意外了,傅景桓定了定身形示意他接着说,徐硕指着手上的东西说:“她去西固探亲,我们正好在路上遇到,您看,这些吃食都是谢姑娘给的。”
“嗯,那就拿到我帐中来吧。”
傅景桓转身继续走,徐硕一下子就痛失一大半“家产”,脸变成了一副苦瓜相。
郊外两旁稀稀疏疏地种着一些胡杨树,可能是近几年才种的,树干只有女子的手臂粗,风一吹便有金黄的叶子随风摆动。
马车慢慢驶入西固县,敏儿拉开帘子刚想说话,就被吹进来的风灌了一嘴沙子。
“呸呸呸,”敏儿吐完又漱了口才将沙子冲干净,“小姐,您待会下车一定要戴好帷帽,这风里竟然还有沙子!”
谢令熙也是第一次见此情形,可想而知这里的条件有多辛苦,他的兄嫂在这一待就是四年。
“小姐,外面风沙大,您可千万别出来。”
小四在外头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拿着马鞭,后头赶车的马夫说:“这一趟可得加钱啊。”
敏儿递给小四一块帕子说:“小四你捂上。”
风沙不算大,这种程度的风沙西固的百姓都见惯不怪了,好不容易到了西固县城已经是酉时了。
赶在城门关闭前进了城,小四看着眼前萧条的街道还以为是在哪个乡镇。
整个西固县城只有三条街,一眼就能望到头,县衙就在主道上,十分显眼。
“小姐,快到县衙了,大少爷是住在县衙里头吗?”
“对。”
小四将车赶到县衙门口先下车去叫门,守门的衙役说:“过了酉时县老爷散衙了,告状的话明天请早。”
小四递上五个铜钱说:“劳烦您通报一下,就说县老爷的胞妹来了。”
衙役接过铜钱笑着说:“好说好说,你且等着。”
谢允行脱了官服正准备回后院,一个衙役来报:“启禀大人,门外有个自称是您胞妹的人求见。”
谢允行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衙役说:“是,来人就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