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尘旧梦篇:老虎山
<header>第1章 前尘旧梦篇:老虎山</header>“啊~!贼老天,我渡千劫,踏万险,百炼成钢,铸长生本领,守一方天下太平。到头来,本应该世人敬仰的神明,却成了他们口中的灾难鬼神。 ”
深渊上,一个约莫十七岁,不见上衣,身形略显消瘦,蓬头垢面的少年,提着一壶老酒,笔直的站在一处断崖边,少年的脚下,即是万丈深渊。
随着少年的呐喊,泛红的天空,仿佛一下暗淡了许多,似是老天有感一般。
少年身旁,一座石碑矗立在花丛中,石碑上,赫然雕刻着,断生涯三个古字。看上去苍老而诡异。
断崖间春风拂面,吹舞着少年的满头白发,与山间的碧绿。
少年右手提着一壶老酒,还有鲜血,仍不断往酒壶里滴落着。
少年额前的一束白发,已被干涸的血迹凝固,上身缠满了绷带,肩膀处丝丝鲜血,顺着手臂,流进酒壶里。
原本白如纸的绷带,此刻到处都是殷红血迹。
少年名叫白玉伤,晚霞映照在白玉伤惨白的脸上,两只猩红的眼眸,注视着眼前的晚霞,像是要把晚霞烧穿一般。
白玉伤这副模样,看上去有些渗人。
“哈哈哈,”白玉伤狂笑着,提起手中的酒壶,一饮而尽,
继续自顾自的说道:“我生来惹人厌恶,连自己的生母,都未曾见过一面,父亲在我九岁便匆匆离世,兄长与大姐,与我形同陌路,视我为灾星。”
咳…咳…一大口黑血,从白玉伤的口中吐出,白玉伤却浑然不顾。
“从小只有二姐白玉霜,将我视作亲人,一手把我养大,周边人从我父亲走后,对我百般欺辱。”
“如今至亲白玉霜,寻得一个好人家,嫁人那天我却见不到一面。”
“心上人和姐姐同一天婚礼,我却差点害她命丧黄泉。”
“你叫我怎能不恨,天道,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为了天下苍生吗?”
白玉伤对着近在咫尺的晚霞,喃喃自语,声音渐渐低哑,低到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
白玉伤无神的眼眶里,有泪花在其打转,两行血泪,夺目而出,顺着白皙的脸颊,滴落万丈深渊。
一副世态炎凉,生无可恋的模样,白玉伤仿佛不知疼痛一样,就这般与晚霞对话。
“呵,呜呜,都是我自作聪明,害他变成现在这样。”白玉伤身后不远处的树丛里,一个娇柔女子,正掩面哭泣着。
“这…怎么说呢?相处这么长时间,我还没见这小家伙哭过,唉,看来没能为他姐姐送上祝福,成了他心中的遗憾。”
“当初小家伙为救他姐姐性命,不惜肋骨全部断裂之苦,硬是在黑血河里苦熬了数月之久。”
一白衣古装男子缓缓走向女子,“走吧,别打扰他,让小家伙一个人呆呆吧。”
“唉,虽有大气运加身,世人惊羡,却也只是一个可怜人罢了…”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
公元1980年,云南有一个地处偏远的山村,当地人都叫老虎山。
此地高山环绕,川流不息。其中最大的一座山,蜿蜒婉转,连绵数里。
其峰顶,像极了一只,趴着凝视西方的巨大猛虎。
每当傍晚和清晨的到来,就似一只守望夕阳,等待黎明的老虎。
令人心生向往,也令人踌躇畏惧。
每逢祭山时节,不管是无所事事的地主财阀,还是辛勤劳作的农民,都会或多或少的,拿上一些祭品,在半山腰的石虎祭祀台,祭拜这座如同猛虎一般守护着村庄的“神明”大山。
当地村民都认为,这座老虎山乃是洞天福地,会护佑大家平安!
祭祀台不远处,有一间老道观,额与其说是道观,还不如说是一间稍微大些的瓦房。
在岁月洗刷过的痕迹下,房顶的瓦砾长满了翠绿的青苔,看着破败不堪。
杂草丛生的院子里,有一老道栽种了许多不知名的草药,药香四溢,却也不见老道打理杂草。
他相信万事万物既存在,必然有其道理。
瓦房下,一个六十出头的老道,依着烛光,手持拂尘,跪于神明石像之前。
只是除了老道,谁也不知道,其供奉了几十年的神明,姓甚名谁。
老道士虽然高龄,但面容看上去,柔光散发,和蔼可亲。
老道的手臂上,似有弹孔的伤疤。
他孑然一身,至今都未娶妻生子,晚间收了两个小徒,他在此地已有数十年之久,村里人都称他为守山真人。
在老虎山,还有一个当地人,家喻户晓的传说。
相传,数千年前,这座巍峨的大山上,老虎山的“老虎尾巴”处,曾经被修行得道的天人,一刀斩断,将原本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强行分开,变成两座山,两座山之间,相隔数十米之距。
然而,“老虎尾巴”处,也就是断崖的地方,低头往下看,是一个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听村里上年纪的老人说,这深渊乃是让天人劈开以后,慢慢形成的。
谁也不知真假,时间久了,都被人当做,茶余饭后的神话故事,无人问津。
高山环绕下,到处都是耕地,因为贫穷落后,这里生活的村民,大多都还过着穷困潦倒的日子。
有人穿金戴银,不愁吃穿,有人破烂不堪,食不果腹。
很不幸,少年正是后者。
在那个年代,绝大部分的人,都吃不饱穿不暖,尤其是像这样落后的村庄。
不少地痞流氓,地主财阀,纷纷随时代而生,他们横行霸道,倚强凌弱,且无恶不作。
白玉伤在这看不到希望的村庄里,生活了十余年。
白玉伤还在娘胎的时候,家里在当地,算得上很富有的一户人家。
父母有些文化,开了一间磨坊,村里村外的人,推磨都要来他家。
在80年代,靠着给人推磨,每天也有不小的收入。
白玉伤有哥哥姐姐,兄妹四人。母亲在生他的时候,因为难产,被医院下发病危通知,需要做手术,而且风险很大。
父亲倾尽半数家产,却还是没能救回母亲,母亲最终在医院撒手人寰。
留下哇哇大哭的白玉伤,和伴随一脸憔悴与无奈的父亲。
从小都是父亲带着他们,少年复姓白,因母亲走后,父亲悲痛欲绝,甚至染上恶疾,便给少年起名玉伤。
夜晚,微弱的烛光照映着白羽天憔悴的脸庞,花甲之年的白羽天,面容看上去像七十多岁的老人。
“方年,你走了九年了,若不是担心这些孩子,我怕是也活不到现在。”
白羽天叹息着,对着蜡烛自顾自的说着:“这恶疾跟着我九年了,四处寻医,始终不见好转。半山腰那老道士,这些年也不知道去哪了,一直不见人影。”
咳~咳,一口黑血,从白羽天的口中吐出。
“恶疾把我折磨的不成人样,我自知时日无多,请你原谅我,不能再照顾他们了。”
说完,白羽天手拿白布捻成条,绕着房梁一圈,然后打上死结,脖子伸了进去,脚下一蹬,就这么走了。
次日一早,大哥白彬来找父亲,推开父亲的房门,横亘在眼前的是一具惨白的尸体。
“啊~父亲!快来人啊,父亲上吊了。”
在白玉伤九岁,天真好奇的年纪,父亲忍受不了恶疾的折磨,在房梁下,选择了上吊自杀。
只留下孤苦伶仃的兄妹四人,哥哥姐姐看着死在房梁下的父亲,还有家里人来人往的村民,嚎啕大哭着。
九岁的白玉伤,唯唯诺诺的站在一边,看着父亲的尸体,如梗在喉。
“都是你,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你,你这个害人的家伙,扫把星。”大哥白彬冲出屋子,对着不知所措的白玉伤,一顿狂吼。
啪!白彬一个耳光,扇在了白玉伤黝黑的小脸上。顿时显示出一个巴掌印。
“你就像瘟神一样,母亲因你而死,父亲也因你而病逝。”
白玉伤手捂着脸,呜呜哭泣着,也不敢直视大哥白彬。
亲戚和村民们,纷纷看着这一幕,却不见有谁上去劝说,反而都说白玉伤活该。
“够了,他还这么小,什么都不懂,你别这么说他。”
大姐白玉花看不下去,过来制止白彬的行为。
“哼!”大哥白彬随后在两个姐姐的劝说下,愤恨离去。
大姐白玉花的心中,对这个弟弟,心中也有责怪,还没有弟弟的时候,家里曾经衣食无忧,村里人都羡慕至极,生活好不自在。
有了白玉伤以后,日子一天不如一天,父母也相继死去,曾经小伙伴羡慕嫉妒的眼神,到如今爱搭不理,落井下石的模样,对她的打击也很大。
但听着大哥伤人的话语,也觉得白玉伤有些可怜,不禁摇摇头,叹息着走了。
但听着大哥伤人的话语,也觉得白玉伤有些可怜,不禁摇摇头,叹息着走了。
留下一脸茫然的白玉伤呆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