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正道儿不容
“你甭给我在这儿阴阳怪气！”意识到苏行川又一次羞辱自己蒋博勃然大怒，“你别逼我”
“那我郑重回答你这个问题。”苏行川严肃起来，“你如果把这份聪明用到正道儿上，我敢肯定这世上90的人都不如你。”
“我信你。”蒋博终于有些释怀，但立刻又话锋一转，“那如果正道儿不容呢？”
“什么是正道儿？”
“在学校里尊师重道、团结同学，经过不懈努力达成各科全优，是不是正道儿？”
苏行川点头。
“有女友后从不忍心让她受一丝委屈，大学几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是不是正道儿？”
“是。”
“立志为国分忧、为民请命，终以应届生的身份考公通过，是不是正道儿？”
“当然也是。”
“阴差阳错没能进入公务员系统后不气馁，为争口气进入企业努力做到当届新员工全公司第一名，是不是正道儿？”
苏行川终于有些动容：“是。”
蒋博越说越激动：“后来自主创业，短短时间便通过良好口碑努力争取到一个大单并为之努力了无数个日日夜夜，是不是正道儿！？”
苏行川重重点了点头。
“那么你来告诉我！”蒋博情绪骤然失控，“为什么学校把我的保送深造名额给了另一个人，就因为那人他爸是校高层的亲戚！？”
“为什么连我宠到手心里的女人也不会理解我？没钱买房就不配得到爱情？”
“为什么明明以前三名的成绩考公通过，却仅仅因为我跟女朋友分了手，就判定我存在男女问题在政审环节不给我通过？”
“为什么我兢兢业业为公司做事，到头来功劳却被主管一个人独吞！？他凭什么！？”
“为什么我公司做了无数个日夜才终于做出让甲方满意的策划案，在最后一天要收尾的时候整个办公楼停电一天导致项目失败？甲方不理解、物业不管、电力公司也不赔，最终导致公司散伙倒闭，谁又该为此负责！？”
“我自问做的每件事无一不是正道儿，为什么为这所谓的正道儿不容！？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
蒋博似是找到宣泄口一般，再无所顾忌将压抑在心底的怨恨一股脑倒了出来，直到吼得声音沙哑，渐至剧烈干咳。
“砰砰砰！”或许是发觉到屋里情况不妙，病房门被人重重拍了三下。
苏行川循声朝门口看去，正见慕澄岚透过观察窗朝里望着，脸上担忧一览无余。
蒋博见状眼里寒光一闪，同时将手中匕首轻轻藏起，抬起红肿的双眼看向苏行川：“你知道该怎么做。”
苏行川摆了摆手示意慕澄岚不用担心，待慕澄岚的脸从观察窗移开后，方开口道：“我没办法回答你的问题，毕竟我没经历过你的这些遭遇。”
“这就完了？”怕苏行川听不懂蒋博紧接着又追问道，“我说了那么多，你就轻飘飘敷衍这一句？”
“难道非得让我逐字逐句对你进行所谓的‘说教’？你信不信我能说一句你有十句在后面等着我？白费功夫的事儿我为何要干？”
“这么说来，你依然认为我说的是错的”蒋博语调一沉。
苏行川摇头：“我没经历过你的那些遭遇，自然也无法定义你的对错不过我很想问你一个问题，我的看法就对你那么重要？我的认可就能让你活得更精彩？”
“以前的我或许是这样但现如今我连死都不怕，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个？”蒋博眼里透出几分嘲讽，“看来你也没那么聪明”
苏行川一声轻叹：“说了这么多，你无非是认为天道对你不公，对吗？”
“难道不是？”
“是，我确实同情你的遭遇，我也认为天道不公。”
蒋博闻言一愣。
“但天道本来就不公，你自诩聪明绝顶会参不透这个天底下最普通的道理？或者换句话说，天道根本没那功夫管你公不公平，所谓的公平与否只是人类一厢情愿的定义。”
蒋博紧紧攥着拳头：“那我就合该忍受这种种不公！？”
苏行川直视着蒋博：“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青泥，从来都是如此。”
蒋博咬着牙：“那我就合该是这青泥？而你们就该投胎做那大鱼？”
“大鱼？”苏行川轻轻摇头：“跟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类相比，大鱼又算得了什么？而人类最终的归宿，不也是一抔青泥？”
蒋博蓦然无言，良久后道：“我承认你说的都对，但现实毕竟是现实，你们可以继续做这大鱼，但我却不想再当这青泥”
这次换作苏行川无言，他忽然明白一件事，这个时候跟他说什么他都不会听进去。
蒋博几声苦笑：“还好有个东西是公平的，那就是所有人都拥有的这一条命”
“所以你要用你这条命换取利益最大化？”苏行川心里一沉，同时感到些许伤悲。
“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懂我”蒋博脸上倏尔浮起几分哀伤，“如果能早点儿认识你多好，想来就不会那么寂寞”
但悲伤也仅是一闪而逝，蒋博随后又将匕首横在眼前：“当我发现我这条命竟然如此有用时，我竟感到了久违的公平，你说可不可笑？”
“靠作践自己耍流氓才是可笑。”
“那没办法”蒋博哈哈笑着，“谁让你们的命贵，而我的命低贱呢？用贱命换贵命，怎么算都不亏吧？”
“小川别在这儿对牛弹琴了！”李轻云粗暴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蒋博你到底要干什么，开条件便是！”
“啧啧，看来李大少爷着急解谜了呢”蒋博将匕首对准自己的心窝看向李轻云，“很简单，只需要你过来抓住匕首使劲儿往这儿一推”
“别跟我瞎扯淡！”李轻云断然拒绝。
“倒还有一个办法”蒋博嘴角一勾，“你拿出20万给我，我保证以后再不寻你的麻烦”
“你当我是白痴！？”李轻云气极而笑，“且不说钱多少，即使我这次给了你，保不准儿你哪天心血来潮再这么来一出，到时候我找谁说理去？”
“我就知道这事儿没得谈。”蒋博摇头嘲弄。
“你他妈这是谈事儿的态度！？”
“你跟我要态度？”蒋博脸上笑容一僵，而后瞬间暴走，“我这就给你态度！”
话音未落蒋博突然朝李轻云飞扑而上。
苏行川根本来不及上前拦截，因为蒋博早已在心里规划好袭击路线，故意绕开苏行川所站那一路走的靠窗那路。
而李轻云本该有所动作却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
若是蒋博真的不管不顾捎带刺死自己怎么办？
若奋起反击又恰恰中了蒋博的圈套造成自己过失杀人的事实。
要说闪避更不可能，就一张床的空间往哪儿躲？
而闪光寒光的匕首，此时已然刺到李轻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