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此梦非彼梦
“！”听到黑衣人说他在自己的意识里，苏行川的心脏不受控制地一阵狂跳。
做了个深呼吸，才勉强让自己忐忑的心绪平复下来。
“这么说，你一直都躲在我的意识里？”苏行川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尝试用自己的意识和他交谈。
黑衣人良久没有回话，就在苏行川以为自己的意识无法和其沟通时，黑衣人终是开了口。
“我刚才说我在你的意识里，好像并不妥让我好好想想该怎么跟你解释”
又缓了一会儿，黑衣人有些答非所问地道：“这段时间你经历了很多，对‘意识’应该有所领悟了吧？”
虽不确定黑衣人是否看得见，苏行川还是点了点头：“按我的理解，意识分为主观意识和潜意识两种，主观意识是人道，为人所掌控；而潜意识是天道，被天所定义。”
“哦？”黑衣人的语气听起来颇为意外，“接着说下去。”
“正因为潜意识是天道，所以它才可以冥冥中指引人的一生，也可以透过它看到人的未来，而主观意识则负责在潜意识指引下去做具体细微的事”
黑衣人静静听完苏行川对意识的阐释，欣慰一笑：“能理解到这个地步，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不过”
黑衣人话锋一转：“你多少有些抬高潜意识而小看了主观意识”
未待苏行川发问，黑衣人又接着道：“现在跟你说这些也无甚作用，还是待你日后且试且悟吧”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人的命运，到底能不能改变？如果不可更改，那通过潜意识看到未来还有何意义？”
“意义？”黑衣人低声笑了一阵，“对于天道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意义从来都是相对人而言的况且天道从来没有赋予人预知未来的能力，无论是靠何种方式”
“！”苏行川愣了片刻，“那为何”
“如果天道想赋予人预知未来的能力，那应该人人都能轻易预知未来，但实际情况却并非这样即使那些通晓阴阳五行的玄门中人，无非也是通过某种方法对未来进行推测而已”
苏行川听到这里更为不解：“那你当初为何告诉我意识能预知未来？”
“我说的并无过错。”黑衣人顿了顿，“意识可以预知未来，并不代表天道希望你能用意识预知未来你能理解吗？”
苏行川沉思间，黑衣人又道：“现在回答你另一个问题，命运到底能不能更改我的答案是，可以改，但你却未必拥有更改命运的权利。”
“那为何我能改了星月学姐的命运？”苏行川问得有些着急。
黑衣人的回答依然不紧不慢：“那是因为，你还不知道到底什么是命运”
似乎知道苏行川又要发问，黑衣人出言制止道：“你不用急着问我什么是命运，等你经历得足够多，你自然会知道。即使我现在告诉你，你也未必明白。”
沉默良久，苏行川终于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转而问道：“你刚才说，你在我的意识里，又不在我的意识里，何解？”
“意识并非容器，我自然不在你的意识里。”
“那为何你又说在我的意识里？”
“意识可以创造幻境，用你最容易理解的概念来解释，这个幻境，就是‘梦’。而梦，可以容纳其他意识。”
听到这里，苏行川心头一惊，双手胡乱摸了摸身下的躺椅，又四处望了眼操场，难以置信地道：“我现在明明在操场椅子上坐着，你说我正在做梦？”
“当然是在做梦。事实上，你从来都没有到过操场，你仍然在床上躺着睡觉。”
苏行川瞳孔骤然放大，使劲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登时一股钻心的疼痛。
“看来你不信。”黑衣人轻声一笑：“只要梦够真实，痛感也和真的一样。”
苏行川摇着头：“不对，如果是我自己的梦，我为何脱离不了？还有上次在考场也是这个情况”
“呵呵”黑衣人淡淡笑着：“你当真以为，这两次都是你的梦？”
随着黑衣人话音落下，苏行川眼里的场景突然间发生了变化。
操场开始扭曲，地面开始龟裂，整个空间开始崩塌。
“这！”苏行川霎时目瞪口呆。
然后苏行川眼前便出现了一座古式院落，院落左边是一片竹林。
右边紧邻着一条溪流，溪流边儿上还立着一座亭子。
清风鸟鸣，端的是个风雅之地。
苏行川反应过来的时候，黑衣人已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只是那脸，仍是一团黑雾。
黑衣人开口道：“其实这两次，都是我引你入梦，换句话说，你现在是在我的梦里。”
苏行川擅长利用意识造梦，但是将一个真实存在的人的意识，生生造到自己梦里，他也是仅仅有过转瞬即逝的念头，却从未敢尝试过。
单是造梦这一项，便需要极强的意识来支撑。
另外还需要在梦里构造各种虚拟事物，事物的多少、精细度，每提高一点点，便需要成倍的意识力
而眼下黑衣人竟能将自己这个强大的意识引入到他的梦里，那这黑衣人的意识，该有多强？
何况还有眼前这真假难辨的院落、竹林、溪流？
“你是怎么做到的？”苏行川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你是想问我如何将你引入到自己的梦里？如果是这个问题，你自己仔细想一想应当会有头绪。”
苏行川沉思良久，缓缓摇了摇头。
黑衣人倒也没表现出什么失望情绪：“那就稍稍提醒一二，我记得你好像把梦分成了两种，那你不妨大胆说说看，现在你处的这个梦，是哪一种？”
“是潜梦！”苏行川恍惚间抓到了什么，“灵梦完全受自己控制，眼下这个情况必是潜梦无疑！”
“不过”苏行川又想到另外一点，“潜意识是道，而道不可琢磨，用潜意识造梦，根本就不可能啊”
“你说的不错。”黑衣人赞赏了一句，黑雾一般的脸看向苏行川，“人乃道生，又怎可能控制得了道？道生潜梦，而你我皆是梦中人。”
见苏行川隐隐就要抓住重点，黑衣人继续点拨道：“既然道生潜梦，人生灵梦，那有没有一种方法，能让灵梦变成潜梦？”
“把灵梦放到潜梦里！”苏行川恍然大悟。
“孺子可教。”黑衣人抬头看向远处的竹林院落，“你现在看到的这方天地，便是我的灵梦，而只有把灵梦放在道生的潜梦里，你我才能在这里相见。”
“难道不把灵梦放在潜梦里，你我便相见不得？据我所知，构建这样的灵梦，需要耗费不少心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