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阳光幼儿园22
【合同】
【特殊强制性道具】
【道具介绍：一张受到法则监督的合同，双方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完成约定的内容，没有契约精神的人会受到法则的净化哦。】
这是从陆医生手中得来的最后一个道具。
成黎戳了戳画皮，暗道这画布倒是保养的精致。
“签下合同，不用担心我会耍赖。”
刘国强没想到这小姑娘竟能做到这一步，这份近乎张扬的自信，叫他不知是该赞叹还是惋惜。
她到底，有什么底牌？
“没有时间了。”小四低低提醒。
刘国强回过神来，赌一把倒是无妨，反正怎么样他都不亏。
“他是被自己杀死的。”
话音未落，门外的刘老头像是感受到什么似的，挣扎着就要冲到屋内来。
可时间没到，透明的墙将他困在廊下方寸之间，纵使他快被周身的黑雾吞没，也无法踏入半步。
刘国强脸上挂满了复仇的快意，他声音不大，却足以叫所有人听清楚。
和老刘的版本不同，这段真正的过往里，没有慈父，没有迫不得已，只有一个为了长生不老而不择手段的疯子。
老刘曾经，确实是个老实人。
务实能干，为人淳朴，与妻子有个冰雪聪明的儿子，生活在山野小镇，每个月会去城里，给达官贵人售卖名贵的皮子贴补家用。
这些有钱人可真幸福啊，穿金戴银，奢靡无度，偶尔还会将他留下来赏顿饭吃。
也是这时他才知道，原来贵人府里下人的饭菜，都比他们年节吃的，还要好上百倍。
小厮听到吹捧，直呼他没有见识。
“这些俗品，哪能同老爷的仙丹相提并论？”
老刘筷子抖了抖，同乡早就凑了过去，谄媚着询问让他细说说。
小厮喝了些酒，眼圈通红，醉态狼狈，头晕目眩之下忙不迭就将两人拢过去，低声炫耀自己的所见。
“这事儿也是我守夜时偷偷听见的，旁人可不知道。”
他打了个酒嗝，笑得癫狂，“听说老爷重金从山里请了个活神仙，替他熬仙丹，用的都是奇珍异兽身上最好的肉，食之便可延年益寿。”
他学着记忆里那老神仙的做派摇头晃脑的卖弄，给自己转的头晕目眩也不肯停下。
老乡觉得离奇，“这能有用吗？咱们乡下人打小就吃野味儿，也没听见谁家吃出个灵药来啊。”
“你懂什么。”
小厮不满对方的反驳，给他头上来了一下，“野味儿能和异兽比吗？”
他两手圈出个脑袋大小的圆。
“这么大的珍珠见过吗？还有比胳膊粗的黄鳝，从国外运回来的白熊肉！那老神仙说了，越不常见的食材越有用，你们啊，别成日带点鸡啊，猴的来，若是能带只什么不常见的，保不齐老爷心情好，也让你们见见世面呢！”
老乡笑得打了个哈哈便将话题揭过了。
可这话，却在老刘心里扎了根。
不常见的食材？
不常见的食材…
儿子婴孩的啼哭声唤回了他的神智。
妻子的埋怨随之而来。
翻来覆去不过那几句话，嫌他没出息，自己的姊妹都去城里享福了，剩她一个跟着老刘受苦。
孩子有了奶水，啜泣声终于低了下去。
可女人尖锐的指责仍旧环绕在耳旁，和从前的每一天一样，直挑着男人的痛处戳。
只不过这一次，老刘没有沉默。
他像魔怔了一样，嘴里一边念叨着“食材”，一边将妻子绑了起来。
等再清醒过来，塌上血流了一地，孩子已经陷入昏迷，而妻子，早成了一块块分割好的肉块。
老刘惊恐的丢开手里的切肉刀，慌乱，害怕，却并不十分意外。
被压抑了太久，或许他早就想这么做了，这次，也不过是个契机。
第二天，老刘孤身一人又前往了城里。
传说的老神仙看着他清理好的一个个包裹，双眼放光，露出了然的神色。
“不错，肉质鲜美，珍贵难寻，只可惜老了点，若是能再嫩些…自然了，两脚羊难得，你按着这种品质的送便已很好，老爷，是不会亏待你的。”
老刘抱着一兜的金子，手抖得险些撒出去。
他心头颤动的厉害，原来…钱是这样好得的东西。
老刘带着孩子搬了家，他再也不用辛劳的耕作狩猎，只需要偷偷半夜出门，第二天去到镇里，隔天就能抱回供爷俩吃穿不愁的金子。
可人，总是贪心的。
突然有一日，老神仙说，这样的羊肉，品质跟不上老爷的养生之道了。
需得更加年轻鲜嫩的。
最好，以不足月为佳。
老刘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只是他也提出了一个要求。
做出来的仙丹，他也要两颗。
当牛做马这么多年，老爷求的长生之道，他老刘也合该享受享受。
老神仙笑得讽刺，到底还是应下了。
那一年，刘国强三岁。
老刘带着他又搬了家。
在新去的小镇，他和老神仙合谋，建立起了一座教堂。
“自我三岁起，他就彻底变成了一个疯子，一个变态，一个杀人狂！对所谓的仙丹深信不疑，不仅自己食用胎肉，还逼着我吃，只要有一个月他没能吃的胎肉，就会觉得自己百病缠身命不久矣。一直到我十五岁我才知道，原来每个月吃的养生餐都是人肉，原来所谓的两脚羊，就是人！”
小四不免唏嘘。
“所以你受不了真相的残忍，就选择杀了他？”
“怎么会。”刘国强露出痛苦的神色。
“不论如何，他都是我的父亲…”
刘国强不止一次的恳求父亲停止无端的杀戮，他试图给他科普科学，生物学，可老刘在老神仙这么多年的浸淫下早对吃胎肉延年益寿的说法深信不疑，不仅没有听进去，甚至觉得自己儿子是不是被鬼怪附身，才说出这些话来动摇他的决心。
于是他选择听老神仙的话——
净化他受到“污染”的儿子。
画中刘国强渐渐消失，画面被一张张定格的照片代替。
十五岁的男孩又怎么会想到饭菜被父亲下了迷药，只是为了要他的命。
刘国强死了。
皮被剥了下来制成了画布，骨头做成画框，血在布上惟妙惟肖绘制了一只白狐。
那是老刘第一次去老爷府上带的珍贵毛皮。
在他眼里，这只白狐就是他人生开始富贵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