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农门寡母和好大儿（31）
云芃道，“先前只说让你帮忙卖肥皂，那时候还看不出行情，也就没谈工钱和分红什么的。”
房余一愣，也是恍然大悟。
先前他干劲满满，一心扑在这肥皂生意上，倒是没多想这方面，主要是先前卖草药的时候打下的底子太好了，让他有只要努力干就能出人头地的错觉。
事实也确实如此，肥皂生意日渐兴隆蒸蒸日上，每天都看得到进项看得到发展，干起活来也动力满满。
再者说了，或许是他内心也知道，事情做好了，好处少不了他的。
“婶子你说，我听着。”
“我先前就知道你是个可靠的人，也有能力，所以才会与你合伙做生意，你也一直没让我失望。”
房余腼腆一笑，颇有几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他就是个懂些草药医理的小伙计罢了，知道该如何待客如何与人结交而已，并不算什么有能耐的人，草药生意且不提，肥皂生意上，有他没他换个人来做事也一样的。
云芃看一眼便知道房余在想些什么，不动声色地继续给他画了个大饼。
人有时候就是过于谦虚，以至于自卑，发现不了自己的才能，需要鼓励、认可、以及切实的成功才能摆脱这一切。
“不必谦虚，你一直做的都很好，以后也能做的更好。”
房余果然大受鼓舞，“我会的！”
“草药生意是草药生意，肥皂生意是肥皂生意，两不相干。肥皂生意上，你作为掌柜，每月固定领二两银子的工钱。”
在县城，一般铺子的掌柜一月也就这么多工钱，大铺子或者生意红火的铺子掌柜钱倒是多，但像他这样的小人物，估计一辈子都摸不到那个门槛。
这是笔不错的待遇，甚至比一年里大多数月份卖草药都要赚钱，只是……只是心里总有那么一些些的不自然。
在见识过更多钱之后，哪怕他没想要更多，但心底或者说他意识不到的地方也在引诱他。
这是人性的本能。
房余在心里痛骂自己的贪婪，婶子对他已经够好的了，不能再要求更多了。
“当然，只这些是不够的，你值得上更多。”
房余：“不，婶子，这已经够多了。”
“我年纪大了，有些事没办法自己去做，需要一个帮我做事的人，而我一直很看好你。”
房余立刻表忠心，“我会一直为婶子做事的，绝不背叛婶子，我发誓！”
人一辈子遇到一个好的长者是很难得的一件事。
大多数时候遇到的人都像他在之前的药馆遇到的掌柜和伙计一样，占着他的便宜还要欺负他排挤他，难得遇到一个赏识他的、带他赚钱的人，当然要好好抓住机会。
云芃很满意他的态度，继续说道，“作为回报，你还会得到自此处售卖的肥皂的一成分红。”
房余惊呆了，一成分红！
他可是知道肥皂生意有多火爆的，只这小半个月，卖掉三四千肥皂，就赚到了近三十两银子，一个月至少得五六十两往上！
就算扣去种种成本和开支，一个月的利润也得有个几十两，一成就是好几两！
算上之前的二两银子，他现在一个月能赚过去一年才能赚到的钱！
“我一定会好好干，不辜负婶子的期望！”
云芃点头，取出先前准备好的契约，两人签字画押。
“以后便是自己人了。这个月的账，先拿来给我看看。”
“是！”
云芃看了看十一月的账单，二十八两银子六百七十二铜钱。
“这三两银子算是你这半个月的工钱和分红，这二十五两银子我便带走了，剩下的几百铜钱便留在铺子里用好了。”
离开铺子，云芃带着王月月去了县城的香料店一趟，之前收集的桂花早已经用光了，冬天里也收集不到什么花了，想要制作香皂，只能买了。
香料店里的东西自然不便宜，她花了一两银子，买到了三罐干花，分别是桂花、茉莉和月季。
其实店主想让她直接买香料来着，香料确实比干花有很多优势，最主要的是香料贵啊。
云芃倒不是不知道这一点，主要是觉得现在还不到肥皂升级的时候，客人们也熟悉了现在用干花的香皂，用了香料客人们未必买账，不若再等等。
等全部采买完成，她们便坐牛车回村。
返程的路途比来时更多人谈论起肥皂来，她们大多听了之前的吹捧也都去打听了肥皂，而肥皂是近来风靡县城的紧俏货物，不少店铺都摆着几块，不少人家都已经用上，即便没用上也早都见识过了，只一打听就能知道。
甚至除了她们知道的那五个妇人，还有别的人也买了肥皂。
“石头娘，你买了肥皂没有？”
云芃含笑点头，“买了买了。”
她在族长家里见到过的、不知道是族长的儿媳还是孙媳的妇人笑道，“石头娘这阵子常去县城，怕不是要比我们买的还早。”
“他五婶快别说别人了，你这回可买了足足五块肥皂呢。”
“这算什么，家里人多，稍微分一下就没了，先前买的那两块啊，孝敬了老祖宗了，老祖宗喜欢的不得了呢！”
妇人话里的老祖宗，说的自然是老族长夫妇。
云芃更惊了，老族长竟然也已经用上了肥皂？这可真是快，看来她不必再等了。
于是第二天，她便带着新做好的十块肥皂十块香皂去了老族长家。
“呦，石头娘怎么来了？快进来快进来！怎么又带东西啊！”
来开门的妇人热切地招呼着她，这是以前的她所没有的待遇。
云芃笑笑，进了门，只问，“族长有时间吗？我有些事想同族长说一说。”
这妇人心中微惊，又有事要找族长？这可奇了。
“是石头媳妇有喜了？”
“不是，他们还小呢，我是有别的事想和族长商量。”
“哦哦，那跟我来吧，三太爷正和三太奶洗衣裳呢。”
云芃提着肥皂到了内院，看到的就是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靠在一起搓洗衣裳的温馨画面。
他们用着的，正是肥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