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臭尸
晚上庆功宴开始。
所有人都来见识见识我这个小道士,就连隔壁村的人都来了,有些姑娘专门骑着自行车来看我,这下闹的,沸沸扬扬,村长张着个大嘴只是乐,只是不知道,这到底是福是祸。
晚上在村长家,各路人马前来喝酒。
那一桌桌菜摆的呀,全都是现在人眼里的山珍海味,有钱你买不到。
一桌子野味,要是有熊,都能给你抬上桌子。
“大家听我说呀,牛山云,牛道长,那可是我的大兄弟,那当初我去峦山观请大兄弟的时候,打眼这么一瞧,就知道大兄弟是个能人,能人(加重语气),我任国祥这眼力界不是吹的,咱就说咱村二小,小时候我就看这小子额头一道白光,我说娃呀,你以后能干大事,现在你瞧瞧,你们都瞧瞧,准不准。”
“哎呀,任大白话,你就别吹了,谁还不知道你呀,当天说人家隔壁村李二娃命好,第二天骑着个自行车就从沟里翻下去了,两只腿,断了一双。”
“哈哈哈哈哈。”一阵哄堂大笑。
“那不算,那怎么能算呢,李二娃我打小就觉得他命不好,我是鼓励他才这么说的。”“哈哈哈哈哈。”又是一阵大笑。
“任大白话,你在这白话了半天,也不知道让大家伙敬牛兄弟一碗酒。”狗蛋他娘一直想找个机会感谢感谢我。
“对对对,牛大道长,牛兄弟,你可是我们西川村的恩人哪。”我都给他们搞蒙圈了,这么多称号,到底用哪个。
东扯一句,西拉一句,村长家喝的是东倒西歪,黑娃他爹搂着狗蛋他娘叫媳妇,结果让刘老二家的媳妇带回家。
来西川村的这四天,大家待我真不错,有时我都感动的想哭。
“大兄弟啊,你要不就不走了,你看看我们家大琳如何,你要喜欢,我就把他许配给你。”此时大琳就在边上站着,脸蛋红的就像个柿子一样,“爹,你说什么呢,我才不嫁呢。”
“瞧,瞧见没有,我们家大琳对你有意思。哈哈哈哈,你要不嫌,就要了我家大琳,以后你就管我叫爹了。”
此时的我已经吐了三次了,“我说任大村长啊,你怎么,这么损呢,你们,你们家女儿怎么能往火坑里推呢,我这居无定所,谁知道以后怎样,别闹了,别闹了啊。”
“大兄弟是个好人哪。唉。”
“哎哎哎,咋地还哭上了。咱不兴这个。“
“我是觉得大兄弟人好,明天就要走,我心里难过。”“我滴大兄弟哎。”村长乌拉乌拉哭起来了。
一番劝阻,这才好点,从兜里掏出一沓票子,“对了,大兄弟,这是三千块钱,你别嫌少哇。”
人一喝蒙圈了,就啥事都干,“哎呀,任村长,你我是兄弟,我怎么能拿兄弟的钱呢?”
“大兄弟,你这钱要是不拿就是打我的脸。”
“要不要,要不要。”说着自己抽自己。“行,这钱我拿了,咱们这学校不是条件差嘛,你就代我捐出去,捐给孩子们,改善改善伙食。”
“大兄弟呀,好人,好人呐。”说着又嚎啕大哭。
就这样,扯犊子扯了一晚上,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下午,黑娃今天骑摩托送我,村长还没醒来。
一路上,黑娃和我聊天,“山云哥,你比我大一岁,我就叫你哥吧,你这次可挣了不少钱呀。”
“唉,能有几个钱,对了,我钱呢。”一摸口袋,空空如也。
“哎呀,我这个脑子,这眼看要上大学了,这好不容易,哎呀,哎呀,哎呀。”回想起昨晚,自己默默抽了自己两巴掌。
“山云哥,你咋地啦。”
“没事,没事,赶紧回吧。”
摩托屁股一缕青烟,夹杂着黄色的灰尘,开回了阳村峦山观。那天大琳可是足足送了我一里地才走,走之前送我一个香囊,是蛮香的,这算定情信物吗?
回峦山观的路上,我心情一直很不美丽,这他娘的三千块钱,也国家公职人员那时候一个月也就一两百块钱,这三千块说捐就捐了,我真他娘的手贱,本还想靠这点香油钱想上大学,现在是门都没有。
还没到峦山观,就听见嘈杂声,熙熙攘攘的人群挤满了我道观门口。
“咦,这牛道长咋还不回来呢?”
“是啊,不是听消息说今天回来吗?怎么还不回来?”
我好生没气看着他们,“哎哎哎哎,都干嘛呢,干嘛呢?”
“哎呀妈呀,牛道长回来了。”不知道谁大叫一声。
一窝蜂的人群挤过来,我要是站不稳,非得从山上挤下去。
“牛道长,我家老爷刚刚过世,还得您去给踩踩地方。”我心里嘀咕着,这才刚出去接了一单生意,还成道长了,以前这帮人不怎么待见我呀。
“牛道长,我家盖新房,您去给指点指点。”
“牛,牛,牛道长,我,我,我家···”一个妇女打断了这个结巴,“我来说,你这样说还不得把牛道长急死。”
“是这样,牛道长,我们家小红昨天晚上出去犯了冲,还想请您给收拾收拾。”
“牛道长,我,我······”
“停停停,这里只有一个牛道长,啊呸,牛山云,你们这么多人我怎么搞,要是诚心,先是进去烧点纸吧。”
刚解开大门上的锁,大家伙为了抢头采,疯了一般挤进去上香,这以前也没这么热闹。
去年剩下点香火,受了潮我在碾子上晾晒,有的人没带香火,直接冲上去抢在手里,从兜里掏出一块钱,“钱我放这了。”
仅仅一下午功夫,就收了将近一百块钱香油钱,哎呀我滴妈呀,这样要搞下去,迟早我也得成大户人家。
到时候翻修一下道观,再招几个打杂的,我太师椅上一躺,小茶壶手里一端,晒着太阳,忽悠忽悠一天,钱就来了,这真他娘的舒服啊。
“牛道长,你可得给我做主啊。”“又咋地了。”
一个老太太拄着拐杖晃晃悠悠进来,一说话假牙在嘴巴里跌跌荡荡。”牛道长啊,我那死老头子他不和我过了,你可得给我做主啊。”“什么玩意。”我这个脑子,一下就蒙圈,都把这当什么地方,这一下整的,哎呀我滴妈呀。
村子结婚的,死人的,娃娃取名字的,盖房的,就连拉稀的我都要去瞧瞧,歇都没歇,大战三天,这人出名可忒快了。不过三天收入可不要太好,足足收红包七百多块,除了随礼,还剩六百,就这还说我这人大方,不贪恋钱财。
原来那西川村黑娃他姐夫是县城里的教书先生,把此事这么一传,再给加点料,得,我就成了大名人。
哎呀,终于可以歇息。
刚说可以好好歇歇,事来了。
峦山观门口坐着一个瘦黑的青年,看起来无精打彩,听人说他在这已经呆了三天。
我还没上去问话,人就晕过去。
我心里暗暗骂道,别又是一骗吃喝的。
我本着一救民于水火的善良之心,给他喂了饭,喝了水,渐渐缓了过来。
“牛道长,救命啊。”醒来第一眼就是叫救命,看着阵势不像是骗吃喝的。
”牛道长,普天之下只有您能救我,否则我只有一死。”
我一头雾水,这是遇到啥事了。清清嗓子,故作沉稳。“有事先说事,我能帮到自然会帮你。”
这家伙才慢慢给我讲出来,吓的我都出了一身冷汗。
这是怎么回事呢?牛山云牛道长牛大兄弟给你娓娓道来。
川陕交界处秦岭,可谓是中国一大龙脉,多少将相帝王就出在这,一伙盗墓贼出现在了这个地方。这个带头的就是我眼前这个瘦黑小伙。
一听这家伙是盗墓贼我一下就心慌了,这帮人别到时候再把我给咔嚓。那不就完犊子了。
见我神情不对,瘦黑小伙赶忙解释,“牛道长,你,你莫怕,我们其实就是农民,不是啥专业盗墓贼,就是听说那疙瘩有墓,里面东西值老鼻子钱。平常,咱也是遵守交通规则,不,做人守则的,你放心。”我这才稍稍放下心。
一伙三人组,老老实实的农民,只因村子里修梯田的时候,挖出一个汉代秀才墓,捣鼓出几个东西卖了点钱,发现这钱来的太容易,就想着钻进村子背后的秦岭里看能不能瞎猫喷上死耗子,之前一直听老人说,那里面大墓不计其数,死耗子没碰上,碰上个大家伙,差点连命都不保。
他们一进秦岭,没敢往里面走,就在边上转悠,嘿,还就真的发现一个地方有猫腻,为啥这么说,那坨地方光秃秃,没长草,这不正符合古墓特征吗?出发前他们可是请教过村里前辈的。就把帐篷扎在这,准备好开工。
第二天清晨,三人被臭醒。
哇!什么东西,这么臭?
三人翻天找地,可就是找不到臭味源头,最后确定帐篷底下。
这瘦黑小伙叫九成,听说他爹起这个名字是让他做人九成就够了,太实诚容易吃亏。
九成就和其余两个人向下开挖,听说土壤发臭可是有大宝贝,因为铜臭呛人。
怀着欣喜心情这家伙事一路开挖,挖出一个大箱子。
三人兴高采烈,这钱也来的太容易,可厄运才刚刚开始。
九成用手敲了敲箱子,正要把箱子给出拉,瞬时间乌云密布,山林里鸟兽受惊,强风起劲,这九成也是鬼迷心窍,一把揭开箱盖。
一声凄厉的惨叫震惊整片山林,方圆所有鸟兽似乎也受惊一般,鸟儿噼噼啪啪煽着翅膀,发出凄惨的叫声。森林中沙沙作响,一时间飞禽走兽全都沸腾。
一具尸体,全身除过脸部保持完好以外,其余被剥皮。更离谱的是,头被割下来,腿被锯下来,那尸体是坐在箱子里,用右手提着头,用左胳膊夹着腿。
箱子里面散发出恶臭,臭的无法形容。此状谁都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