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恶刹附身 击杀独眼
踏上四层,死一般寂静,连呼吸声都显得突兀,沈同下意识屏气凝神。
“阿明,阿明!”低沉颤抖的男声从背后楼道传来。两旁的房间门都被锁死,沈同无处可逃。
木偶被唤醒,从兜里爬出来,哐当掉地,随后恢复原样。
“嘉嘉,嘉嘉在哪?”
“嘉嘉在哪不知道,你爸到时候马上到!变回去,你这样只会让我多一个累赘!”沈同攥紧鬼鞭,眼神死盯着楼道口。
阿明跪地,低声喃喃:“有它在,你对付不了我爸的!”
又是它,什么鬼东西!沈同冷眼一瞥——
“我倒是要见识下,它得有多厉害!”
一道身影愈来愈近,头发稀疏,眉眼戾气深重,穿着血痕遍布的白大褂,左手拖拽着女人的黑发,沈同定睛一看——女鬼嘉嘉。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要是老老实实地把阿明交出来,我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鬼院长很是嚣张,斜眼盯着沈同。
院长的鬼气顶端,犹如红色焰火,一股无形的压迫袭来,不过几秒,沈同额间满布细汗。
【浓雾迷宫】
“小儿科的招式!”鬼院长大声耻笑着。
手一挥,浓雾中间断出一条路来。还未等沈同反应,几步远的鬼院长大手挥舞,沈同好似断了线的风筝,被狠狠甩向一边墙壁,砰!响亮的碰撞声后,沈同重重摔落在地上,身体中的阿苗惊呼——
“有东西,在压制着我,沈同它要置你于死”阿苗话还未说完,沈同的耳边只剩下颤抖地呼吸声。
侧头仰躺在地上,胸腹处持续不断的钝痛,沈同吃力撑肘,视线模糊,踉跄不稳。
“呸!”沈同吐了口血水,强忍着挺直背,拿出黑剑,两手紧握剑柄。
对待死亡,从不是垂头屈身。
“看来,没必要留你全尸了!”鬼院长那张苍白干皱的左脸,一道血口缓缓张开,血口中有一只独眼,猩红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沈同,恨意汹涌翻腾。
沈同抬手,剑刃直指前方:“要死,也是你先死!”刚说完这句话,黑剑好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不停晃动起来,只听一道沙哑尖锐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一只鬼眼,挖了即可!”
血口中的独眼,眼珠子不停转动,向四处查找,最终视线死死定格在黑剑上,下一秒伴随着咔擦几声,鬼院长的头颅180度转动,头发稀疏之间的白色头皮,忽然被撕扯开来,一只独眼在血口中,溢满怒意睁开——
“这就是你所说的中立!恶刹,你可知跟天眼作对的下场!”
没有回答,带有嘲讽的忽视。
沈同瞥了眼动静全无的黑剑,慢慢往边上移动,斜对方不远,奄奄一息的女鬼嘉嘉躺在地上,下半截身子隐在浓雾里。
“百鬼分食的痛苦,我想你定是永生难忘,把你手中的剑扔下,我给你个痛快!”鬼眼借着院长的口,声音嘶哑,话语里外皆是命令的口气。
沈同眼皮耷拉着,逐渐平复呼吸:“百鬼分食,那滋味确实难忘。你问这话,让我想起以前有个人问我,当了十几年的孤儿,里面的苦要记一辈子吧。挺可笑的,用明知故问的方式,行暗示威胁的目的。”
打工人系统的保护机制,是他最深的底牌,也是他迫不得已的求生方式。越痛记得越久,沈同缓缓抬眸,毫无畏惧地对上那只猩红独眼。
“如此丑陋的鬼眼,徒手捏爆我都嫌脏!”就该成为脚底下的一滩烂泥。
百鬼的嘶吼,无情撕毁掉午夜寂静的面具。
它们晃荡着躯体,大步向着沈同走来,有黑脸红眸、有发如枯草、尖牙断臂、有裂嘴无鼻,独眼愤恨得意地看了眼沈同,一副胜利者高傲的姿态。
它们伸出手臂,又长又尖的黑指甲,深深刺入沈同的肌肤,血水顺着他垂落的胳膊滴下。全身血肉经脉接连被撕扯断裂,无法言说的痛苦,灵魂为之颤栗。
沈同的惨叫逐渐转为悲鸣,他的意识开始模糊。
沈同原本完整的躯体,现已七零八碎,死亡在向他招手。
“杀了它们!”耳边一道男声呵斥道。
几乎瞬间,白光混着冲天的鬼气从沈同身体里涌出,“刷——”力量之大,将百鬼击倒在地。
只见,满地的残肢血肉如同重获新生一般,在以惊人的速度生长连接,白光中,沈同的躯体在短短十几秒里,伴着骨头咔擦咔擦的声响,构造重组,恢复原样。
出鞘的黑剑,被沈同牢牢紧握在手,抬起直指前方,少年周身气势好似一股无形的力量,压迫着倒地的百鬼,迟迟不能起身。
白发黑眸的沈同,张嘴厉声讲道:“吾既已出世,便不会再守那可笑的诺言。回去给你那主子讲,吾要做什么,全凭吾的意愿!”两道截然不同的嗓音从喉咙里发出,沈同的原声,以及一道嘶哑威慑的男声。
站在百鬼后方,楼道口的鬼院长,在强烈的压迫之下,啪嗒跪地,那只独眼仍旧坚决抗拒的望着沈同:“主宰大人看着呢,恶刹你今日所有的举动,它都尽收眼底!你莫要以为,有了你的帮助,这场浩劫会有所转机,不!人类,迟早会成为我们脚底下,临死的蝼蚁!”
“你错了!现在的蝼蚁,是你!”沈同意识彻底清醒,他迈步走向前方,黑剑鬼气冲天,如同千万斤的岩石,压得鬼院长喘不过气,更别说挺直腰背,后脑勺血口中那只独眼仍然瞪大瞪圆,浸满滔天恨意。
沈同丝毫没有犹豫,提刀下落,血溅三尺,头颅落地。这还没完,沈同勾了勾嘴角:“两次百鬼分食,烙在骨子里的痛苦绝望,我很清楚弱就是原罪!你口中的主宰大人,会对你们这些虔诚的信徒,抱以怎样的情绪!是笑话你们的蠢,还是对自己控制能力的自信。”
独眼至死都未闭眼,最后一刻,血泪从眼角顺流而下。沈同抬脚,朝着这只鬼眼,不做停顿地重重踩下。
一滩烂泥。
“天眼之下,无恶不生。”它究竟是谁?到底有怎样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