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杜意舒在厉天玉面前走来走去，扇动扇子的频率都快了几分。
她权当没看见，只是一味的撸猫，说好要送去给纪素，结果她自己撸上瘾了。
“小将军到底想做什么，为何直接告知孙余安你已经执掌兵权？”
他想不明白，稍作模糊就可以遮掩过去的事情，为什么这么快暴露了。
“不出两日他就会知道的事情，提前告诉他了又有何妨，杜先生还不如想想该怎么从他们手里得到更多关于东平军的消息。”
“什么不出两日，他们都没去军营，怎么……你的意思是军中有他们的人？”
厉天玉自然的点点头，甚至还假装不可思议道。
“原来杜先生不知道啊？我还以为杜先生什么都知道呢。”
杜意舒：“……”不知道现在投靠东平军还来不来得及，厉天玉怎么越发气人了。
既然如此，他也不用着急了，说起来他也确实没理由着急，厉家军又不是他的！
想通了之后，他和厉天玉并排而坐，安心的开始喝茶。
只不过这种宁静没维持多久，孙娆人还没到，声音先到了，应该是从医馆回来了，厉天玉扶额。
“我突然有点头疼，杜先生帮忙照看一下孙小姐吧，哎，怎么就头疼了，可能是昨晚吹了冷风吧。”
她自顾自的快速从偏门离开，正好跟孙娆错开，把麻烦丢给了杜意舒。
“纪素在哪？”
纪素此时正在厨房里忙活，她平日里在家就喜欢做菜，中午吃的饭菜让她起了跟厨子学艺的念头。
“小将军，你怎么来厨房了，是来看晚上晚上要做的菜品吗？”
这种小事情按理说让管家来看看就行了，怎么还让小将军亲自来了。
“这只小奶猫留在厨房吧，免得在外面饿死了，纪素，小奶猫是小草捡的，你先照看一下。”
她要去街上转一圈，带着猫出去有点破坏形象了。
她逛街没什么可买的，倒是给云鹭买了不少东西，阿雷不爱说话，只管付钱和拎东西。
两人刚从点心店里出来，恰好看到费凉带着一个少年进了对面的酒楼。
只是一个背影，她便认出了对方，正是费岗，他俩果然有点关系。
她也紧随其后，要了间两人隔壁的房间，进去之后贴到墙上听墙角。
阿雷挠挠头，尽忠职守的站在门前，绝对不能让人进来看到小将军的蠢样子。
“叔叔，我父亲没了，母亲改嫁了，家中只剩我一人，我实在没有亲人了，这才来投靠你。”
费岗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破旧的房屋内，家里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脑海中的记忆让他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颓废了几天，终于决定改变这句身体的命运。
既然回不去现实生活，那就好好的奋斗，说不定能改写书中的历史。
“一别数年，没想到你已经这么大了，可有念书啊？”
“让叔叔见笑了，并没念过多少书，但我愿意跟在叔叔身边学习。”
孩子都找来了，费凉没道理不收下，而且他一直没成亲，一身的本事不知道交给谁，现在也算有个传承人了。
“好好好，你这孩子看着就有悟性，先跟在我身边，小将军年纪与你相仿，带到时机成熟，我将你引荐与她。”
费凉虽认为厉天玉太过年轻，不宜掌兵，但厉庚已经下令让他们权利辅佐厉天玉，他也只好认命。
这次跟东平军使者商谈用的是杜意舒，他心中有几分不自在。
“叔叔，你觉得小将军为人如何？”
他只寥寥看了开头和结尾，知道最后拿下天下的是厉天玉，她的官配是云鹭以外，其余的都不甚了解。
自从得知厉天玉是个女人以后，他就起了轻视之心，要不是在书中，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当皇帝。
“你以后要跟在他身边，我先与你说说，他从小跟在大将军身边，虽是大将军的义子，但父子情谊很深。”
“义子？她不是大将军亲生的？”
费岗没看过这段，自然不知道厉天玉非厉庚亲生。
“据说天下大乱之初，他随娘亲颠沛流离，他娘救了大将军一命，临终前将他托孤给大将军抚养，那年他只有六岁，之后大将军张罗起义事宜无暇分身，他跟着三个义兄上蹿下跳，后来大将军起义成功，他也一直随军，刚开始只是在军营里面瞎窜，到后来上了战场。”
费凉后期听闻厉家军名声不错才来投奔，在此之前只是个屡次落榜的秀才。
厉庚也不是什么人都收，最初看他确实有点本事，只不过几次战役下来发现，他多是纸上谈兵，也就不怎么听他的建议了。
费凉又有了怀才不遇的凄凉情绪，像这次，他明明提议不要跟东平军合作，大将军居然还是同意了。
“叔叔，你在军中这么久，有没有发现厉天玉不像男人？”
“胡说什么！小将军上阵杀敌英勇果敢，怎的不像男子了？他虽然与你年纪相仿，但通身的气度不凡，一看就是干大事的人。”
这话费岗承认，不仅干了大事，以后还当了皇帝呢。
叔侄二人的对话都落在了厉天玉耳中，她知女儿身始终是个祸根，尤其有费岗在，关键时刻可以拿这个秘密动摇她的根基。
这一刻，她决定将厉家军打造成一支唯命是从的军队，哪怕知道她的女儿身，也只会喊“支持”。
云鹭苦着脸喝着红糖水，脑子里全都是下午的糗样。
她都问过纪小草了，寻常人家的女子都是十四五才来葵水，为何她十二岁就来了？
没人能回答她这个问题，她只知道现在身体不舒服，心里也不舒服。
厉天玉从离开后再没来过，是嫌弃她了吗？
她的小脑袋瓜里开始胡思乱想，纪小草只管撸着去厨房抱来的小奶猫。
“小草姐姐，你给它起名字了吗？”
“还没想好，厨子说它是公的，我得想个威风点的名字，不能跟我的名字一样那么敷衍。”
她对自己的名字很不满意，但也没办法，名字是父母起的，她想改也改不了。
“我的名字也很敷衍，云鹭是小将军给我起的，我感觉很好听。”
尤其是厉天玉唤她小鹭儿的时候，她感觉心都麻了。
“小将军对你真好啊，不知道他愿不愿意给我起个名字。”
“小草叫起来挺顺口的，没必要改。”
厉天玉推门而入，后面跟着拎着一堆东西的阿雷。
“最近几日你都没法出门，我买了些点心和小人书，免得你无聊。”
别说这几日了，买的这些东西在屋里待个十天半月都没问题。
纪小草羡慕不已，从阿雷手中一件件的接过，只是扫一眼都觉得东西太多了。
“那我也不客气的天天过来蹭书看了。”
她以前也买过小人书，不过太贵了，要攒好久才能买一本。
如今一摞随便看的，她自然不能放过。
“小人书？那是什么东西……”
她从未看过也没听过，满眼的好奇，厉天玉总觉得这个眼神很熟悉，转而看向被纪小草放到床边的小奶猫。
一人一猫的眼神如出一辙，清澈透亮，对事物充满着好奇。
纪小草拿着小人书刚到床前，马上要递给云鹭的时候被人截了胡。
“我跟你说怎样看，这个有图案的是正面，里面有小幅的图案，简单的字，你也可以跟着学字。”
虽说不是什么正经书，但对她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还是很有趣的。
等过些时日，她准备寻个夫子来教她识字念书，不一定要学的多好，起码别不识字。
“啊……这是讲了一个一条蛇被人救起来，呀！它怎么还咬了救命恩人呢？”
云鹭被小人书上的内容吸引，看到这个故事的时候一脸的愤怒。
“小将军，我绝对不会跟这条忘恩负义的蛇一样，它太不知好歹了。”
这么鲜活的云鹭，她好像从未见到过，厉天玉不免在心中骂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前世她虽然收了云鹭当女婢，但在知晓自己的心意之前确实一直把她当女婢使唤。
因此云鹭一直小心翼翼，有时候连说话的声音都不敢高半分。
“我相信你不会和它一样，你是个好姑娘。”
又是一记摸头杀，云鹭的脸瞬间烧红了，跟刚才的气愤不同，这次是害羞。
厉天玉暗骂罪过，怎么重生到这么早的时候，如果再晚两年……
算了，现在也挺好，她能亲眼见证云鹭的成长。
阿雷听到外面有动静，出去询问了一下，进来回禀。
“孙娆房间里出现了老鼠，她死活不肯住那间房了。”
“老鼠？小草，那猫今晚留在小鹭儿这里，你也留下吧，晚上还能照看一下她。”
长时间不住人的房间难免有老鼠，幸亏白天捡了只小奶猫。
“是，小将军可否给它起个名字，它是小公猫。”
小奶猫除了额头有一点黑色以外，其余部分都是白色。
“唤它月缺吧，你们养几天若是喜欢可以带回军营。”
反正军营里也有不少老鼠，有个猫在，也免得粮草被老鼠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