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高烧
他攀着alpha衣物, 困惑地看着他,发出一个鼻音:“嗯?”
“戎靖,你怎么不说话了?”
戎靖:“……”
就像有个小人在脑子里撒欢, 他现在心如擂鼓, 血液流动的声音鼓噪着耳膜,肾上腺素飙升,就像刚跑完一千米。当然,只跑一千米不足以让他肾上腺素飙升,这只是一种形容——怦然心动的形容。
他看着季离轩醉醺醺的脸,喃喃自语:“以后可不能让你在别人面前喝醉。”
他拿起花洒, 本是想要冲洗季离轩身上的泡沫,却无意间一瞥, 在他后腰出看见一抹殊色,似是某种花的形态, 还隐隐有几分眼熟,糜艳迤逦地绽放着。
没等他看清, 季离轩说了句冷。他身上的泡沫被冲干净了,露出的肌肤却跟泡沫一样洁白。戎靖扯了条浴巾, 把人裹着抱出了浴室。季离轩很轻, 像抱着只猫, 这只猫还不太安分, 在他怀里动来动去,扯他的头发揪他脸,浴巾都快掉了。
戎靖双手一松,季离轩摔进绵软的被子里,他又开始发脾气:“你弄疼我了!”
戎靖:“娇气包。”
季离轩的浴巾快要滑下来,白蟒似的长腿在被单上拖了一下, 拖出了一道显目的血痕。戎靖的目光凝住了。
似是被他的目光吓到,季离轩蜷了一下腿,还没来得及收回,就被拽着脚踝拖了过去。床单上的血迹来自膝盖,圆润的雪粉膝头,有一道半指长的划伤。
戎靖看了看,所幸不是什么大伤,松了口气问道:“你家医药箱在哪儿?”
季离轩用盛着水雾的眼睛看着他,毫无反应。戎靖先在床头柜里找了下,掉出来omega的抑制针剂和贴身衣物,戎靖手抖了一下,那些洁白柔软的棉织品顺势滚到了地上,戎靖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感受,明明臊得慌,舌底下却又压着一股凶猛的躁,他把这些贴身衣服捡起来,本要放进抽屉中,却鬼使神差地,放在鼻尖嗅了一下。
好闻的、带着阳光气息的玫瑰花香气。
他一抬眼,季离轩趴在床头,一言不发地盯着他。戎靖咳嗽一声,把贴身衣物丢给他,理直气壮:“看什么看,你明天醒过来也不记得。穿上。”
季离轩慢吞吞地穿上。
戎靖从衣柜里找到一件t恤,给季离轩套上去,结果太大了,直接遮到了大腿根,估计就是因为不合身,才被主人冷落在衣柜角落。套上去之后,戎靖的手从衣服下摆伸进去,把浴巾扯出来,扔在了毛毯旁边的椅子靠背上。
他在客厅液晶电视下面的柜子里找到了医药箱,纱布、棉签和消毒酒精一应俱全。他进卧室的时候,季离轩把自己藏进了被子里。
戎靖把被子拨开一点,让他红扑扑的醉脸露出来,把医药箱放在床头柜上:“几个意思?”
季离轩蹭了下被子,不情不愿:“擦药……疼。”
“不上药会感染的。”戎靖把他从被子里剥出来,“别躲,你把血蹭得到处都是。”
他把从茶几上摸来的橘子剥了,递给季离轩。橘子是整个儿的,季离轩也不知道一瓣一瓣拆开来吃,他抱着啃,就是小孩子那种吃法,咬一口还要低头看他一眼,汁水顺着他洁白修长的手指留了满手。
……妈的,怎么有人吃个橘子都能吃成这样啊。
偏偏他神色纯真,拇指擦拭着脸上沾着的果汁果肉,目光流连在戎靖的脸上,目不转睛。
戎靖本是屈膝半跪在他面前的姿势,后来察觉这个动作挡住了光线,索性盘腿坐了下来。他握着季离轩的腿,没急着上药。人总是有自己癖好的,比如戎靖,遇见季离轩之后才知道自己是个腿控。虽然季离轩全身上下哪儿哪儿都好看,但如果一定要挑出一个最喜欢的部分,那一定是他的腿。
季离轩的腿很瘦,但又不是没有肉,纤细和丰腴两个极端结合得淋漓尽致,这源于他骨架长得好,骨细肉多,整体呈现纤盈的视觉,但摸起来又不会硌人,曲线玲珑,手感滑腻。
他的脚踝骨也精致,像精雕细琢的白瓷,泛着一层釉光,戎靖觉得自己一手就能圈住,试了一下,果真是这样。
少年修长遒劲的手指顺着脚踝上滑,捏了捏软软的小腿肚:“伤口是怎么弄的?”
季离轩被他捏得瑟缩了一下:“被蜘蛛吓到的时候,摔倒了……”
“呀!”他轻叫一声,原因是戎靖忽然在他膝头亲了一下。少年掌心炽热,吻也炽热,裹着势在必得的鼓噪和来势汹汹的野望。
“别动。”戎靖按住他的腿,先用棉签沾了湿水,把伤口边缘的血迹擦拭干净,接下来就是消毒了。季离轩看起来不太情愿,想把腿往回缩,戎靖哄着他把人稳住,碘酒擦上去的一瞬间,季离轩就疼出了哭腔:“不要了,疼!”
感受到他的挣扎,戎靖把他受伤这条腿握牢,却没防备另一只腿,直接被踹中肩膀,差点仰倒下去。
季离轩又把被子扯到身上,像珍珠缩进蚌肉里。
“季离轩,腿伸出来。”戎靖把碘酒放在床头柜上,心头有点火起,刚要强迫他下来,膝盖压在床上的一瞬间,却发现季离轩……哭了。
人家哭是面红脖子粗,季离轩的哭法不一样,是下眼睑包住蓄积的泪珠,直到装不住了,才溢出来,掉个没停。戎靖第一次知道,原来真的有人哭起来是断了线的珍珠,哭得他手忙脚乱,心中那半点火气瞬间消失了个无影无踪,他一只腿压在床单上,拿手指轻轻擦拭他的脸。他以前看omega掉眼泪只会觉得麻烦,这还是第一次有手足无措的感觉。
“哥,你怎么了?”他下意识地放柔声音,“我错了,我不该凶你,别哭好不好?”
换他以前的师兄弟们或者戎家长辈在这里,一定会怀疑他被鬼附身。唯我独尊,我行我素,从来不和别人讲道理的坏脾□□太子,居然有一天也会这样低声下气地哄人?
认识他的人大概只有祁寒不会被震惊,因为祁寒早已经见识过他因为被omega冷落而哭鼻子的丢人样了。
他接不住季离轩的眼泪,omega水都这么多吗?还是只有季离轩水这么多?可他也没有机会去验证了。这一刻他诡异地共情了他爸,难怪每次戎夫人一哭,本来还很有原则的alpha立马毫无立场,要他去摘天上的星星也摘得。
季离轩哭得好厉害,不一会儿他接眼泪的手都被打湿透了。
是上药疼了吗?可只是疼的话,怎么会哭得这么伤心呢?
“哥,别哭了……”他声音低低,“你哭得我心都碎了。”
季离轩揪着床单,他哭的时候是没有声音的,戎靖上次见到这种神色,是在巴伐利亚的一头母羊身上。它的羊羔即将被送去屠宰场。只有拥有某种深沉的、几乎要把人压垮的绝望的人,才会这样哭。
“你弄得我疼了……”季离轩哭着说,“你怎么这么坏啊?”
他一直说戎靖把他弄疼,戎靖立马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们不上药了,好不好?”
“不是上药!”季离轩的声音提高了点,明明是在娇蛮地发脾气,眼泪却流得更凶,“你的虫子!它们把我弄疼了!”
戎靖微微蹙眉,难道是上次说橙汁里下了真言蛊,吓到他了?可追根溯源,联系以往,事情似乎又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季离轩一直反感他的蛊虫,由来已久。
在海岛上他用虫子弄死的鱼季离轩也不吃。他不仅不吃鱼,只要是被戎靖经手的东西他都不吃。那时他刚对季离轩产生朦朦胧胧的好感,大少爷主动献上殷勤却被冷落,他还气了半天。
戎靖见他哭得凶,本来是不敢怎么还嘴的,但是心中的疑惑都快满溢出来了,他安静片刻,小心翼翼地反驳:“我没在你身上下虫子……”
“就是你!”季离轩又踢他一脚,娇蛮得很。有人喝醉之后脾气大变,季离轩平常是骄矜自持的性格,像这样肆无忌惮发脾气的模样,戎靖是第一次见。但比起脾气大变的说法,他更倾向于是这人性格里本来就有这娇蛮一面,不过平时用理智和教养压住了,不显而已,醉酒之后,性格中的这方面就放大了。
“好好,就是我,别生气了。”他握住季离轩踢他的那只脚,“踢疼没?我给你揉揉。”
所幸季离轩还算好哄,接受了他献的殷勤,嘟嘟囔囔:“你别让它们咬我了……”
戎靖给他上药的力度,轻得像在抚摸一只蓝闪蝶。季离轩醉得不轻,大半宿一直胡言乱语,戎靖没敢离开。
他一会儿说“对不起,不该和你发脾气”,一会儿说“戎靖,你离我远点。”
整个人都是意识不清醒的状态。
洗澡时着了凉,后半夜就发起了高烧,体温很高,空气中缭绕着浓郁的玫瑰柑橘香。不是简单的发烧,是发烧加上发情。
戎少爷盘腿坐在omega床边的地毯上,经历着十九年来最考验他意志力的一晚。他以前犯错时会被师父关进墓穴,里面有被蛊虫操控的行尸,身体硬如钢铁还打不死,尸潮前仆后继如决堤,最长一次是被关了七天七夜,都没像现在这么难熬过。
幸好抑制针剂就在床头柜抽屉里,不难够到,戎靖鼻尖冒着汗珠,握着季离轩手臂给他注射了进去。
等松开手的时候,才发现季离轩皮下蜿蜒着青筋的雪白手臂已经被他握出了深红的淤痕。
发情期的omega没法贸然送医院,戎靖先给他喂了几粒退烧药,又去浴室接了盆凉水,打算给他擦拭一下身子,降降温。
手掌把宽松的棉质t恤下摆撩了上去,徐徐展现在眼前的,除了雪白的腰腹,以及——
后腰处,鲜艳的红山茶糜艳绽放。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第一更,第二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今天有事,只有挤出点空闲码,码完就会发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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