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输赢
话音刚落，王烨率先上前交卷。
苏雪轻笑着接过，略微看了几眼。
“可以了，你先坐回去吧。”
王烨来府上的时候，苏雪刚离开不久。
虽然没见过女子，但他也听过府上的老人对她的评价，听闻她天赋异禀，是年轻一辈的最强者，当年凭一己之力，压的同辈天骄抬不起头，后来在公主力荐下拜入仙宗。
如今三年过去，不知道到了何种境界。
他躬身行了一礼，说道:“有劳大人。”
苏雪轻轻点头，随即看向还坐在椅子上的江奕。
“江奕弟弟，该交卷了。”
显然对两人的态度不一样，王烨心里不高兴，也不敢多说什么，默默走了回去。
江奕耸耸肩，不紧不慢地上前。
苏雪接过，大概扫了一下内容。
她眉宇轻挑，暗道:“他这般糊弄，可别惹怒殿下。”
江奕也没打招呼，行了一礼后坐了回去，不是他不懂礼貌，而是不想跟苏雪扯上瓜葛，他从小在山门长大，自然懂得如何去疏远一个人。
小寰撅着嘴巴，对江奕的行为很不满，嘟噜道:“一个山野穷小子，不知道有什么好神气的。”
沐纤凝并不生气，出声解释道:“他只是不想参加测试，从一开始就如此，看似是因为雪儿，其实是做给我看。”
她难得提点几句，“你要知道，人所能够表现出来的，往往不是他们真实的想法。”
“既然不愿，那他还来干嘛。”小丫头不解。
沐纤凝轻轻摇头，没有回答。
小寰嘟噜道:“想要进这里的人能从皇宫排到城门口，也不知道他是真聪明，还是假正经。”
苏雪来到跟前，先是行了一礼，弯腰把答卷交给沐纤凝，随后看向小丫头，笑骂道:“叫你不好好读书，‘聪明’跟‘正经’这两个词并不搭，你怎么会把它们凑到一起？”
“是吗？”小丫头思索片刻，道:“我就觉得很搭。”
三女交谈并不避讳，一旁的于辰听的清清楚楚，他脸色略微尴尬，也知道是自己坑江奕太多。
“臭小子，老夫也没有办法，想让殿下同意你留下来，总得拿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沐纤凝低头，首先看的是江奕的笔迹。
她轻声念道:“天地不仁，以万物……”
“……”
她脸色有些难看。
“殿下觉得这字如何？”苏雪连忙打圆场。
沐纤凝恢复平静，由衷夸赞道:“且不论别的，这字意境极为洒脱，而且他很年轻，若是再给他几年时间，说不定也会成为一代大家。”
于辰脸上露出喜色，就想凑过去看看，谁知她声音一沉，又批评道:“字写的再怎么好，但态度不够端正，七分。”
本来想给五分，但于辰在一旁眼巴巴看着，她也不好给的太低。
苏雪知道她酷爱书法，能有这样的评价已经很高了，若不是江奕敷衍，可能会得九分甚至更高。
沐纤凝再看了一眼，字迹落落大方，的确是难得的佳品，她低头注视每一行，目光不经意间，忽然被一个字所吸引。
起初还以为是江奕写错了，定睛一看，发现没那么简单。
“怎么会？”她面带疑惑。
江奕一直偷偷观察着公主的表情，其实他心里也没底，万一惹怒人家，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见沐纤凝脸色愠怒，他着实捏了一把冷汗，但见她又变得凝重起来，江奕也搞不懂这女人在想什么。
“不管了，没发火应该是好事。”
于辰也猜不透殿下的心思，他偷偷瞄了一眼，看清内容后顿时满脸黑线，随即狠狠瞪向江奕。
他传音骂道:“你小子不知道多写点？”
江奕心虚，嘀咕道:“又没说不让抄，也没有规定应该写满，我是按照规矩来的。”
对面的王烨看在眼中，心里十分难受。
黑影讥讽道:“怎么，这就觉得被人抛弃了，真是可笑，想本座当年坐下弟子三千，哪个不是盼着我早点死，好夺取我的传承，你小子竟然会因为这种小事烦心，要不要再大哭一场，看看有没有人跑过来安慰你，哈哈……”
王烨收回心神，冷声说道:“就让他好好得意吧，我不但要赢下比试，还要他的命，再割下他的头扔给老头子，我很想知道，到那时老头会是怎样的表情。”
声音低沉，如深冬的寒潭。
如果不是于辰，他兴许不会做这么绝。
“你也算个心狠手辣之辈，要不要本座帮你把他的魂魄拘禁出来，炼制成傀儡供你驱使，前提是你得放我出去。”
“一个小人物而已，杀了便是，何必这般麻烦。”王烨冷哼一声。
“可是他现在很受欢迎啊，你就不怕那小子抢了你的位子，最后被赶出去的人反而是你，本座事先说好，之前远远见过，就觉得那丫头很强，我刚探查过她的境界了，就算你放我出去，以本座现在的实力也不是她的对手。”
“前辈什么意思，你事先答应过我的，如果办不到，我也不会帮忙解开封印，放你自由。”
黑影沉默片刻，说道:“本座建议你找机会毁掉她的肉身，拘禁她的魂魄，以我的傀儡术，肯定能制造出一个完美的肉身，不会比原来差多少。”
“不行，一个傀儡，就算得到又有什么意义。”王烨摇头拒绝。
“色字头上一把刀，你早晚会死在上面。”黑影冷笑。
江奕察觉到对面的异常，饶是以他的性格，心中也有些不高兴了，自己从来没有惹过王烨，而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对自己抱有杀意。
他手指轻轻敲打桌面，嘟噜道:“我不想杀人，你也别惹我。”
等了许久，沐纤凝终于发现场合有些不适宜，她把纸张默默收起，打算回去再研究，随即看向王烨的答卷。
“好字！”沐纤凝夸赞。
苏雪低头看去，发现字迹极为工整，就像是印刷出来的一般，而且跟江奕糊弄的不同，写满了整整一张纸。
“丹方？”她心里疑惑。
沐纤凝沉吟片刻，看向王烨。
“这篇丹方记载的凝神丹，本宫没有听过，可是你自己所创？”
王烨连忙站起身回答:“小人才疏学浅，自然写不出来，这篇丹方是我偶尔找到的，也不知真假，方才灵机一动，顺势就写了出来。”
沐纤凝点头，道:“丹方是真的。”
她目光瞥了眼江奕，后者正低着头。
见他这番模样，沐纤凝不知怎么的就有些懊恼。
她沉吟片刻，评价道:“每个人对书法的理解不同，看法也不尽相同，虽然你写的很好，但本宫还是觉得江奕写的更胜一筹。”
王烨听完，不自觉地攥紧拳头。
“不过……”
沐纤凝话锋一转，道:“鉴于你和他都是抄的，而且态度要端正的多，本宫这局给你八分。”
苏雪心中疑惑，也没有多问。
小寰倒是觉得理所当然。
只有于辰神色一黯。
王烨愣了一下，回过神后顿时大喜，他忙行礼:“谢殿下！”
沐纤凝淡淡说道:“你先准备吧，半柱香后进行第二场。”
“是！”
王烨嘴角上扬，挑衅地看向江奕，却反应后者正低着头，没有半点搭理他的意思。
“哼，走着瞧。”他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