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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真不是为了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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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星河和赵让两人再走了一段时辰,才到率性堂的门口,里面已经有位头发花白的老夫子坐在台上对着书本诵读讲解。

    赵让在外面拱手行了一礼,同夫子问好:“周夫子安好。”

    里面的夫子瞧了孟星河一眼,眉头皱得老高,只微微“嗯”了一声。

    赵让用眼神点了点周夫子,又瞧了眼孟星河,示意他也行礼。

    孟星河此刻倒是乖乖巧巧的,揖礼行得端正无比,让严苛古板的周夫子眼神都和缓了不少,觉得他也总算不是传言中的那么不学无术。

    周夫子命书堂内的众学子先自由诵读,他再走了出来,“可曾带他去见祭酒?”

    赵让拱手道:“回夫子,还未曾。”

    “学生正打算先带星河来见过夫子,再找祭酒奉上六礼束脩。”

    周夫子抚着胡须点了点头:“嗯……此刻祭酒应当还在静思堂中。”

    又看向孟星河:“既然入了国子监,便该诚心向学,遵君子之道,从前的混账事都该抛下,莫要再犯。”

    这位周夫子为人虽然刻板而严厉,但却是个实打实表里如一奉行孔孟之道的,对于学生也向来以一视同仁不偏不倚著称,对于这样的老夫子,孟星河还是尊敬的。

    此刻是以虽然挨了顿教诲,但他却依旧是受教的认真点头应了下来。

    两人向周夫子告别,接着向静思堂中行去。

    没料到刚走进静思堂中,就又遇见了苏明学。

    见到孟星河,他笑着起身打了个招呼:“孟兄,”又对赵让微颔首行了一礼:“赵公子。”

    孟星河有点震惊:“你怎么也在这儿?”

    苏明学笑道:“苏某方才所说,便是受祭酒大人召唤来此商议事情。”

    国子监的祭酒是个白眉白须的老人,神态和蔼,满面笑容的看着几个年轻人互相见礼,听到苏明学如此说,连抚着长须好奇道:“哦?明学和咱们国子监新入学的同门就已经见过了?”

    苏明学拱手答道:“是,方才过来的路上,恰好遇见孟兄。”

    说着,又说起聂伯睿办的诗会上孟星河引经据典舌战群儒的事情来。

    祭酒点了点头,抚掌称赞道:“妙哉,妙哉啊,早前赵尝和老夫我说起你的天资,老夫还有些不信,现在看来,只怕是咱们京都又要出一个龙章凤姿的有为青年了。”

    苏明学笑着赞同,眸中未见丝毫不忿或嫉妒。

    孟星河摆了摆手,大咧咧道:“我自己几斤几两我清楚得很,担不上祭酒和苏兄如此称赞。”

    鬼晓得苏明学把他捧得高高的是为了什么,他才不上这个当。

    不过孟星河眼下倒确实是误会了苏明学,苏明学年幼时便听家人提及过当年名动京都的亲姑母,就连自家一向清高孤傲的母亲亦对姑母赞赏有加,自然的,对于自己姑母留下的唯一一个子嗣,他难免有些好奇。

    待到稍大一些,也曾听过京都中对他的传言,也亲眼见过他玩乐的模样,当时看起来便已觉亲切,而如今,自己的亲表弟开始展露头角,全不似传言中所说的废物,他自然替他开心。

    想来如果祖父和父亲知晓姑母留下的孩子其实是个聪明活泼的,他们也会略感安慰。

    但话虽如此,涉及到虞晚他苏明学也必定是不会主动相让的。

    待孟星河奉上六礼束脩,祭酒颔了颔首,领他来到堂外一处空地上,旁边有一方大鼓。

    伴随着赵让和苏明学及几位空闲的夫子的见证下,孟星河正衣冠行拜师礼并由祭酒击鼓明智,意在警醒入门学子。

    如此一通操作下来,已日渐午时,最后祭酒又说了番鼓励的话,才结束下来,令赵让领着孟星河去公厨用膳。

    孟星河伸了个懒腰,同赵让吐槽道:“总算是结束了。”

    赵让摇了摇折扇,说道:“孟兄啊孟兄,你可真是大胆。”

    孟星河不解:“我怎么了?”

    赵让微低了声音和他普及道:“你可知为何国子监在咱们永昌国地位高崇?但凡是个读书人都以入了国子监的大门为荣?”

    “为什么?”

    赵让道:“正是因为蔺祭酒。”

    “历经三代帝王而不衰,腹中藏千秋为人而不迂腐,被读书人誉为当代大贤,就连今上也要给蔺祭酒几分薄面。”

    “而你居然在祭酒面前表现如此大大咧咧,孟兄,你说你还不大胆吗?”

    孟星河头枕着胳膊,死猪不怕开水烫道:“你都说了祭酒是当代大贤,且为人和善,那他又怎会与我这种小喽啰计较。”

    “比起这个……”孟星河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你说祭酒找苏明学是有什么事呢?”

    赵让用折扇拍了拍手,“我猜应当是让他留在国子监暂时担任助教一事吧。”

    孟星河停下了脚步。

    他一脸不可置信的转过头来望着赵让:“为什么要让他当助教?”

    说着,又不乐意道:“那我岂不是很有可能要称他为夫子?”

    赵让微微一笑:“也许哦。”

    孟星河瞪大了双眼:“这你也乐意?”

    然而赵让脸上表现得颇为惬意舒适:“达者为师嘛。”

    孟星河一副晴天霹雳的神情。

    赵让这才拍了拍他,“逗你的。我听赵叔说过,让他未结业就在国子监中担任助教已经是开创先河了,再担任率性堂的助教只怕会令人愈加不服。”

    “所以我猜,祭酒应该会让他先在下舍广业堂中授课,才合乎情理。”

    孟星河轻捶了他一下:“好家伙,我差点没被你吓死。”

    赵让哈哈笑道:“诶,我说孟兄,你天不怕地不怕,怎么就怕喊他夫子了?”

    他耸了耸孟星河:“你不会和苏明学有什么渊源吧?”

    孟星河听罢,支支吾吾的:“怎……怎么可能,我这不是不喜欢像他这种别人家的孩子么。”

    赵让笑了:“真不是为了某人,所以不愿输给他?”

    孟星河挺了挺胸脯:“我怎么会输给他?”又把手搭在赵让肩上:“算了算了,不说这个,还是走快点吧,早上没吃饭,我都有点饿了。”

    赵让笑得更有深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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