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不醉不归
采菱女撑着竿回到岸上,船舱内堆满了新鲜水嫩的莲蓬。
李武挤过来正要挑一个莲蓬,被孟星河拦住了:“等等。”
说完他就从里面先挑了几支最大最饱满的递给虞晚:“晚晚,来吃莲蓬。”
李武当场既震惊又委屈的看着孟星河:“我说兄弟,这一整船的莲蓬,我就拿一个你都不让我拿。”
孟星河手上翻飞间,已经替虞晚把莲蓬上的莲子都剥了出来放在虞晚掌心,听到李武这话,斜睨了他一眼:“小爷我的东西,最好的当然得紧着晚晚,剩下的你可以拿了。”
王深哈哈一笑,摇了摇头拍着李武的肩膀道:“李兄,你一个五大三粗的糙汉还是不要和娇滴滴的美人儿相比了。”
赵让已经抽了一支莲蓬出来自给自足:“孟兄头一回动心,我们做兄弟的自然要体谅体谅他,”说着,话锋一转有道:“只不过嘛,这该罚的酒还是要喝的。”
虞晚保持礼貌得体的微笑:“少爷和大家开玩笑呢,虞晚一个人哪里能吃得下这么多莲蓬。”
说着,虞晚把身边的莲蓬往外推了推:“各位公子请用。”
李武果然喜滋滋的从里面抽了个莲蓬出来。
孟星河巴巴的看着虞晚,不大乐意:“晚晚,这是我给你的。”
虞晚:……
她把手上莲子的碧绿外衣剥开,露出里面白白嫩嫩的肉来,递到孟星河手上:“少爷吃。”
那边李武还没剥莲蓬,就开始挠起痒来:“诶?怎么回事?这儿有蚊子?我怎么突然浑身痒得难受?”
虞晚看了眼李武,故作关切:“不会是方才的莲蓬上面有虫子吧?”
“嘶……还真有可能。”李武把莲蓬一扔,再挠了挠手,只觉痒得难受。
孟星河幸灾乐祸:“该得你,让你抢我的吃的。”
虞晚从袖中掏出一瓶药来递给孟星河:“少爷,我有瓶驱痒的药,不知李公子用了有没有效。”
孟星河接过,直接往李武手上痒得地方倒了些出来,顺带边夸着虞晚:“晚晚怎么这么善良。”
隔了不到片刻,李武不挠了:“嘿,神了,这什么药这么好用?赶明儿我也备一瓶在身上。”
“还有么?都给我得了。”李武去扒拉孟星河身上的药罐。
孟星河连捂着胸口:“我告诉你啊,这是晚晚给我的,没了没了真没了。”
赵让将审视的目光又放在了虞晚身上。
王深有些不信:“什么药这么灵?不会是李武你小子骗我们的吧?”
虞晚不闪不躲的,大大方方任赵让瞧着,只解释道:“因是夏季,夜里蚊虫多,所以特意找了城南的柳大夫调制的。”
李武没抢到孟星河身上的药罐,颇为惋惜道:“那等我这次回去就绕去城南一趟。”
虞晚嘴角挽起的弧度看着无懈可击。
李武手上突然痒起来自然是她在莲蓬上面漏了点痒痒粉引起的。
小纨绔给的东西嘛,她吃不完也不想让别人拿走。
几个人把船上的莲蓬霍霍了一通,孟星河挥了挥手让众人上了条大船,“今天咱们就坐在船上,效仿效仿古贤,把酒寻欢,不醉它个八百回不罢休!”
李武举起手来第一个赞成:“谁不醉谁孙子!”
船夫撑着船慢悠悠飘往湖中心的芦苇荡边而去,两边各跟着一条小船,小船上皆是庄子里善泅水的长工,方才的采菱女同样跟在后面撑杆而渡。
王深吆喝着让小厮把桌上的酒盏满上,举起酒盏来:“来来来,大家一醉方休!”
李武先饮了一盏。
赵让喝酒斯文些,只小口饮着。
孟星河知道自己酒量浅,倒不敢和李武那样饮得豪迈,不过第一盏同样饮得干净。
李武又饮了几盏下肚,长吁短叹:“兄弟苦啊……”
王深笑他:“李兄寻了个好差事,在御前当差,隔三差五就能面见天颜,这个苦字……又是从何而来?”
李武再干了一碗酒水下肚,“你们不知道,进了宫内当值,那可真是,天不亮就起床,天没黑绝对回不了家,苦,太苦了!”
旁边的小厮替他把酒满上,李武接着饮了下去,道:“方成业,就是方鸿他老子,你们知道吧?”
“工部尚书?”孟星河疑惑:“他出了什么事?”
孟星河回想了想,再道:“说起来,小爷我都很久没见到方鸿那个龟孙儿了。”
赵让冷静道:“方成业因为流民的事情被贬谪去了襄平。”
王深同样替孟星河解惑道:“听说方鸿被他老子打了,半个月下不来床,所以你最近才没见到他。”
李武道:“对对对,就是他们。”
“圣旨下来的当天,老子我就在御前值班,好家伙,万岁那可是发了一通火,里面是噼里啪啦响了半天,顾太尉从殿门里面出来的时候脸色都沉得能滴水了。”
“里面有个太监,因为撞在万岁的气头上,直接被……”
李武做了个咔擦的手势,他愁眉苦脸的又灌了碗酒下肚:“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赵让压住李武:“李兄慎言。”
“圣上处罚太监自然有圣上的道理,想必里面肯定有我们不知晓的内情。”
李武晃了晃脑袋,已经有些不清醒了:“还是赵兄你说得对……”
又大着舌头道:“过两日就是方鸿他家举家迁去襄平的日子,咱们要不要一起去送送他?”
“哈哈哈哈嗝~让他比咱们还嚣张,这不就到头了?”
王深有些跃跃欲试:“也不是不行。”
赵让摇了摇头:“没空。”
李武迷蒙着眼看向孟星河。
孟星河:“别看我,小爷我忙着呢,可没空瞧他笑话。”
“切……没意思……”李武仰头再灌了盏酒下肚,醉醺醺的趴在了桌上。
孟星河拍了拍他:“真喝醉啦?”
李武睡得半点动静都没有。
孟星河和其他两个碰了碰酒盏,若有所思:“方鸿他老子怎么会因为流民的事情受牵连呢?”
赵让摇了摇折扇:“听闻是欺上瞒下,贪污了圣上派给西北修水利的钱财,才导致西北连年干旱,流民逃难至京都了。”
虞晚蹙眉,西北流民和方成业的事情她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方成业竟然仅仅只是被贬谪流放,还有当今圣上突然的怒火,这才是需要关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