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04
三人站在一起，这奇怪的组队方式令周围气氛显得很诡异。
寒延看着洛境澜，默默几秒，表情一言难尽地问：“你认真的吗？”
洛境澜坦然一笑，“开玩笑的。”
谁相信有人给小傻子扔了这么多纸团只为疯狂表白呢。
“这张纸有点不一样。”洛境澜打开自己手里的纸团，指着一张道：“这上面说，中午十二点，约在一号体育馆的仓库见。”
方时挺起胸膛。
——这就是即将霸凌自己的地方！
就算寒延再直脑筋，也明白过来这些纸团的意思。他眸色深暗，性丨感的薄唇紧紧抿着，微拧的眉头显出几分不悦。
“这些纸团并没有被打开，他可能不知道这些。”洛境澜那双琥珀色的眼眸落在方时身上一瞬，见小少爷还是一副呆呆的、眼里只能看见寒延的模样，忍不住摇头轻笑，“只是因为这些纸团砸到了他的头，所以跑过来向你告状吧。”
“告状？”寒延对这个词感到新奇。
洛境澜：“是啊，今早论坛上的帖子是这样猜测的，说方时对你表达的一些动作，像是在告状。”
寒延回忆了一下，还真是。
对于这些纸团，寒延当然没做出什么反应，在他看来，这些恶作剧就应该直接无视。
方时一路跟着他们来到顶楼的学生会专属休息室，正准备找机会撤离的时候，被早就侯在门口的几个学生拦住。
“方时，寒少和洛少需要休息，你就别跟进去了。”一个长发大波浪的女生说了一句，眼底的不屑几乎快要溢了出来。
她叫徐乐茹，和薛鸣的身份差不多，都是四少身边一把手行列里的成员。但她的职务更多一点，据说四少的后援团都是由她组成的，虽说现在每个后援团都有专门的团长，但她的身份地位仍然不可小觑。
原著中，前期给女主使绊子使得最多的人就是她。
徐乐茹对方时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尤其得知早上寒少竟然为了他公然训斥了薛鸣！
听见她的话，方时也乖乖停下脚步。他本来也没想跟进去，被拦下也在他的意料之中，这群人不喜欢他，态度恶劣点倒无所谓，只要别主动上来惹事就好……
不曾想，一道轻挑散漫的声音忽然插丨进来。
“让他进去。”头发微长的俊美男生从方时身后走过来，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竟然抬手揽住了他的肩膀，声音含着戏谑的笑意，“我还想好好‘贿赂’一下小可怜呢。”
说着，席予微微俯身，从侧后方贴近方时的耳畔，一字一顿地说：“你想要什么，我送给你，然后你跟着我，好不好？”
如此亲昵的举动，众人深吸一口气，就连寒延也忍不住眯起眼。
这人又在作什么妖！
方时心里打鼓，面上却强装镇定。他侧过头与席予面对面，两人之间的距离忽然凑的更近。
一股清新的香味忽然钻进席予的鼻子，他呼吸一滞，视线被那双清澈透亮的双眸捕捉。有一瞬间，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仿佛刚才要说的话、做的事全部被清空，目光所及之处只有那白的发光的细嫩皮肉，以及不停往鼻子里钻的专属于少年身上的香气。
不是香水的味道，就好像小可怜自带的……体香。
一个大男生，还会有体香？
就在他想要更加深入地追寻探究那抹乱他心神的气味时，却看见被他揽在怀里的少年面无表情地打量了他一番，即使这样近的距离也没有激起对方任何异样的情绪，他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认真辨认了他的样貌后，迅速挣扎了一下。
席予没有防备，被他挣脱开，紧接着，小可怜当着他的面颠儿颠儿地跑向寒延，留给他一个潇洒冷酷的背影。
席予：……
很好。
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被一个众所周知的小傻子这样对待，他的心里竟然生出不小的怨气。
在方时走向这边的时候，寒延微蹙的眉头便松开，他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对早已目瞪口呆的几个学生说：“以后他的事你们不用管。”想到今早薛鸣的作为，他顿了顿，冷声补充道：“如果再让我知道有人在背地里欺负他，我不会客气的。”
徐乐茹脸色苍白，她低下头，声音颤抖地应了一声。
寒延的这番话几乎就等于公开袒护方时，除非是谁不长脑子，否则怎么可能跟寒延抗衡？
表情陷在阴影中，徐乐茹大概能知道，自己此时的脸色有多么难看。
凭什么？寒少凭什么要袒护这个傻子？明明……
明明自己才是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人。
这是方时第一次进到专属于四少的休息室。
圣尔兰学生会专属休息室其实就是他们私下休息的地方，挂着学生会的名号，也是因为他们所有人都是学生会的成员。
方时不属于学生会，他就是一个没什么名头的小跟班，所以平时也没有机会来这里。
刚才洛境澜最先进来，也不知道外面发生过什么，看见方时跟在寒延后面进来，他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他胆子倒是大了点。”洛境澜随口说道：“以前一到门口就偷偷溜走。”
寒延坐到沙发上，随手拿起桌上的文件，闻言眉梢一挑，“是吗？”
他没什么印象。
席予坐在他的对面，神色莫测地看着站在门口的方时，招了一下手：“过来。”
方时一动不动。
没有外人在，席予脸色冷下来，“我叫你过来。”
方时眨了眨眼，对他摇了摇头。
“嗯？”席予的阴郁情绪一扫而空，哼笑一声，“会摇头了？”
目前为止，方时还没有对寒延以外的人做过什么反应，要么无视，要么小蝌蚪找妈妈似的跑去找寒延。
席予愿称刚才摇头的动作为飞跃的进步。
“你别闹他。”寒延看文件的间隙提醒了他一句。
席予那双桃花眼里闪烁着细碎的光，他对寒延挑眉道：“你叫他过来坐。”
寒延看向他。
席予：“难道你让他一直这么站着？”
寒延沉默两秒，轻叹一口气，转头对乖乖站在门口的少年道：“过来坐下。”
少年立刻走过来，坐到寒延身边，离得不近，但也不算远，刚刚好是安全距离。
席予：……
这么好玩的人，怎么偏偏交给了寒延这个呆木头呢。
这年头，穿不穿越都得带个系统，方时也是如此。
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深海一般没有尽头的水中，向冰冷的深渊坠丨落，水流如有意识般攻击着他，夺走他的感官。
再醒来，他仍叫方时，只不过身上多了一个系统，身份也跟过去的自己大不相同。
[我听说过炮灰逆袭系统，也听说过男配上位系统，更邪门的还有什么打脸系统、敛财系统……你隶属哪一个部门呢？]
从复生至原主身上开始，系统就一直跟着他，没有可爱的外号，也没有冰冷的编号，它只交代任务，没事跟他扯扯皮，看起来没什么大用的样子。
许是听到他的心声，系统在脑海中嘤嘤哭起来：【人家也很有用啦。】
【我的主要作用就是督促宿主努力活下去哦。】
[……真的很没用唉。]
【嘤嘤嘤。】
[那你算什么系统呢，炮灰苟活系统？]
【我随宿主的意愿哦，比如说宿主现在只想着抱大腿，那就是炮灰抱大腿系统。】
[……]
过于草率了。
休息室内静悄悄的，寒延和洛境澜总是有做不完的工作，相比之下，席予就是纨绔公子哥的代言人，斜斜歪歪地靠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双手一起在手机上摆弄，明显是在玩游戏。
方时闲来无事，忍不住跟系统多聊了几句，虽然这些对话毫无营养。
距离十一点半午休还有半个小时，突来一阵尿意，令方时那张始终没什么表情的小脸露出了几分异样的表情。
似心慌，又似尴尬，那双葡萄般黑圆的眼睛心虚地闪了闪。
刚好结束一局游戏的席予望见这一幕，他眯起眼，嘴角一挑，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专属休息室内是有卫生间的，但第一次进到休息室的方时有些不好意思去，毕竟这里很私人，除了四少之外，平时只有清洁工能进去。
坚持到午休再去上厕所也不是不行，不过那阵小小的羞涩过后，方时就大胆了起来，觉得自己是个‘傻子’，想去哪都行！
当然，他也只是随便想了想。
静下心后，那股尿意更加明显，尤其是在没有其他东西转移注意力的情况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方时只觉得时间过得极慢。
【人在憋尿的时候都会有这种错觉哦。】系统好心提醒。
方时深吸一口气，准备站起来无声地出去上厕所，屁丨股刚刚抬离沙发，对面俊美无俦的男生猛地直起身子，眼睛紧紧盯着他。
“无聊了？”他的声音不大，刚刚好能被方时听见。
我靠，这人怎么打游戏的时候还盯着他！
方时停顿了一秒，还是强装镇定地站起来，垂头看着他。
席予勾唇，“玩游戏么？”
方时并不在意席予说什么，因为他在想，自己应该做出什么动作才能让对方知道自己想去卫生间……
毕竟刚才跟系统的那番谈话让他明白，多抱一个大腿就多一分生的希望，所以在用肢体语言沟通这方面，不一定非得是寒延的专属。
[如果我对他做出嘘嘘的动作，他会理解成我想上厕所吗？]
【……】
能言善辩的系统难得静默一瞬。
【你会提前死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