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囿于世俗的你，也曾来自山川湖海
傍晚，差生文具多的张阳背着钓箱，提溜着三条大白鲢回了公寓。
嘴上还哼着小曲，听调子是《好日子》。
3603放下自己的装备，他晃晃悠悠进了3601，当然，手上的鱼是肯定不可能放下的。
面对着众人，他大笑着举起手中的鱼，一脸自豪:“兄弟们，今天晚上我下厨，咱们吃纸包鱼！”
众人鸦雀无声。
一菲缓缓侧过头在苑春丽耳边介绍起了这个看起来脑壳不太正常的男孩子。
倒是莫菲一脸疑惑:“我记得，你的钓箱里不是只带了半根玉米吗？最近流行用玉米钓鲢鳙？”
正在臭显摆的张阳猝不及防，一口口水呛住了:“那什么，我去买了一包小饵料，一天的事，就整上来好多鱼，就是那个其他的鱼太小，我都不稀得要。”
他说话时眼神飘忽，脑海里不由得回忆起当时市场老板娘看看他，又看看他身后的装备，最后叹了口气，给他抹了个零的尴尬场面。
(皿)3
我张阳，不需要你可怜！能再送俩蒜吗？哦，没有啊，那算了。
众人没有追究这个话题，莫菲也看破不说破，只是一脸笑意的看着他。张阳感觉有些不自在，连忙提着鱼进了厨房。
冰箱里东西还算齐全，料酒大蒜、葱姜洋葱、莴笋头子、小土豆子，就是按张阳在山城的吃法，这还不太够。
差使伟哥下楼去买火锅底料，再带上点牛肉跟鸡爪，他就开始了准备工作。
处理鱼，去内脏、刮鳞、改花刀，葱姜料酒一抹，放一边腌着。
土豆和藕切厚片，大概就跟烧烤摊上的厚度差不多，再给莴笋头子来个切段，码上盘子。
这时张伟也回来了，张阳慢悠悠接过东西，鸡爪去骨，牛肉切片，再舀上一小勺的火锅底料——这东西主要是为了用里面的牛油提味。
鱼捞起来，抹上蒜末和泡椒碎，用硅油纸包起来送进烤箱，然后烤个一会儿就够了。
这时的鱼，差一点才熟透，但这样更入味。
底汁以火锅底料为主，加上花椒和山椒，蚝油适量，再加点水淀粉，这样看起来汤汁会浓一点。
没错，山城这边的吃法，其实更像是煮，或者焖，跟烤不沾边。
电磁炉上放个那种大的烤盘，倒入底汁，看着快开了下鱼，还好盘子够大，能装下这三条“野生”鲢鱼。
接下来是配菜，尽数倒里面，撒上点香菜，就可以等着吃了。
鱼肉和素菜等个三五分钟就能吃，但凤爪跟嫩牛肉还不行，必须多煮一会儿。
众人围在桌子边上，时不时伸一筷子，然后被辣得吸溜吸溜的，必须要喝上一口饮料，但就是停不下筷子。
也只有在山城生活过的莫菲跟张阳两个人，能忍住不喝水，但脸上还是红彤彤一片。
很快饮料喝光了，子乔提议这么好吃的东西，配水不浪费了嘛，于是自告奋勇下去提了两件啤酒上来。
一菲本不想大家喝酒的，到时候万一谁酒量不行，那烂摊子多难收拾，但她妈咪在身边，最终没有拦住子乔，只是狠狠盯了他一眼。
冰镇啤酒配上纸包鱼，确实让张阳找回了在山城读书的日子，觥筹交错之间，他看看大力，再看看莫菲，真好，这一次，你们都在。
酒过三巡，大力最先下席，她明天还要去考证，今天不能玩太晚，回房洗漱休息去了。
美嘉在那里劝着子乔少喝点，但上头了的子乔哪里管那么多，嚷嚷着今天要一决胜负。
一菲陪着苑春丽看莫菲与几个男人拼酒，也不知道这丫头哪里练出来的酒量，在一众男娃娃手下过了几圈还清醒得很。
最先拼倒的是张伟。他本身就不怎么应酬过，自身酒量也不行，要不然怎么会在自己的单身夜派对上喝得不省人事，直接错过自己的婚礼呢。
然后是曾小贤，他今天着实很想在丈母娘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男人的雄风，但面对经常在酒吧厮混的吕子乔，他还是不一会儿就滑下了桌子，被一菲抬回了房间。
然后张阳也不行了。他看着眼前的莫菲都成两个了，知道自己的极限到了。
他心里那个悔恨啊！想他在山城跟室友们拼酒，那也是“背靠嘉陵江，喝酒当喝汤”的一号人物，不说比不过浪里小白龙子乔哥，怎么连莫菲都喝不过？
莫菲见他不喝了，也没了兴致，跟老布喝了几杯就停了。
吕小布站了起来，向众人展示自己爱情公寓酒王的地位，然后突然向后方一倒，就地睡了过去。原来他也已经到位了，毕竟快四十的男人了。
美嘉负责把子乔送回去，莫菲则要跟张阳一起把张伟扛回3602，最后一菲母女俩一边聊一边收拾起了桌子。
从阳台回到3602，看着不省人事的张伟，张阳最后还是选择不叫醒他，让莫菲在外面等着，他把张伟送进自己的房间，甩掉拖鞋，给他把被子盖好。
最后张阳还贴心的把垃圾桶放在了他的床头才离开，关上了门。
最后只剩他俩了。
回到03，灯已经灭完了，张阳把沙发边上的小台灯开着，这样会有一点点光，能看清楚路，又不会吵到大力。
大力的房间在阁楼，而他俩的房间都在下面。张阳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让她先去洗漱。
很快莫菲就出来了。她还洗了个头，此时正在用毛巾擦着头发。她让张阳去洗漱，自己则准备回房间了。
张阳此时一把拉住了她。
张阳起身，一把将莫菲推到墙上，右手把她的两只手都按住在头顶上，左手挑起她的下巴。
借着昏黄的灯光，他细细看着眼前人儿的脸，身上酒气氤氲，他用一个满含着爱意的吻堵住莫菲的唇。
足足几分钟，两人的唇才分开，中间还拉出了一根晶莹剔透的丝。
喉结滚动，气氛越来越暧昧，两人目光交接，大口喘着气。
莫菲想说什么，还没开口，张阳的唇再一次贴了上来。
热烈，且富含侵略性。
不是一次，也不是两次。张阳也数不清他们那晚吻了多少次，又吻了多久，只知道最后莫菲摇头了。
她一边喘气，一边拒绝着张阳。
“不行了，不要再来了。我浑身都软了，快站不住了。”
也许有这一方面的原因，但也可能，她在害怕。害怕酒后的张阳做出什么事来。
她不拒绝，但她觉得自己还没做好准备。归根结底，无论她在外流浪了多久，她都还只是一个还没满二十的小丫头。
张阳轻声笑了起来。
他头脑其实很清醒，今天也确实不是办事的时候。借着酒劲对女孩子乱来，那还是人吗？
他低头看着有些慌乱的莫菲，似乎终于发现那层层盔甲下面软软的一小只，于是他嘴咧得更开了。
“别怕，猪猪。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先去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不如，你别上班了，我养你啊？”
莫菲虽然有些意乱神迷，但还是拒绝道:“不要，虽然我的工作很普通，工资也不高，但这是我面对你的底气，是敢于大力竞争的资本。也许我已经成为一个平凡的人了，但我不想再成为一个只靠着别人活着的人。”
她说得很坚定。张阳开口:“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些的，猪猪。”
“但我在乎。”
张阳又笑了起来。
“好吧好吧，依你。不过有一点你可是说错了。你可不是一个平凡的女孩。在我眼里，你跟大力一样，挂在天上耀眼夺目。即使你囿于嘈杂世俗，可我没有忘记，你曾经来自山河湖海。”
“去睡吧，宝贝。”说罢，张阳放开她的手。
阁楼的黑暗里，大力静静看着这一幕，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她看着莫菲进了自己的房间，张阳去洗漱了，便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她躺在床上，静静思索着，然后突然笑了起来。
真好，我喜欢上的那个男孩，他不会因为身份而对别人抱以差别对待。
只是，好像又晚了一步，又让莫菲那丫头钻了空子。
我的初吻都还没送出去呢，他们俩这都几个了？
不行，大力，你要开始你的逆袭了！不能总让莫菲跑前面！
仲夏夜，少女怀着自己的小心思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