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卖草药
一连打听了好几个人，南乔两个人才找到了济世堂。
此时，她们俩正站在济世堂门口，腊梅的脸上有些悻悻的，嘴里不停和南乔解释着。
“茵茵，我是真的对药铺不熟，以前我从没留意过这药铺子，所以才不知道济世堂在哪！”
南乔心里不觉好笑，刚进城门那一阵儿，腊梅还和自己说，对县城里门儿清，又是知道什么包子，什么猪肉的。
可轮到找济世堂的时候，她却一问三不知，打听了好几个人，她们才找到地方。
济世堂门口，一个青衣小伙计刚刚送了一位拎着几包药材的客人出来，一抬眼便看到了站在药铺子门口的两个妇人。
这两个妇人，一个长得十分秀气，看着二十四五岁的样子。
另一个妇人也得有二十岁左右，长得有些黑，个头却不矮。
两个人也不知在自家药铺子门前站了多久，眼神直勾勾的，一直盯着药铺门前那迎客幡上写着的“济世堂”三个大字看个不停。
青衣小伙计看看两个妇人，又抬头看了看自家门前挂着的迎客幡，这时正好有风吹过，那迎客幡轻轻荡了一下，等风过去，那幡便又恢复了正常，静静地挂在那里，一动不动。
小伙计挠了挠头，这两个妇人在干啥？难不成是他们家这迎客幡上有错字？
不应该啊！
那迎客幡挂在那里都有些年头了，也没见人来说过这事儿啊。
小伙计又瞧了自家迎客幡两眼，最后也没看出自家迎客幡有什么毛病，挠了挠头，还以为这两个妇人纯粹就是在那瞧热闹，转个身就准备回药铺了。
正在这时，一个好听的女声喊停了他，以至于让小伙计立时就停下了要迈进药铺门槛的脚步。
“这位小哥，请问你们济世堂收不收药材？”
小伙计被这一声小哥称呼的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却还是一本正经的作答。
“收的收的，得看你们具体是什么药材，我们才能给出具体的价格。而且这药材还得给我们掌柜的亲自看过，了解了药材的品相，才能给你们出个合适的价格。怎么？二位大嫂，你们是来卖药材的？”
不怪小伙计如此发问，这两个大嫂一人身后背了一个大大的背篓，里边影影绰绰像是有东西，却看不真切具体是什么？
南乔向前迈了一步，靠近那小伙计，还未说话，脸上就先带了几分笑意。老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麻烦这位小哥，帮忙引荐一下，我们今日就是来卖药材的。”
小伙计探头往南乔的背篓里扫了一眼，然后惊呼出声，“啊，居然是三枝九叶草！”
他又像是不相信似的，伸手拿了一把晒干了的药材，放在自己的手里，翻来覆去的看。
他在药铺里做小伙计已经三四年的时间了，从十岁出头就跟在老掌柜身边学习辨识药材，如今，一般的药材他都是识得的。
他没想到，这两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妇人，身后的背篓里居然背着的是这样罕见的药材。
他们这虽说属于越北，可是这三枝九叶草却不常见，大部分还得从北边的北疆城那一带的山里才能采到。
就是运到了他们长河县，那价格也得贵上不少，往日里也有一些庄户人家或是专门的采药人来卖从山里采到的药材。
像什么紫苏，枸杞子，车前子，五味子，防风，紫花地丁等，这些药材都是寻常多见的，可却极少有人来卖三枝九叶草，所以小伙计才甚是吃惊。
“二位大嫂，快请进，咱们里边说话。”
小伙计说着就赶忙将南乔和腊梅两人让进了药铺子里。
药铺里不算太大，西边一面墙全都是各种小柜子，柜子上用红色的字迹写着各种药材的名字，一个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正忙忙碌碌的上上下下，柜台前一个妇人，正翘首以盼，想来是正在抓药。
药铺子的北面是一个隔间，隔间后头像是能通到后院去，因为里边有一丝隐隐的光亮透出来，像是个不大的小门儿。
靠东面的一侧，放了一个屏风，屏风后头，是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小伙计将腊梅和南乔两个人带到这里，安排了她们落座，又让她们稍候，自己则跑到后院去找济十堂的掌柜去了。
济世堂在长河县是家老字号，至少有几十年的历史了，是老掌柜的爷爷开的，一直传到老掌柜手里。
老掌柜也不过才四十多岁，相对来说还不算老，只不过大家叫习惯了而已。
此刻的老掌柜，正在后院摆弄着自己的草药，不知是不是因为心情特别好，他手里不停忙活的同时，嘴里也哼哼唧唧，不知哼着什么曲调，倒是让人觉得极有韵味。
那小伙计一溜小跑跑过来，老掌柜扫了他一眼，皱了皱眉。
“做什么跑的这样快，你都跟着我好几年了，怎么还是这么不稳当，将来我怎么放心将这药铺子交到你手里。”
小伙计还没跑到老掌柜跟前，便被一顿训斥，心里不免有些不痛快，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他瘪了瘪嘴，有心分辨几句，可他也知道，无论他怎么说都抢白不过自家阿爷。
他只能歇了反驳的心思，只呆呆的立在一边，在阿爷开口之前，便不敢再搭话，只等着阿爷忙完手里的活计再准备说话。
老掌柜有心磨一磨这小子的脾气，倒真就一直没搭理他，直到将手里最后一把药材放到簸箕里，这才抬眼看了看旁边一直站着的小伙计。
“不是有事找我吗？这怎么又像个锯嘴葫芦似的，话都不说了。”
终于等到老掌柜开腔，小伙计这才舒了口憋在胸腔里的郁气，懒洋洋地答道。
“我不是看阿爷您正在忙吗？哪敢打扰你，免得您分了神，又怪到我身上，那我不是吃力不讨好嘛！”
老掌柜气的吹胡子瞪眼睛，“你这小子，强词夺理。”
他顺手拿起刚才放到石桌子上的那根小竹竿，就给了这小伙计一下子。
疼的小伙子呲牙咧嘴，连忙捂住自己被打的胳膊，瘪了瘪嘴，讨饶道，“阿爷，我知道错了，下回肯定不再那么毛毛躁躁了，保准稳稳当当的。”
老掌柜心里这才舒服了些，这孩子就是岁数小，还不定性，必须得拘着他些，等长大了也就好了。
不过，竹竿打在孙子身上，却疼在他自己的心里头，忍不住开口询问，“疼不疼？”
小伙计咧嘴一笑，又揉了两下被打的胳膊。
“不疼不疼，阿爷这一下子就像给我挠痒痒似的，才不疼呢。”
看见孙子如此没个正形，老掌柜作势又要拎起那小竹竿去给孙子挠痒痒，可是却心疼孙子，再下不去手了。
于是，他将那小竹竿又放到石桌子上，这才开口问道，“到底是啥事儿？赶紧的，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你就滚到前头去。
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想要继承我这家药铺子，就得从小伙计开始做起，什么时候我觉得你能行了，什么时候再把这药铺子交到你手里。”
小伙计收了脸上的嬉皮笑脸，难得一本正经起来。
“阿爷，是有人来卖药材，我特意过来叫您一声，您去给掌掌眼，估个价。”
老掌柜一听这话，顿时就有些不乐意了，“收个药材还用我去看？你都干了好几年了，这点子眼力都没有？”
小伙计连忙摆手辩解道，“才不是的，阿爷，若是一般的药材，我就自己看了。这一次，门外那两大嫂居然是来卖三枝九叶草的，而且还是她们自己采的自己晾的，这东西寻常少见，我倒是真不敢给估价了。”
老掌柜顿时就被孙子的话吸引了注意力，三枝九叶草盛产于越北深山，可是数量极少。
而且，在他们长河县地界，他还没听说过有谁能采到这种草药的，这倒叫他有些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