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蜕变

    时间，在无常界不存在的东西就是时间，这里只有无尽的黑夜和白天。原先这里是混沌的，根本没有黑白之分，直到谢必安和范无咎进入了这里，感悟这里的一切，直到后来成就了二人的无上功法，于是二人将这里定为了一黑一白两地，两人也分成了黑白无常。

    无穷无尽的黑暗，不知道过了多久，张扬好像忘记了一切，头发胡子已经很长了，刚开始还在到处走，做俯卧撑，或者疯狂的跑，在这里不用吃东西不用喝水，甚至睡觉也是奢望，唯一能够感受到的只有黑暗。张扬甚至疯了一阵，脑海中出现了另一个自己，然后自己被自己杀了，又出现一个，又杀一次，久而久之连另一个自己也不见了，某一刻张扬躺到地上。不再想任何事情，认为这样死了也挺好，可是直到张扬再次坐起来，还是没有死掉。于是盘起腿，不想任何事情，只专注呼吸，一次又一次的数着自己的呼吸。直到数字太大，数到后面就忘记了，又开始重新数。后来不再分心数数，只是呼吸，用肚子大口大口的呼吸，为了证明自己还活着，不停的呼吸。突然，黑暗中出现了亮光，初始很微弱，就像是错觉，一点点的亮光照耀的张扬紧闭的双眼不停流泪，大喊一声，张扬置身在了一片白光之中。

    七爷和八爷把两人放下以后就来到了一起，黑白空间的中间，一片混沌之中。八爷欣慰的说：“张扬这小子太有意思了吧？挣扎了这么久还不能入定？难道要我手把手的去教他？难道是我看错他了？实在不行就算了，我可没兴趣教一个傻子。”七爷不以为然，安慰道：“你别着急啊，当初我俩不也是这样吗？他俩进来的时候连入门都不算，和我们不能相提并论的，我倒是觉得这俩小子将来的成就一定比你我高！”说着转头看向徐悟那个方向。

    一片白光之中，徐悟并没有表现的那么急躁，心里有些明白黑白无常的用意，于是静静思考着，想着想着就开始回忆起前世种种，然后又想到了后世的经历。想了很久，越是想越感觉回忆在变少，直到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下意识的呼吸，数着过去的时间，一天，一月，一年，十年，忘记了。年是什么？忘记了自己叫什么。不饿吗？饿是什么？好累，累又是什么？只剩下了呼吸，仿佛变成了一株植物。同样的在某一刻紧闭的双眼中出现了一点黑，逐渐的白光褪去，徐悟来到了一片黑暗之中。

    欣慰的笑容出现在了七爷脸上，回头看到八爷同样咧着大嘴哈哈大笑：“怎么样？他俩还不算迟钝吧？如今二人已经进入各自的镜界了。咱们也该教点真东西了吧？”“好嘞，我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事不宜迟，走！”二人各自跑向了对方的方向。

    来到白光之中，没有任何动作，依旧保持盘坐的张扬突然扭头说道：“来啦？咦？你是谁来着？哎？我又是谁？”“不错，终于开窍了。”八爷虚指张扬额头，指尖闪亮了一下。“哇，我想起来了，我现在算不算高手了？是不是一个指头就能捏死魔主那个小垃圾啊？”没听到回答，只是一声既熟悉又陌生的破空声传过来，张扬又一次盘着腿滚出去好远。再次坐好，张扬明白了，自己只是入门。一定还有更加高深的东西要让自己学，这家伙不太爱说话，还是别触他霉头自找苦吃了，听着就完了。

    点点头，八爷范无咎知道张扬收敛很多了，于是开始讲述起来：“混沌之初，万物不分彼此，是为一切之祖。于是后世之人尽皆向往的境界最高层次便是混沌，但又有几人有机会体会那混沌呢？再低一级的便是这阴阳之境，能够理解并且运用阴阳就是古今顶尖行列的资质了，这其中又分了许多小境界，变化万千。我与你七爷便是领悟的其中日夜之境，而且即便如此我俩也只能各自悟得或日或夜，无法完全融会贯通这日夜轮替之道，不过，这不影响我们仅仅是单一境界就已经站到了，这阳间哪怕是各界的中等以上了。想必你听到这里，应该明白我们现在教给你俩的是各种功法了吧？你们之前学的体悟的都只是舍本逐末的小乘法诀，只有领会了天地万物之道才是正道。”

    张扬终于收起了轻视之心，一改往日嬉闹模样，跪在地上认真的磕了三个头，算是拜师了。然后恭敬的跪在那里继续听讲，八爷没有阻拦张扬拜师，让他们进入无常界，本就存了以后让二人多照应地府的心思，受这一拜也不枉教他们的东西。“如今你体会到了黑夜或者说黑暗的境界，本来应该我和七哥互换来教学的，但是知道你俩如今重任在身无法久留，这里虽然不会随外界时间流逝，但是也不是永远能够逃脱时间的，只要你俩不能修到更高层次，在这里久了一样会死。所以现在只能临时抱佛脚的教你们一点运用之法，也好应对那魔主众人。记住，这一界你们还有一次来的机会。但是如果不是有万分把握能够突破，我们也不会再让你们进来，毕竟无法突破你俩就只能死在这里永远出不去了。不是普通的死，而是成为这里混沌的一部分。切记。好了，现在开始你我对练直到比赛开始前一刻钟！”

    不再言语，八爷开始用张扬能够接受的力量和速度对练起来，然后就逐渐提高难度，总是差一点就可以打败张扬，逼得张扬全力躲闪，张扬只要适应了当前难度，八爷就加大力度，于是两人就在这种微妙的状态下不停循环对。

    另一边徐悟在黑暗中听到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徐悟，你被过往蒙蔽心智，导致境界难以提升，连你那低微的法诀都进境缓慢，如今你忘却一切，正是修习我这功法的好时机。听好了，我只说一次。能够理解多少都看你的造化了，万物伊始是混沌，通晓道理方为真，日夜轮转无定式。……”如同诵经一般，至理恢宏的声音响彻整个空间，另一边与张扬对练的八爷哼了声“切，又装逼呢，故弄玄虚，要不是确实比我这强多了，我还真的瞧不上。”一拳轰退张扬攻势，八爷再次提高力度迎了上去。

    就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不停对练提高，另一个听经悟道，外面过去了两天，时零和陈祁仿佛是透明人一般，他们也不外出，也没人进来打扰，每天两人就闲来无事在地上画个棋盘下下棋日子就这样悠闲且无聊中度过。

    无常界中，徐悟两人在这里面的时间已经相当于外面的千年了，要不是七爷他们不停的用法力延缓两人的衰老，如今两人早已成为了白骨。即使这样也难以阻挡二人外貌的衰老，但是二人的实力却今非昔比，不借助任何法器或者意念，只单纯用自身法力他们任何一人都可以做到过去一队人拼了老命才能胜利的战斗，在无常界的时间快结束了，两人早已互换了老师，但是可以看出徐悟不擅长格斗近身，张扬更不擅长法术领悟道理。于是换了人后，两人进步并不大。

    七爷跟八爷一合计，没必要让两人浪费时间在不擅长的领域了，更应该给他们下一次进来多留一些时间。所以提前决定把两人带出了无常界，陈祁二人吃完午饭，正坐在地上下自制棋。突然被磨得浑圆的棋子自己滚到了一边围成一个圆，然后四个人就鱼贯而出，站在了陈祁二人面前。

    “呦，雅兴不小啊？还下上棋了？谁赢了啊？要不要我来当裁判？”张扬像是憋了很久的青蛙，终于呱呱的叫出声一样，聒噪个不停，于是八爷一脚踢了过去。世界都安静了几分，揉着屁股坐到床边生闷气的张扬，又引得众人一阵好笑。徐悟笑过之后问陈祁：“咱们还没报参赛人员名单吧？”“先别说这个，两天没见你们演戏去了？怎么这么长的胡子和头发？”张扬跳起来到处找镜子，发现没有就找时零要来手机，打开自拍一看，手机屏幕上简直就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哀嚎一声说道：“我这样回去，我家丽丽肯定不会再理我了。”

    徐悟也是惊讶的抢过手机照起来，然后委屈的看向了七爷，后者又是一阵大笑：“嗯，确实不太好，这样吧。既然你俩算是我们半个徒弟了，我也不能太抠门了。这里有两颗长青丹，是以前……，给你们吧，算是见面礼了，但是这丹药有一个副作用。吃完以后整个人都会回到二十岁左右的身体状况，直到寿终也不会有改变。但是你们的寿命因为去过那一界已经所剩不多了，等你们判官大人办完我交代的事情，你们就去问问吧！”接过丹药张扬没有一丝犹豫就吞了下去，见到如此徐悟也不再迟疑一口吞了。顾不得丹药起效就问七爷“您让判官大人干什么去了？我还以为他一直在这里等我们呢！”“嗯，你以为他俩在这里待了两天平安无事，难道真的是因为运气好？你们的判官大人去找了那个魔主，想来应该是打了一架，然后转达了我的话才会这么平静。”

    “您说什么了？”陈祁好奇，七爷笑笑朝着徐悟两人努努嘴“当然是拿他俩说事啦，只要他魔主不来妨碍你们的参赛，我就保证没有人会妨碍他进圣地许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