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别哭了向前走
“那是否有幸能邀请雪精灵先生跳一支舞呢？”
姚芙仰着头，如黑曜石般的眼眸闪烁着亮光，看向德拉科的眼神专注又认真。这倒是让狡猾的狐狸少年变得慌乱起来，“可是我没有穿礼服……”
德拉科无比后悔他为什么没有穿着礼服，他现在觉得自己这身几百金加隆的长袍难看的要死。可是他忘了，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参加舞会，也忘了女孩身上穿着同样的袍子。
暖白的灯光下姚芙的眼眸看起来湿漉漉的，德拉科垂在两侧的手不自觉的颤抖一下，没有犹豫，他迅速败下阵来妥协的说道：“好吧——等着我。”
这里是有求必应屋，姚芙看着德拉科离开的背影没有出声提醒。
等少年再回来的时候这里的一切都变了样，如果说眼前的画面在哪里见过，德拉科能准确的说是在梦中。他每个如巧克力糖般甜蜜的梦里，芙罗拉都会身穿婚纱手捧郁金香等待着他。
现在没有蓬松精美的白婚纱，也没有粉嫩的郁金香花束，但德拉科依旧紧张。他放下手中的礼盒，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向姚芙，这样的场景他在梦里排练过很多次。德拉科牵起女孩的手，蝴蝶与郁金香交汇。
他们伴随着轻缓的音乐在挂满冰霜的礼堂里翩翩起舞，在檞生植物下尽情拥吻。
姚芙并不熟练的跟随着少年的脚步，幸好德拉科跳的很慢，他们甚至没有跟上节拍完全沉浸在只有两人的世界中。
德拉科勾住姚芙纤细的腰肢让她贴向自己，像是恨不得将其融入骨血永不分离，可动作却又透露着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心爱的女孩。他在姚芙耳边落下一吻，低沉的声音好听到似神的吟唱，德拉科温柔极了。
“芙罗拉，我多希望时间能停留在此刻——没有父母的警告，没有教授的阻止，没有忧虑，这里只有你、我。我们能永远—永远相拥——至白头。”
姚芙窝在少年的怀里，她安静的听着。
德拉科的父母将他照顾的很好，他就像是生活在象牙塔里娇生惯养的小少爷。
小少爷可以不清楚世界的黑暗，但是她不可以。
“德拉科，在所有人都反对我们的时候，就该放手了。”姚芙语气平淡到就好像她独自一人站在远处冷眼旁观。
这句话说给少年，也说给自己。
德拉科收紧了搂住姚芙的手，他不管不顾只想确认怀中人是否是真实存在。他害怕这一切都是梦，却又惊慌这不是梦。德拉科声音渐渐哑了下来，他无措的低喃：“我明白，芙罗拉——你说的我都明白。我尝试过，可是……我没有办法。芙罗拉，我没有办法，我无法劝说自己放下，我……”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马尔福——”
微凉的液体滴在姚芙的脸颊上，竟让她一时分不清这颗泪珠到底是谁流下的。
“那该怎么办呢，德拉科……”姚芙捧住少年的脸，她动作轻柔的为德拉科抹去眼角的泪水，可眼神却十分冷漠，她说：“你无法放弃这段感情……那你告诉我，你要怎么做？你能抛下你的父母，背弃你的家族吗？”
“……”
“让我来告诉你吧。德拉科，你不能，你做不到。你爱你的爸妈，你爱你的家族，你不能为了我放弃一切。”
她也不会自私到让德拉科为了她放弃一切。
姚芙爱德拉科，自然不能将心爱之人拖下深渊。伏地魔是横在她脖子上的一把刀，这把刀是否会落下还是未知，她不能拿德拉科的生命去赌。
这样想着她抓住了德拉科的手臂想要借力脱离他的怀抱，可是这个动作好似惊扰到了少年。德拉科将她抱的更紧了，姚芙都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发抖，眼泪流得更凶。
“不——别这样，芙罗拉，我求你别这样说……别这样看着我。”
德拉科眼眶殷红一片。因为哭泣，他的脸颊发烫，可是被姚芙碰过的地方却异常冰冷，冷到他的心都在为之颤抖。
姚芙抑制不住心里翻涌的悲伤，她痛苦的别过脑袋，害怕再看下去，她就会忍不住妥协，忍不住去哄眼前的少年。但这在德拉科眼里像极了厌恶，女孩不愿看到他，不愿意听他所说的——哪怕是请求她都不想听。
……芙罗拉讨厌他……
“不要这样对我……芙罗拉，别这么残忍——”
德拉科将脸埋进姚芙的脖颈处，他靠在她的肩膀上像是要被主人抛弃的小猫，他苦苦哀求着，期盼着下一秒能得到一个温暖的怀抱。
可惜幻想永远都是幻想，它变不成现实。
姚芙最终还是垂下了双手，在某个瞬间她真的很想紧紧搂住眼前的人，很想告诉他，她也希望时间可以停止在此刻，也很想不顾一切。
……可贪婪的后果谁来承担呢？
“你知道吗德拉科，现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美好，阻碍我们的远远不止有这些。”
姚芙没有说她知道的现实很残酷，就连她都无法确定她是否能坚持到最后。
“离开吧，德拉科。”
“我们……分手。”
德拉科呜咽着说不出一句话来，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明明在不久前他们还在跳舞，还在相拥，还在檞生植物下亲吻，在心里期待着美好的未来。
“德拉科，你是马尔福。”是个合格的马尔福。
德拉科松开了姚芙，他像是被人重重的推了一把，踉跄着后退几步。他双目猩红，声音也沙哑，“是啊，我是马尔福——不管怎样我都是个马尔福……你一定会后悔的芙罗拉！后悔跟一个马尔福分手！”
他说着用力的将蝴蝶戒指取了下来丢到姚芙的面前，“给你了！我再也不需要这个东西了！”
德拉科离开的背影仓促却很决然，他撞掉了桌子上的礼盒，盒中丝绸质地的礼服掉落出来上面似有繁星，银白的细线穿过，勾勒出星河。
少年无尽的爱意都蕴藏在这星河里，点点繁星间。
有求必应屋回到了当初的宁静，甚至比之前还要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姚芙捡起地上的戒指，蝴蝶戒指很闪比她的郁金香戒指还要亮几个度，她沉默的将它握在手心。
这样很好不是吗？
那……为什么又要落泪呢？
泛红的眼尾上挂着晶莹的泪滴。姚芙看向镜子里穿着珍珠白礼服的自己，她疑惑的询问着，一遍又一遍像是好学的孩童。
“别哭了姚芙，这样就很好。”
德拉科不会回头，他会一直往前走。
而她……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