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有想法
清风阁
坐落在大西郁林州县衙东面十字路口的一座酒楼，平日里出入的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或是出手阔绰的富商。
傍晚时分。
钟艺、钟长生与高康联袂抵达清风阁，定了二楼靠窗的雅座。
钟艺，你这阵仗，是不是弄得有点忒大了，都自家兄弟
看着桌面上大大小小十二道菜肴和三坛美酒，高康哭笑不得。
钟长生摸着鼻子，心底摇头。
钟艺的确是下了血本了：
我这次死里逃生，多亏了高师兄和我钟长生兄弟，这十五两银子要是不花掉，我都觉得拿着烫手，这不，借花献佛，好好感激二位。
行！
钟艺你都这么说了，做师兄的再矫情也不好。
高康举杯：
庆祝我们第一次合作就成功赶走阴魂！也庆祝我们的钟艺师弟死里逃生！
干！
三人碰杯。
清风阁的美味佳肴，乡野小子很难品尝到。
美味在前，香气扑鼻；
美酒入喉，甘醇爽烈。
席间的气氛迅速炽烈。
很多寻常时候不敢说，不能说的东西，在这一刻都没了遮拦。
钟艺酒量差的很，不一会就把自己跟邹术、邹体的那点仇恨摆得大明大白。
邹家四个人，我们钟家只有我跟钟长生兄弟两个，平日里没少被针对，被欺负，但是我们熬过来了！我们抢先冒出头来！怎么样！
今天看到邹术、邹体两兄弟的臭脸痛快！
哈哈哈哈为了你们扬眉吐气，力压邹家，来！干一杯！
一杯不够我们得干三杯！
钟长生，你也来啊！别光顾着吃菜！
钟长生被拉入战局。
好！喝。
钟长生倍感无奈。
不多时，钟艺被自己灌醉，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雅间里安静下来。
高康、钟长生对视一笑。
这小子，酒量不行还这么喝。
无妨的，年轻人嘛，得学会释放，钟艺这样，才够洒脱。
高康话里似有弦外之音。
钟长生笑着转移话题：
其实我有几个修炼方面的疑惑，一直想请教师兄。
哦？你说。
高康没有拒绝。
师兄你说，在晚上的时候淬炼体魄更佳，这是什么原因？
白天，我们站桩修炼，储存的是纯阳之力，钟长生你根基打得很牢固，应该已经感觉到了在白天，我们修炼起来，会非常的快。
到了晚上，没有纯阳之力，我们站桩，就是把积攒在体内的纯阳之力，化入四肢百骸，淬炼体魄，强健筋骨。
高康说到这里，望定钟长生：
只要是修炼了一段时间，我们都能自行体悟出来，钟长生师弟你的体魄，其实胜过钟艺师弟，对这方面，你应该不会有太多疑惑才对。
呵呵，只是模模糊糊感觉到了，现在听林师兄这么一说，拨云见日，彻底清晰确认了。
太谦虚了。
高康笑着举杯邀道：
你们与邹术、邹体一战，林某原以为胜在钟艺师弟！现在看来，钟长生师弟你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
钟长生会意地举杯相碰：
师兄过奖了，我在城头死过一次，所以比钟艺兄弟更加惜命。
嗯，听说了，但凡经历过生死的人，格局都会更加宽广！
高康信了。
他听说过钟长生的事。
曾经从城头碰见阴魂，坠落侥幸未死。
从那时候开始，就仿佛变了个人。
师弟我还有一个疑惑。
钟长生又问：
如果我们这些体馆弟子，在城头阵亡，会如何？
火化尸体，五十两抚恤金。
高康语气淡漠。
钟长生追问：
会全额发到家人手里吗？
高康停顿了一下，沉吟道：会有一半发放到你们家人手里，另外一半，被体馆消化，但是像你这样父母亡故的弟子，所有抚恤金当然是归属体馆所有。
明白。
钟长生总算知道，为什么体馆喜欢从乡野招收年轻人做杂役，然后填补体馆弟子的空缺。
乡野之人好愚弄。
弟子活下来，是体馆的生财工具；
即便战死，也能有一笔抚恤金送到体馆。
好一条生财之道。
你也别怪体馆无情，其实对你们来说，这又何尝不是一条出路，只不过，能顺顺利利走出去的人不多。
高康隐约察觉到钟长生明白到了点东西，索性也不再藏着掖着：
等高某人入了杠，其实自然就能脱离体馆的钳制，从此走出榆林，自立门户。
入杠？
钟长生抬起头。
对！
高康双目放光：
一旦入杠，在县衙登记在册，成为正式的体师，不但能拿到朝廷主官，而且会有更多的路可以选择。
比如？
擒杀房！
城卫军军官！
或者是自立门户，都是可以的。
高康笑道：
馆主毕竟年事已高，做不了多少年了，我如果在大西郁林州另外新建一家体馆，亲自带队出战，你说体术馆还能够保存多久？
钟长生心头微凛。
没想到高康已经在谋划将欧德文取而代之。
平日里完全看不出来。
果然人心隔肚皮。
高康凝视钟长生：
我是看钟长生你对胃口，才跟你说这些东西的，事实上，再过两个月，我就有十足的把握通过县衙的体师考核，成为真正的体师，到时候，你应该也已经各方小成说服钟艺，一起过来帮我，如何？
我看馆主和副馆主对你不错，你为什么要考虑自立门户，再过一段时间，你就是馆主之下唯一的体师，取代成为新一代的馆主，不是更好？
钟长生没有立即答应。
高康摇摇头，冷笑起来：
牛南早就对馆主之位觊觎已久，他不会坐以待毙的，否则昨夜也不会派你们两个跟我一同出任务。
嗯？
我私底下找过牛南，想多带两个朋友一起去城头执行任务，但是牛南拒绝了。
高康笑着道出一个让钟长生毛骨悚然的事实。
来。
高康举杯道：
也庆祝我们二人，死里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