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暗涌
周一到周五打包，周六看房，周日搬家，并入住新居。
虞夕望觉得这一周过得真是无比充实。但如果没有梁嘉远的帮忙，她可能下周真得有可能会沦落街头。
“北苑”那套公寓虽然不大，但所有的东西打包完，也足足有20多个大小纸箱。光是“虞公子”一猫的家当就占了好几大纸箱子。
“虞公子”最喜欢的就是纸箱了，他把每一个箱子都闻了个遍，确认了都是有自己味道的东西后，挑了个最高的跳上去，一览众“箱”小。
除了虞夕望自己的车，梁嘉远还给她叫了一辆货车，一起帮她把东西拉到“朗庭”。没办法，谁让虞夕望的家当实在太多了。
虞夕望除了把东西打包好，其他搬运和上下楼的工作几乎都是梁嘉远干的。
梁嘉远来来回回楼上楼下跑了十几趟，才把二十箱的家当都弄进了19楼的新公寓，还包揽了屋内的清洁工作；虞夕望则负责重新拆开包装，把所有东西摆放到它们应该在的位置。
刚到新环境，“虞公子”还很不习惯，虽然家里有两个熟人在，但新屋子的每一个角落他都还要仔仔细细地闻个遍。
一个抬箱子，一个拆箱子；一个拆包装，一个摆东西……两人默契得像是在一块处了许久的两口子。
包装费时，拆封容易，两人花了三个多小时就差不多让房子填满了生活的痕迹。
虞夕望不是一个喜欢变更习惯的人，所以多数物品的摆放几乎和“北苑”那套小公寓一模一样。
落地窗旁的拱形门置物架上，依旧摆着她收集来的空酒瓶，还有几盆她精心呵护的盆栽，是虞夕望最喜欢的发财树和巴西木；大大小小柔软的抱枕永远没有固定的住所，它们被分散在客厅的各个角落，方便随时接收疲惫的身体；“虞公子”的专属柜子由三层增加到五层，因为虞奶奶给做的漂亮衣服实在是多，挂了满满两层柜子，还有一层零食，一层主粮，一层日用品和药品……
而梁嘉远送的那两颗原本被摆在玄关鞋架上的糖，被虞夕望用一个雕刻精致的复古小盒装了起来，小心地放在了书架的最中间的那一格上。
……
终于结束一切坐下来的时候，虞夕望觉得腿和手都不是自己的了，“好累……”
“虞老师辛苦了……”梁嘉远给她递了瓶水。
虞夕望接过，只喝了一小口，她现在更想要一罐冰啤酒，还是气很足的那种。
梁嘉远问她：“去吃饭吗？”
“等等，让我想一下……”虞夕望疲惫地闭了闭眼，良久缓缓地、认真地说：“梁嘉远，谢谢你啊……”
如果不是他，她下周有可能露宿街头，现在都不一定找到合适的住处；如果不是他，她得叫好几个人帮她解决这些庞大笨重的行李；如果不是他，是陌生人来帮她搬家，“虞公子”应该也会担惊受怕……
“不客气……”梁嘉远答：“搬家比教你数学容易……”
“我很难教吗？”虞夕望有些郁闷地说。
梁嘉远轻笑：“没有。”
过了一会儿，虞夕望又喃喃：“我哪有很笨！”
梁嘉远又带着宠溺，肯定道：“嗯，不笨……”
夕阳落下时，橙色的余晖浩浩荡荡地洒进来，温柔惬意，让人觉得充满“夕望”。两人一起背靠在落地窗前，夕阳晒在背上，让人觉得暖洋洋的。
橙黄的夕阳大方为二人镀了一层温暖的金光，一切美好静谧得如同一幅画。
他们的肩膀和手臂挤在一处，浮在皮肤表层的汗水像是粘合剂，将两人的毛孔严丝合缝地粘连在了一起。
虞夕望的手臂是冰凉的，她的皮肤一年四季都很凉，但梁嘉远的手臂却是滚烫的，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薄薄皮肤下涌动的血液——此刻他们的脉动一样快。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人错落的喘息声。
虞夕望看向自己的手臂，紧张地舔了舔唇，故作淡定道：“我……一会叫个超市外卖，让他们送点菜来，还是你……想出去吃？”
梁嘉远没有拒绝，“好。”又侧过身安静地和她对视。
因为侧着身，睫毛也染上一层金光，那枚精巧的泪痣在睫毛的投影里，随着喘息，轻轻跃动着。
然后，谁都没有说话，只是两人的喘息声不知怎地都越来越重，还带着微微的颤抖。呼吸交缠，暧昧肆意，暧昧的悸动在空气里暗涌着。
因为干了一天的活，两人的脸颊、额头都沁着一层汗。虞夕望的肤色白，颧骨处晕着浅浅的红，粉粉的，很可爱。
梁嘉远抬起手，想把贴在她脸上的一绺湿发移开……
可手才抬到一半，“虞公子”视察完毕的一声“喵”便惊扰了他们。
虞夕望察觉到气氛的异样，快速眨眨眼让自己出神，起身道：“我先去冲个澡。”
梁嘉远滚了滚干涩的喉咙，轻轻“嗯”了声。
当淋浴温热的水柱一泻而下，冲刷到脸上，蔓延到全身时，虞夕望才彻底清醒过来。
她刚才一定是昏头了，梁嘉远刚才为什么抬手？为什么她觉得他的眸子里有一种蛊惑的魔力？如果再多一秒，只要再一秒，她一定会控制不住自己，一定会凑上前去吻他。
她告诉自己，梁嘉远只是帮了她一个忙，她日后加倍还给人家便是。
又或许今天过后，二人都不会再有交集……
她不可以对他有任何冲动，不可以像十八岁的她一样不成熟，不可以没出息地对同一个人着迷……
刚才的暧昧只是一种错觉。
——因为他不是她的。
“要理智啊，虞夕望……”
虞夕望跑上楼后，梁嘉远才泻下气来。他把头重重地抵在落地窗上，喘着粗气，顺手捞起手边两瓶没喝完的矿泉水，“咕嘟咕嘟”全给喝完了。
梁嘉远一边用手背擦拭嘴角，一边想，刚才眼前的虞夕望真好看，她的长发尖被阳光照得透亮，和浅色的眸子一样闪着光。
那一刻，他离她太近了，而且不是像过去这些年的错觉，虞夕望就真真实实地在他眼前，离他不足半尺远，让人实在忍不住很想要去触碰，以及亲吻。
如果再多一秒，只要再多一秒，他一定会冲上去吻她，用行动告诉她，他有多想她，多喜欢她……
一想到那个差点失控的自己和她仓皇的背影，他不由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