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补课
虞夕望做了一早上的心理建设。
虞夕望这人看着高冷，实际极要面子，别人说她两句不好听的，她心里要不乐意好久。现在要她跟班上第一名、并且前一天还当众用智商“碾压”她的学霸求教数学，不仅会失面子，里子更受折磨。
于是终于在第二节课大课间休息的时候，她用手指轻轻扣了扣隔壁梁嘉远的课桌，递过去一张纸条。
正在做题的梁嘉远听见动静抬起头，只见纸条上写着：“可以麻烦你教我数学吗？”以及一个“拜托”的小表情。
至于为什么画表情，没办法，这是习惯，人没事干的时候就喜欢涂几个表情。
况且，现在求人呢！总得装得客客气气点。
一分钟，两分钟……一直到上课铃响，纸条也没有传回来。
虞夕望是做好心理准备的，她知道人家没有义务花时间帮她补课。
但是从送出纸条的那一分钟开始，她的心跳就像安了加速器，“砰砰砰”直跳，把她搞得又紧张又期待，非常不知所措。
虞夕望表面上波澜不惊，内心却懊悔着：“早知道不画表情了，太丢人了！”
而梁嘉远盯着纸条上这几个字发了呆，刚想写下回复的时候，却已经开始上课了。
他觉得虞夕望的字确实很好看，落笔云烟，清新隽秀。还有那个表情……看起来真的很委屈……
怎么办？梁嘉远心想，不忍心拒绝了。
突然让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虞夕望的模样，也是这样，周身有一圈温暖的阳光，让旁人不禁失神。
再次在教室近距离见到虞夕望时，竟是这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模样，关键成绩还不怎么样……梁嘉远心里叹气。
第三节课讲了什么，虞夕望根本没听进去几个字。
等到第三节课结束铃声响起，她以为没希望了的时候，梁嘉远突然转过头对她说：“虞夕望，你物理化学也很差……”
“啊？”虞夕望一头雾水，呆呆望着梁嘉远，但还是肯定了他的判断：“嗯……”
所以呢？
梁嘉远轻咳了一声，嘴角似弯非弯，藏着似有若无的笑意，说道：“我的意思是……补习从今天晚自习开始，我出题给你做，每天1到3题，做完给我检查。”
“哦……好……”虞夕望盯着梁嘉远，同意道。
晚自习前，虞夕望便收到了第一张“梁嘉远”牌数学卷。
“他的字怎么这么……这么得……可爱啊！”
明明是白纸一张，却好像被画着隐形的密密的方格，梁嘉远的每个字都十分乖巧地呆在自己的格子间。和他的身高完全不同，梁嘉远的字小巧得紧，像是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写出来的。没有成熟的字体风格，但是一丝不苟，工工整整，写得很认真。
虞夕望没有忍住，“噗嗤”一声，露出两个深藏的酒窝。
“第一节晚自习结束……”梁嘉远看着虞夕望的侧脸，目光在她的酒窝里停留。
她的酒窝……梁嘉远微怔。
虞夕望刚还沉迷在可爱的字体中，没发觉自己笑出来了，亮着眼睛抬头问道：“什么？”
梁嘉远移开目光，语气莫名其妙地有些不耐烦，转过身道：“快做，第一节晚自习下课给我！”。
“哦，知道了……”虞夕望撇嘴。
她想，她确实麻烦到人家了。
……
第一节晚自习结束，虞夕望忐忑地把习题本递给隔壁的“梁老师”。
2道填空，1道大题——虞夕望很给面子地错了一大半。
“这题今天上课不是有个类似题型吗……”梁嘉远气得边批改边质问她。
转过头时，却发现虞夕望紧闭着眼，等着挨骂的模样，又觉得好笑，于是缓了缓语气，说：“我把解题思路和涉及的定理公式给你写在旁边，你再看一遍……笨死了……”
“由第二小问可知m大于二分之一，且小于2，因为x1加x2等于-m，x1乘x2等于n，所以x1减x2的绝对值等于根号x1加x2括号的平方减4倍的x1乘x2……”“梁老师”开始喋喋不休。
“嗯嗯……”虞夕望用力点头，试探着睁开了一只眼。
她心里头却有点小委屈。她什么时候被人说过笨？自从进了3班，她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了……
一旁的凌梦佳注意到了这边的情景，把高考模拟卷放到梁嘉远桌上，指着最后一道大题，甜甜道：“嘉远，这题能给我讲讲吗？”
梁嘉远顿了顿手中的笔，瞥了一眼凌梦佳的卷子，回道：“等等”。
事实上，凌梦佳成绩很好，和她出众的外表一样，无可挑剔。文科拔尖，理科也甩开大部分女生很远。
虞夕望心想，当学霸真好，什么都会，还有像凌梦佳这样的校花来问题目。
“……x2……”梁嘉远写到一半，刚好手上的水笔没墨了。
尴尬之余，正要换笔，虞夕望也刚好回神。她立马狗腿地递上自己的笔，说：“用这个……”
梁嘉远的视线落在她递过来的笔上，顿了几秒后，接过，继续在纸上写画。写了几个字后“嫌弃”起这支新笔：“你的笔太细了……”
虞夕望直说：“细的好写。”转念一想，好像章榆也不喜欢这么细的笔，以及自己的笔是黑色，而梁嘉远的批注用的红笔。
便伸手想要讨回来，“要不你拿自己的……”
梁嘉远突然停笔，手向后偏过一些，意思很明确——“不还了”。
给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虞夕望：“……”又讪讪地收回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