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若玥
“快起来啦!”大清早白初灵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被一个声音吵醒,原来是白初桃来了。
“干嘛,我还没睡醒呢!”白初灵翻身过去用被子把整个头捂住,只剩下鼻孔露在外面。
“这时候也就你睡得着,府里都闹翻天啦!”
“啊?出什么事了?”一听这话是有八卦,白初灵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强行起床问道。
“今天一大早,父亲把母亲关进祠堂了。”白初桃在她耳边说道。
“怎么会这样?”白初灵不解地问道,金氏虽然不受宠,可到底是主母,怎会被关进祠堂?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听我姨娘讲,母亲给吴姨娘送的燕窝里面加了好多红花,幸好吴姨娘最近害喜厉害,所食不多,现在好几个大夫都在那边诊治呢。”白初桃讲得绘声绘色。
金氏是这样不谨慎的人吗,竟做得出实名制下毒这种事?白初灵疑惑地挑了挑眉,难道是一时被嫉妒冲昏了头?
“你在想什么呢,”白初桃摸了摸她的额头。
“我在想,母亲不至如此。”
“我也觉得,不过,现在中馈之权又在我姨娘手中了,真好!你的日子也好过一些了。”
“你呀,这些话在我这说说就得了,可别让别人知道了说你不敬主母。”白初灵小声提醒道。
“知道啦,真是啰嗦。”
“真是不识好人心,以后嫁人了看你还满嘴胡诌么。”白初灵打趣道。
“什么嫁不嫁的!”白初桃脸上飞满了红晕,“不过,我听姨娘说爹最近在给大姐相看人家了,大姐不是快及笄了吗。”
白初灵一愣,她记得白初薇的生日是在初冬,这下应该不会赐婚给太子了吧?毕竟白初兰……
过了正午,白初薇正在院子里练习插花,忽然看到一个人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她展目道: “若玥表姐?”
来的人正是金氏嫡子所出的掌上明珠若玥,她生得极是明艳俏丽又身份贵重,行事一向张扬。
“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插花,父亲一早得了信听闻姑母残害妾室被关进祠堂,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到底怎的了?”若玥挥退了跟在她身后的一众丫鬟婆子,急急地执了白初薇的手往屋内走去。
白初薇叹了一口气,让映夏上了茶,方开口道: “此事甚是蹊跷,母亲每日让人送去给吴姨娘的燕窝,今日她用了过后便呕吐不止,当即就……就出红了。父亲勃然大怒,也没有细查就命人将母亲关进了祠堂,幸而我中午去探视时母亲状况尚可,只是吩咐我和哥哥不要轻举妄动。”
若玥自然是按捺不住: “此事定是那吴姨娘自己下了药陷害姑母,我要去告诉姑父,莫要被那贱人蒙蔽了!”说着就要起身却被白初薇拉住了: “表姐别去,父亲正在气头上,定是什么也听不进去的。”
“哼,”若玥气呼呼地坐下喝了一口茶,道: “一个小妾生的孩子罢了。”
“好了,”白初薇安慰道: “等下午父亲消气了我和你一起去拜见。我前些日子听说舅舅为你相看了好几个人家,你都不满意,是怎么回事啊?”
说到这里,若玥一下子泄了气,低头绞着手帕: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谁。”
“可是渊亲王……”白初薇欲言又止。
“我知道,上次父亲向皇上提出赐婚,叶渊让我们家丢了好大的脸,”若玥一脸忧愁,“可是他长得好看,我就是喜欢他嘛!”
白初薇忍不住笑出了声: “好看的人多了,太子和诸位皇子谁不是貌比潘安呢?”
“太子是你的,我可不抢!”若玥一手托腮,脸上浮现出红晕,“叶渊他和别人不一样,别的男子都是一副道貌岸然谦谦君子的样子,只有叶渊才是性情中人,我就喜欢这样的。不过,你也快及笄了,我听父亲说姑父让大师给你算了命,你可是有中宫极贵的命格,怕是要赐婚太子呢。”
中宫极贵么……白初薇心中苦笑,正色道:“我必不嫁太子的,兰儿已经入宫,这可是乱了章法。”
“那倒也是,我一开始听到兰儿入宫也吓了一跳,父亲倒是觉得不错,这样我们金家和丞相府在宫中都有人了。”
“不知道三妹妹在宫中如何了。”白初薇脸上渐渐浮起不安的表情。
永安宫。
白初兰立于屏风后,静静地用纤纤素手磨墨,漆黑的墨汁仿佛她的心事一般缓缓流出,屏风边缘雕刻繁复的花纹,中间蒙一层月影般的细纱,白初兰悄悄抬眼透过细纱望着殿中一个模糊的人影。
每隔几日叶恒来向永安宫向皇后请安的时候,她总要在屏风后面出神地望着他,她从未离叶恒这样近过,香炉飘起袭袭烟雾和她的点点情愫冲散了在宫中的孤寂,可惜他的眼光从未在她身上停留过半分。
正出神,忽然听到皇后唤她将楞严经送去给已经出门的太子,白初兰回过神来连忙从书架上抽出经书向皇后见了礼,匆匆出门去。幸而叶恒还没有上肩與,白初兰顿觉紧张无比,额头渗出些细汗,她稳了稳步子,轻声唤道: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让奴婢将经书交予您。”
叶恒回过头,含笑道: “我走得急,劳烦你送过来了。”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问道: “你就是丞相府的三小姐?”
“是,太子好记性。”
“正好,本太子有事情问你。”叶恒走近白初兰身边,声音转瞬冰冷: “是你在五小姐身上下毒的?”
“我……”白初兰好似被浇了一盆冷水,一时间竟动弹不得。
“本太子已经处理了下毒的大夫,”叶恒眉头紧蹙,语气里透出冰冷的寒意,“望你好自为之。”说罢转身离去。
白初兰脸色发白愣愣地呆在原地,手指紧紧扣住掌心,须臾间天空中晕染开了漆黑的墨点,一点点吞没天边仅剩的霞光,她眼中的光芒像是渐渐熄灭的烛火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