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章 是是非非皆虚妄 归途如虹且修心
察觉到自己对气海的掌控正在一点点变弱，禹墨仙开始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猛然间，禹墨仙看到一个巨大的黑色虎头朝着自己扑了过来。
见此情形，禹墨仙心想绝对不能被它咬中。
可此时就算她再努力，往日里心随意动的气海此时却如同一潭死水一样。
这一刹那间，禹墨仙已然是乱了方寸。
面对虎头的扑咬，禹墨仙只能以自身的武功身法腾挪躲闪。
可没有灵气相助，寻常武功身法又哪里能在心魔眼前讨到便宜。
不过几个回合下来，禹墨仙神魂显化于气海的法相就已经被心魔虎头撕下了好几片。
直至此刻，禹墨仙已经无暇再去想白虎这次为什么不在。
不知过了多久，禹墨仙的法相已经变得如同透明一般虚幻。
反观心魔，此时的每一处细节都开始变得越发真实，仿佛它才是气海之中的主宰而禹墨仙才是那个入侵的外魔。
就在最后一次，心魔冲过来想要一口将禹墨仙法相吞噬的时候。
阵法核心之外一直静立不动的白虎突然间右手向前抬起然后曲指成爪向着阵法核心凌空虚抓。
这一爪威势极重，仿佛这一击就要毁掉阵法核心一样。
没等守在旁边的玄凤做出言询问，白虎在爪光将要落实的一瞬间却收回了两指只以三只落下。
而那继续下落的三指爪光却好似幻象一样直接没入了阵法核心的光雾之中。
与此同时，气海之中本已无回天之力的禹墨仙却在心魔虎头要近身的一刹那同白虎的动作一样右手抬起三指向着虎头凌空虚抓。
而本来魔威滔天的心魔虎头却在这一抓之下好像毫无还手之力一样直接被抓散了形体重新变成了一片似有灵性的黑雾。
片刻之后，禹墨仙的法相盘膝静坐在原地重新开始感知气海。
又不知过去多久，禹墨仙睁开眼睛开始看向气海上空那片邪异弥漫的黑云。
此时的禹墨仙似乎心有所感，她现在可以一举灭掉心魔。
可是心底深处的的灵觉告诉禹墨仙，她绝对不能这么做。
许久之后，禹墨仙直接面向黑云开口道：“你没有什么想要说的么？”
心魔：“说什么？”
禹墨仙：“为什么？”
心魔此时并没有了之前的张狂只是平静的说道：“我是你的心魔，也是另一个人的心魔你忘了么？”
说话间，心魔的形态开始发生变化，片刻之后他化为了人形。
此时此刻，禹墨仙眼前赫然便是白虎的样子。
除了浑身气象不同，其他方面均与白虎别无二致。
仅仅数个呼吸之后，心魔的身影又变化成了禹墨仙自己的样子。
随着心魔再次变回云雾状禹墨仙再次问道：“这又和你想夺我躯体有什么关系？”
心魔嗤笑道：“不过一个并不对等的交易罢了。”
正当禹墨仙还想问什么的时候：“心魔却再也不肯开口说话。”
禹墨仙见状也只能重新施法让功法符文重新环绕心魔。
接下来，禹墨仙再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在脑海中回想着心魔那几句话。
此时的阵法核心之外，白虎却不像之前一样时刻凝神而是直接靠卧在了一块大石头上。
正在玄凤想要询问些什么时，白虎却直接闭上了眼睛。
转眼间一夜已经过去，重明鸟和玄凤都已经从入定中醒来。
看着眼前白虎从未有过的慵懒模样，重明鸟终于忍不住问道：“他怎么……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玄凤回想起之前白虎施法前后那种感觉的变化：“是啊，是不一样了！”
就在重明鸟还想问些什么的时候，闭目休息的白虎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看到白虎醒来，重明鸟本来张开的鸟嘴忽然抖了一下赶紧重新闭上。
而白虎却是先看了一眼阵法核心方向再看向重明鸟。
面对白虎的审视，重明鸟却不知为何有些心慌畏惧。
这时白虎说道：“你我本来血脉相当，你现在也不必怕我！”
重明鸟：“可我现在就是有些怕……”
白虎：“你现在怕我，只是因为你出生时日尚短，是因为修为差距太大，并不是血脉问题。
至于你的修行我也指点不了你！
仙兽神兽一类的修炼传承都源自于血脉，非他人更非异族可以染指。
至于其他的，你可以去问问它！”
说话间，白虎抬起一根手指指向了玄凤的方向。
此时玄凤也落在了石头的另一边说道：“此时阵法内外元气平和，似乎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若再不走，只怕这段时间的异象又要引来一场恶战了。”
白虎看了看天边的朝阳对这重明鸟说道说道：“去吧，时机正合适。
劫难已过，正是你一声啼鸣涤荡乾坤的时候。”
玄凤似乎是怕重明鸟理解失误于是接着说道：“你还没有那个涤荡乾坤的修为，此时只需以你的天赋啼鸣之声震动这整个阵法之内的元气唤醒主人即可。”
重明略一思索之后，直接振翅飞向了阵法中心。
看着它振翅而起的样子，玄凤不由得羡慕道：“到底是天生神气完足的真灵之身啊！
不像你我，虽然看似高绝，实则已然破破烂烂了！”
白虎：“天地本不全，未来它也会迎来属于它自己的劫数。”
玄凤：“你这浑身气相大变的样子，准备到时候怎么和她解释？”
白虎只是挑眉看了一眼玄凤，貌似十分无语的样子。
此时此刻，重明鸟的啼鸣声传来。
霎时间周围的一切迷瘴就如同冰雪消融一样。
没过多久，禹墨仙盘膝而坐的身影出现在白虎面前不远的一处石台上。
这一瞬间，白虎和禹墨仙的目光也正好对上。
禹墨仙本想和白虎说说心魔的事情和那几句话，可当她一抬眼看见白虎时却似乎有什么话卡在了喉咙里。
白虎见禹墨仙这样于是问道：“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禹墨仙眉头微蹙说道：“你的气相似乎……”
白虎垂眸看了看自己说道：“没什么不一样的，我不还是我么？”
说话间，白虎站起来往前一跃在半空中就直接变成了白虎本体的样子。
在接近禹墨仙的过程中，白虎的身形不断变小直到最后变成了白猫的样子。
禹墨仙本来神色自然的接住了白猫想要再问，但却在白猫入手的一瞬间觉察出白猫的状态有些不太对。
此刻白猫的身体虽然看起来并无异常但实际上禹墨仙能清晰的感觉到白猫的身体正在微微发抖。
见此情形，禹墨仙只能先将白猫放回了衣袖之内。
禹墨仙看向玄凤问道：“我想知道，外面都发生了什么？”
玄凤本来想直接遁禹墨仙气海，可是面对禹墨仙的审视，此时的它却有了种无法抗拒必须回答她的感觉。
见此情形，以玄凤的见识哪里还能想不到这是白虎的手段。
于是乎，玄凤也只能将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禹墨仙。
其他的事情都无挂碍，只是在玄凤说到白虎施法的时候禹墨仙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
见禹墨仙神态有异，玄凤问道：“怎么了？可是想到了什么？”
听到玄凤的询问，禹墨仙略一思索之后开始叙述之前在气海中发生的事情。
听完这一切，玄凤忽然间变得沉默不语。
此时禹墨仙反问道：“那么你又想到了什么？”
玄凤叹道：“你们两人的心魔本之前本就已经合而为一互相牵制。
这次闭关修炼，你又引出了心魔劫。
在你的神魂即将被吞噬的最后一刻，他又以大神通强行斩灭了当时的幻象。
此刻它不仅元气大伤更是心神虚耗，只怕需要很久才能养回来了！
这种伤损，要比任何肉体损伤都更为严重。”
禹墨仙闻言心中一惊说道：“你想说什么？”
玄凤：“不管心魔跟你说的那个交易是不是与他有关，他都不会害你！”
禹墨仙闻言隔着袖子轻抚了一下白猫说道：“我也从未怀疑过他！”
玄凤闻言忽然直视着禹墨仙说道：“真的吗？
或许吧……可我在你气海中寄居了这么久，你的每一次迷茫我都感受的清清楚楚。
对你来说那或许不是怀疑。
但心有迷惑自然就有裂痕，如此就给了心魔起复的机会。”
禹墨仙：“曾几何时。我确实不知道该把他当成师兄还是白虎！
在我眼中，师兄就只是我的师兄，而白虎他让我有些无法看清。”
玄凤：“无论他是白虎还是你的师兄，他都是你的夫君不是么？
他再强大，每一次都是毫不犹豫的将你拉出困境。
至于其他的是是非非……仙道渺茫，又何须在这里纠结。”
禹墨仙闻言猛然看向玄凤，此时玄凤继续说道：“我只希望，将来的你不要因为曾有疑虑后悔就好。
至于心魔，你就算彻底斩灭了这一次可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产生新的更强大的心魔。
既如此，还不如就这么困住心魔将之时时削弱！”
片刻之后，禹墨仙忽然笑道：“我看……你似乎也不一样了！”
玄凤闻言突然白眼一翻说道：“这不是废话吗？
你现在是我的主人，你渡劫精进了，我依然也就有了变化。
至于白虎，他也曾认你为主。
若不是这一次助你斩魔，说不定他的变化更大！
我如今不过是法宝之身，这变化自然也就小了些。
但那些存在于神魂之中的传承，却是开启了不少的！”
看着玄凤的样子，禹墨仙突然变得安心了不少。
正在禹墨仙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玄凤突然遁回了禹墨仙的气海。
下一刻，禹墨仙也察觉到了远处有不少修士正在靠近。
为免被有心之人发现，月殇也已经隐遁身形回到了禹墨仙身边。
月殇传音道：“主人，我们该走了。”
禹墨仙：“你之前已经在周围查看过了？”
月殇：“来的人虽多，但却并无什么厉害角色。
不过却有几波人进退有度，像是什么宗门弟子之流。
为免节外生枝，我们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此时重明鸟也已经回到了禹墨仙的袖口之内，下一刻禹墨仙也施展隐匿法术离开了原地。
三天之后，禹墨仙照着来时的方向原路返回到了石崖山下。
此时的山还是那座山，但禹墨仙找了一圈却没有发现楚秋心的踪迹。
禹墨仙：“看来人已经走了！”
月殇：“主人，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禹墨仙：“当然是回追云城！
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而且我感觉我现在的本事还不足以在凶兽崖内域如履平地！”
此时玄凤的声音突然响起：“既然这样，那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回去？”
禹墨仙：“怎么？你有想法？”
玄凤：“你如今的气海比之前大了不止十倍，为什么不试试直接以法术遁回仙宅？”
禹墨仙：“这我倒没想过……”
玄凤：“施法即是消耗也是锤炼！
就如同白虎，他这次虽然消耗巨大，但醒来之后所得也必定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况且你再广大的气海若不经过千锤百炼那么所得一切不过终是虚妄。”
禹墨仙：“你别说了，我明白了！
我只是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话已至此，禹墨仙自然不再多说什么。
施法将月殇的气息锁在身边之后，禹墨仙就立刻带着月殇向着开始的方向飞遁而去并不断的提升高度。
许久之后，禹墨仙目之所及已经全是一片混沌。
正在禹墨仙想要确定仙宅位置的时候，混沌之中突然产生一股巨大的气流直接将禹墨仙冲上了更高处。
忽然间，玄凤自禹墨仙的气海中自行飞遁而出并出现在了禹墨仙座下。
在玄凤出现的一瞬间，周围狂暴的乱流霎时间安静了下来并在极短的时间内呈现出了十分亲和的样子。
禹墨仙：“这是怎么回事？”
玄凤传音道：“混沌至宝的名头不是白叫的！
而这样的宝物，你身上如今至少有两件。
如此一来，这些区区混沌乱流又如怎么能奈何得了你？”
月殇在玄凤背上显出身形，这时禹墨仙突然说道：“你在忌惮月殇？”
玄凤：“他不像白虎一样磊落，太容易被要挟了。
为免节外生枝，还是忌讳一些的好。
时至今日，你不觉得月殇的气息越来越像那些在北境与你和白虎大战的老古董了么？”
禹墨仙：“你的意思是……他接近我是别有用心？”
玄凤语气不屑的说道：“用不用心的且先不说，以后的事儿谁能保证万无一失？
反正他现在又不能违抗你，想让他做什么就尽管让他去做好了！”
禹墨仙闻言不由得回头看向月殇。
见禹墨仙看向自己，月殇却是一副十分恭敬的模样对着禹墨仙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