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祭典之前濯心境 议定谋策正胸怀
转眼间已经是三天之后，一大清早所有人都已经开始忙碌起来。
虽然其他人都在忙碌各种琐事，但此时的禹墨仙却正站在院子里看着东方天空的一抹霞光怔怔出神。
这时站在一旁的白虎说道：“距离午时的祭天仪程还早，我们先去那边坐坐吧！
你一脸怅然的站在这里，倒是让我觉得有些不真实了。”
禹墨仙倚着白虎说道：“你说……这一切我怎么觉得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白虎闻言先是垂眸想了想然后才说道：“可是在这个所有生灵都在毫无节制相互残杀的世界中，或许只有登上至尊之位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而制约战祸与杀戮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建立秩序。
要建立秩序，首先就需要有强大的实力和尊贵的地位再加上无数的追随者才能成事。
否则就算你修为再高，那也是独木难支。
要真是那样的话，你就会根本无法掌握一切。
最终回望整个过程，你会发现你自己一直都在疲于奔命！
人的修为和寿命都可以通过修炼增加，可唯独这心力，偏偏是个难以捉摸的东西。
这个和有的人被抓准了软肋，过不了多久就会折磨的心力交瘁是一个道理。”
禹墨仙微笑着用头蹭了蹭白虎的肩膀说道：“幸好有你！”
白虎：“不只有我，你还有母亲她们！”
两人相视一笑，禹墨仙心中的郁结似乎也在一瞬间排解了大半。
两人坐在石桌边缘之后，禹墨仙说道：“看你像是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
白虎笑道：“我要和你说些正事你听不听？”
禹墨仙好奇的说道：“难得见你这么说话……”
白虎：“我想让你在祭天大典之后安排政事的时候将你自身的防卫力量也就是铁甲卫的指挥权交给我！”
禹墨仙：“你的意思是，你要名正言顺的替我重整防卫？”
白虎点了点头说道：“之前元风和若无经营了足足八年。
也就是说，现在的追云城中一定还有他们埋下的暗雷。
以若无那尖钻狡诈的做派，说他没有在军中布下什么后手那几乎是不可能！”
这时禹墨仙突然间说道：“那你打算到时候怎么对众人放出名号？
你是打算对外称白虎尊者还是……”
见禹墨仙突然说起这个，白虎无奈的笑道：“说白虎尊者也行，叫名字的话……你不是曾为我取过名字吗？”
禹墨仙看着白虎那一副颇有玩味的神情说道：“如今虽然不知道你我在上界是什么身份，但我心里都装着你为我做的一切。
旁人一缕神魂下界都难，你却将神魂撕裂成两份然后其中一份化作白虎，一份又化作师兄早早的陪在了我的身边。
那名字又是你自己挑的，现在想起来，那其中也是有关联的……
所以……称清风还是清云都看你自己的！
在我眼里，那都是你！”
白虎：“但我要出手整治铁甲卫的话，就必须在他们面前有名分！”
禹墨仙带着几分玩味的笑容说道：“那岂不是你又要做我的夫君又要负责我的安全了？”
白虎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然后说的：“是啊！于公于私，你以后都跑不掉了！”
禹墨仙：“对了，我问你件事！
随着我们的修为越来越深，心脉血契的牵绊也变得越来越牢固。
我想知道，我的心魔每次异动的时候，你会不会有感受？”
白虎闻言郑重的说道：“心神相连，生死同衾！”
禹墨仙：“你为什么突然这么伤感，我们这不是都好好的吗？”
白虎：“我总担心你爱的是身为你大师兄时的我而不是……”
忽然间，禹墨仙用一个吻堵住了白虎的嘴唇。
片刻之后，禹墨仙和白虎的唇齿分开然后才语气轻柔的说道：“我长了眼睛也长了心！
不管怎样，那都是你不是吗？
你不用担心自己有所变化我就只爱之前身为大师兄时的你。
如今的你只不过是两道残魂归一了而已！
还有，你我的感情是真的，三个孩子的白虎血脉也是真的！
我……”
于是白虎也用一个吻止住了禹墨仙的不安！
正在两人浓情蜜意的时候，忽然间窝在院中的巨犬警惕的站了起来！
于是两人依依不舍的分开。
就在两人刚好分开的时候，元惠墨鸾还有白矖和墨凤出现在了门口。
正在禹墨仙疑惑为什么他们都来了时，却见白灵也出现在了门口。
禹墨仙惊讶的说道：“母亲，你们怎么都来了？”
白灵步伐轻快的一边走一边说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禹墨仙面色有些尴尬的说道：“刚才只是同清风商议了一些事情。”
白灵：“什么事需要现在商议？”
禹墨仙看了一眼白虎，这时白虎才开口说道：“我总觉得那个若无和元风在此地足足经营了八年不可能如此虎头蛇尾。
救出麒麟的那一战之后，我们再也没找到过他们的踪迹。
而根据兵符的感应，他们还活着！
所以我想亲掌铁甲卫！”
元惠眉目一凝然后说的：“白虎尊者说的不错！
这也的确是最好的办法！”
禹墨仙：“刚才我还在担心，贸然为铁甲卫多增加一名主帅你们的心里会不舒服……”
元惠爽朗一笑说道：“这怎么会呢？
从眼下的情况看来，军中的确还有可能存在两人的流毒。
白虎尊者要是肯出手整治，我们自然求之不得。
再者说，他们虽然是我们几个的师兄弟，但事已至此我们也不会不分轻重！
修士之间虽然人情淡薄，但这是军中，我相信绝大多数人心中还是有忠义二字在的。”
禹墨仙闻言感激的说道：“这倒是要多谢你们了。”
元惠递上一份折子说道：“小姐，这些是今日祭天大典之后，小姐需要昭示天下的事项。”
禹墨仙惊讶的说道：“这怎么……”
白灵催促道：“你先看看！你总不能光祭天不布政吧！”
禹墨仙语气结巴的说道：“布……布政？”
听到要布政，禹墨仙瞬间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头皮发麻。
想到这里，禹墨仙连忙说道：“若是祭天我总能看样学样，可这布政……我哪儿有那个本事啊！”
墨鸾见状笑了笑说道：“小姐先别紧张，这上面的东西小姐只需要照着念下去就行了。
剩下的事情，自有我们几个去做。
只要今日这一步踏出，以后大家各司其职，小姐就再也不需要看那么多书简信封了。”
禹墨仙连忙打开折子，忽然间一股清香扑面而来。
禹墨仙：“这怎么会有药香呢？”
墨鸾：“我怕小姐到时候紧张，所以在这上面涂抹了一些醒神药。
到时候只要司礼官念完制诰之词，小姐再上去接着念下来就行了。”
禹墨仙：“司礼官？谁？”
这时候，武乘风和武潇然刚好从门外走了进来。
武乘风：“小姐，武氏历来擅长布阵以及卜算之术，所以这司礼官就由我们兄弟两人担任。”
武潇然拿出一枚卦子交给禹墨仙并说道：“请小姐把此物带在身上！
这里面的器魂会提醒小姐祭天仪式中小姐要做的事情。”
禹墨仙：“那么祭天仪式的地点选在什么地方呢？”
白灵：“出城之后向东一直走，位置在屏风山余脉的那座高山上。”
禹墨仙：“是不是那座常年有一层淡淡雾气笼罩的高山？”
元惠：“就是那里！”
禹墨仙：“那不是距离城门还尚有三十里地？”
武乘风闻言笑道：“小姐只需要在午时刚好出城门就行了。
至于那三十里地的距离不是什么问题！
消息三日前就传了出去，观礼的人想来现在已经到齐了。
至于我们有大青马为首的马群助阵，耽误不了什么时间的。
这是小姐初登大位的第一次祭天大典，也是追云城向外展露威仪的机会。
这一次，会有三千铁甲卫随队出行，其他军士负责护卫沿途安全。”
禹墨仙：“三千铁甲卫？这会不会削弱其他地界的防御？”
墨凤：“小姐放心，没有人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招惹追云城，除非他们想要承受数十万铁甲军和三万铁甲卫倾巢而出的怒火！”
白灵：“诸位说了半天，还有一件事怎么没说出来？”
禹墨仙：“还有什么事？”
元惠：“我们想过了，小姐若实在是不愿意每日端坐在朝堂之上听取奏报，我们几个倒是想出来个折中的办法。
只是这听起来多少有些荒唐！”
禹墨仙不明所以的问道：“荒唐？”
这时候白虎才说道：“他们昨天说过，若你不愿意真正接受皇位的话，那就立彦儿为太子。
这样若干年后你自然能抽身而退！”
此话一出，禹墨仙脑海中忽然闪过了蓝羽彦天真无邪的笑容。
看禹墨仙不说话，白虎继续说道：“要不然，祭天大典之后，就开始推动各家族领域的自制。
但是各家族之间若是要起兵乱，那就得由追云城出兵镇压。”
这样的说法，让禹墨仙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最终她还是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母亲白灵。
这时白灵说道：“这几种做法，最后一种最难。
你自己坐上皇位最简单！
而要是先将彦儿立为太子然后再推上皇位你还得考虑他愿不愿意。
这孩子虽然看起来跳脱，但性格却最是沉稳，是个可造之材！
但无论最终你会怎么做，追云城最终都会成为王城！”
禹墨仙叹道：“我宁愿自己去做，也不想把孩子推上那个位置。
若他们长大之后愿意这样那我自然不会阻拦。”
白灵：“那就只剩下最后两种做法了！”
白虎：“你若愿意，也可在登上皇位的同时去推行各家族领地的自治。”
禹墨仙：“可是这样一来，不还是得登上皇位吗？”
白虎：“皇位可登，自然也可退！”
这一刻，禹墨仙眼中似乎有光芒闪烁。
见禹墨仙这样，本来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白灵还是在心中暗叹了一声没再开口。
禹墨仙还在幻想着未来天下太平时，她自己和白虎游历天下的情景。
可这时其他人都知道，要做到那样，只怕是难上加难。
这条路虽然说起来可以，但要真正实现，怕不是得千百年之后。
而真到了那个时候，禹墨仙和白虎怕是已经因为修为精进而离开下界。
那时追云城身为王城的地位大局已定，要再次改变格局，那就得等到下一次天下大乱的时候。
有些事不是没有能力去做，而是真的没有时间。
但这些事情，禹墨仙一时间还没想清楚。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灵轻声唤道：“仙儿？回魂了！”
禹墨仙：“嗯？啊！母亲，怎么了？”
白灵：“距离午时还有一个时辰了，我带你去梳妆。
平日里你随便穿一穿也就算了，今日你不能让那些观礼的世家和你的属下们看到王城的陛下是个衣冠不整的散修。
你想要做好一件事，就得不让人失望才行！”
禹墨仙：“母亲，那我们走吧！”
刚刚走了两步的禹墨仙又回头对着白虎说道：“等我出来！”
等到禹墨仙和白灵进了房间，元惠这才说道：“白虎尊者为什么对小姐那么说？”
白虎：“凶兽崖之中，我如今也是那么做的！
只不过，这一切都得建立在形成完整的秩序之后。”
元惠：“那需要多久，千年还是万年？”
白虎面色沉稳的说道：“要形成新的秩序，非得千锤百炼不可！
人心难测，本就不可能一蹴而就。
因此……这个时间只会比凶兽崖用的时间更长！
我之所以这么说，只是因为她需要一段时间用来适应新的状态。
她的资质，比我更适合坐上至尊之位！”
墨鸾这时突然有些伤感的说道：“若是需要千百年甚至万年，那我们这些人怕是都不在了吧？”
白矖：“这不一定，若修为精进了，自然能活的长久一些。”
白虎闻言回头看向了房间不再说话，而这时墨凤面对众人之间突然的伤感却有些不适。
这时墨鸾说道：“师妹，你跟我再去看看车驾吧！”
墨凤闻言开始略微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跟着墨鸾走出了院门。
见墨鸾走开，元惠也说道：“既然这样，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小姐出来吧！
过一会儿我们在城门汇合！”
武乘风：“师兄放心，有我们在，误不了时辰。”
就在元惠走远的时候，武乘风突然向着白虎行礼道：“多谢白虎尊者！”
白虎：“记好你们的本份就是！”
此时的白虎神色冷峻，完全没有在禹墨仙面前时的那种云淡风轻的样子。
半个时辰之后，装扮好的禹墨仙终于从房中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