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撩动心思云遮月 红鸾泣血灼心神
看到禹墨仙突然这番举动，元惠只能不明所以的看向白虎。
元惠本以为会是其他的什么事情，却不料接下来白虎的一句话就让元惠瞬间觉得心惊肉跳。
见元惠一脸询问的眼神，白虎说道：“你也知道她的医术，若只是简单的怀相有些弱，你猜她为何连区区一个保胎丸都要郑重其事的闭关研制？”
话音刚落，元惠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院外。
这时候，禹墨仙已经来到了墨鸾的药庐之外。
见药庐门窗紧闭，禹墨仙略微有些迟疑。
但下一刻，她还是挥手就打开了设在木门上的禁制。
禹墨仙进入内室，却发现墨鸾此时满是一副生机内敛五识禁闭的样子。
其实就在禹墨仙破除守关禁制但未见墨鸾反应的时候她就已经察觉到了情况有些不妙。
禹墨仙见状想也不想就是一股浓郁的草木精气护住了墨鸾的七窍。
紧接着又用自身的元气为引开始接触触及她的周身大穴并将她自己的施法打断。
这并非是禹墨仙卖弄本事，而是要打断一个人的闭关修炼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否则一旦贸然唤醒对方，她就会血脉逆转最后爆体而亡。
随着禹墨仙一步步施法，墨鸾终于睁开了眼睛。
然而看着眼前的禹墨仙，墨鸾的第一句话却是道歉。
墨鸾：“对不起！”
禹墨仙：“你知不知道，你若是陨落他也活不了！”
墨鸾轻叹道：“可是……我没有机会了，我想保住这个孩子！”
禹墨仙：“你告诉我，或许我会有办法！”
墨鸾摇了摇头说道：“没办法的！纵然小姐身具奇术，我没有其他办法可想。”
禹墨仙闻言眼神微微一暗，但却仍然是神色坚定的看着墨鸾。
许久之后，墨鸾终于觉得有些心底发虚。
就这样，在禹墨仙的坚持下，墨鸾缓缓说出了自己和元惠还有墨凤几个人在求学时发生的故事。
墨鸾：“当年我们年少轻狂，我为了一株奇药，不顾后果的闯进了凶兽崖腹地。
师兄第一个跟了上来，后来其他师兄弟们也都一个个跟了上来。
虽然最后我们都活着走出了凶兽崖，可那一次那药却采了还不如不采……”
看着墨鸾那神色黯然的样子，禹墨仙问道：“也就是说，那药你虽然采到了，但采药付出的代价付出的代价却不是你能受得住的？”
墨鸾一脸苦笑的说道：“那时我一心痴迷医术，尤其享受那种将人治好后的成就感。
可那一次，想要救的人都没救回来，最亲近的人都因我所伤。
师兄师妹们也都因为我……惹上了……”
墨鸾突如其来的哽咽让本来投入情绪的禹墨仙突然回神，她这时才发现墨鸾已经开始语无伦次并且神情错乱。
正在禹墨仙以为这只是积聚已久的心结抒发，但不料这时候心魔却开口说道：“这是她的心魔！”
禹墨仙惊道：“什么？”
心魔：“我是你的心魔，因此只要面前比你修为低的人身上有心魔发作是绝对瞒不过我的。”
禹墨仙：“怎么能救她？”
心魔叹道：“救不了！”
禹墨仙：“什么？”
心魔：“我不能反抗你是因为你有重明鸟认主，可她没有重明鸟那样的破邪兽镇压气海。
如今唯一的办法，是在她神气涣散之前前往上界寻找一只破邪兽。
不过你可以找找稳住她的办法，这就需要弄清楚那让她恐惧不已，始终说不出来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听到心魔没有办法，禹墨仙又想到了白虎，于是她一挥手就让墨鸾昏睡了过去。
就在禹墨仙回头再刚要向着门口走去时，却突然停下脚步语气郑重的说了一声谢谢。
心魔不明所以的问道：“你在和谁说话？”
禹墨仙：“和你啊！我只是忽然觉得，有你存在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
心魔突然觉得有些促狭，但他还是语气不屑的说道：“难道你就没想过彻底除掉我吗？”
禹墨仙闻言反问道：“心魔还能被彻底除掉吗？
人的欲望无穷无尽，难道不会有新的心魔产生么？
起码我能正视你，就像这一次，我觉得你并不是完全没有用。
我在麒麟阁中看到过一本书上写过这么一段话，万物的存在都自有其存在的道理。
你是我的一部分欲念，杀了你岂不是就等于杀了我自己？”
禹墨仙的这一番话，心魔显然是没有料到的。
就在禹墨仙想要再次移步时，心魔却突然说道：“等有了合适的机会，我想出去看一看……”
禹墨仙微微一笑说道：“好！”
忽然间，禹墨仙觉得像是福至心灵一般气海中有一股甘泉在涌动。
于是禹墨仙连忙内视，却发现气海中央真的生出了一抹不溶于气海的清泉。
细看泉眼，日月珠此时的光华已经开始变得越发璀璨起来。
见此情形，禹墨仙心道：“难道我自己的修为又要突破了吗？”
就这样又耽搁了许久，等她走出门外时，却发现白虎和元惠已经并肩站在了门前不远处。
禹墨仙见状走上前去对白虎和元惠说明了墨鸾的状况。
这时白虎眉头微蹙，元惠却是中心捏的叹了口气。
禹墨仙顾不得其他直接问道：“元惠，依我所想，当年之事一定还有其他内情吧。”
元惠此时神色痛苦的的闭上眼睛叹了口气说道：“当年我们几个找到师妹的时候，发现她已经疯魔。
在她那样狂暴的情况下，我们根本靠近不了她。
眼看着她的神智时而温柔时而狂暴后来甚至有了自残的倾向我们这才不得不冒险接近她。”
禹墨仙：“难道那时候她的修为连你们所有师兄弟加起来也不是她的对手？”
元惠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这样的，是我们都害怕伤到她。
她平日里对我们太好，那时她突然遭变，我们又怎么舍得以救她为名伤害她？”
这时白虎轻哼一声说道：“你们当时若是果断一些，如今也不至于这样。
皮肉上的伤几天就好了，如今她这个样子，不过是因为没有及时开解心结！”
元惠闻言面带愧色低头不语，而禹墨仙却问道：“你的意思是……”
白虎：“如今她的身体里住着两个神魂，她……早就疯了！”
禹墨仙闻言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对着元惠说道：“那你知不知道，就在你们赶到之前，在她身上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元惠闻言浑身一抖，一脸茫然的抬起头像是不知道该对禹墨仙说些什么。
禹墨仙见状自然是以为元惠不肯开口，于是她说：“你知不知道，她就算是神志不清的时候也在想着尽力保住你们的孩子？”
元惠心急的连忙问道：“她没事吧？”
禹墨仙：“暂时没什么大问题！
只不过要是再找不到她的心结所在，那我也救不了她了。”
元惠闻言立刻就变得一副满眼慌乱的样子，这时白虎说道：“你既然不知道原因，那就听从头说起吧！”
过了一会儿，元惠开口道：“师妹那时总爱闭关研制一些药物，每次也就三个月而已。
但那一次，过了许久还不见师妹人影的众人只能前去洞府找她。
谁料想师妹她根本不在，最后还是八师妹根据她留在桌上额的药材和那一部翻开的药典才找到了她的去向。
而等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却已经变得衣衫褴褛神态疯魔……那时时间也已经又过去了五个月。
还有……”
禹墨仙：“还有什么？”
元惠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心痛无比的说道：“我们发现了她有生产过的痕迹。”
禹墨仙：“什么？她怀了谁的孩子，怎么可能在八个月内生产。
难道说她在离开之前就已经有了身孕？”
元惠带着一抹苦笑说道：“一开始我们只发现了那些痕迹而并没有发现孩子，以我们猜测孩子应该是已经遇难。
但随后我们又发现师妹很可能是与灵兽结合产子。
那时候我们的的想法也与小姐的一样，所以我们都认为师妹产下的孩子可能就是六师弟的孩子。
所以后来，才有了六师弟遇险，八师妹出走一事。
当时所有的事情都勾连成了一团乱麻，我们都以为师妹是因为孩子遭遇不测才疯魔的。
为了替她找回孩子并治好她，我们又在那个地方呆了足足两个月。
但最终我们只能抱憾而回，那件事最后的结果就是大师兄出手剥离了师妹的一部分记忆。”
忽然间白虎插言道：“在白矖与墨凤回归之前，你们就从来没有怀疑过和她结合的不是白矖吗？”
这时禹墨仙忽然想到：“当年我替白矖医治的时候，他分明还是一副神元未失的样子！
所以墨鸾产下却又神秘失踪的那个孩子并不是……”
忽然间，所有人都想到了一个更加残酷的现实。
元惠闻言道：“我们也曾想到过，可要是那样的话……
能让她接受不了却又生下孩子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白虎：“若是她遭遇的一切都是在神智不清的情况下发生，那么这也就能解释的通她为什么会变得疯疯癫癫了。”
元惠：“当年我们在发现那孩子的血脉可能与灵兽有关时，什么可能都想过。
最初我们认为她的疯癫可能是因为孩子遭遇不测，她与六师弟的结合也可能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
禹墨仙心里有些沉重的说道：“你们为什么偏偏会这么认为？
当年之事，其实你们并没有太过详实的证据。
若要验证那孩子的父亲是不是白矖，我相信不是没有办法的吧？”
元惠：“当年我与师妹婚期将近，六师弟和八师妹眼看也已经生了情义。
可偏偏就在那个节骨眼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
急怒攻心之下，我和师妹再加上六师弟和八师妹一番乱战。
那一战之后，六师弟失踪，八师妹负伤出走。
师妹神智恢复之后自觉无言见我也一避就是数十年……
直到后来我们慢慢想通，也都是几十年之后的事情了。”
禹墨仙：“想通？怎么想通？”
元惠：“我们都各自蹉跎几十年，有什么不比活着更好吗？
至于我们最终的聚首，也都是各自想通罢了，这个时候我们也就都不怎么在乎真相了。
我们都希望，师妹她能好好的。”
禹墨仙：“可是……她的心魔还在并且已经危及根本。”
这时候白虎一语道破了真相。
白虎：“当年强迫她的，应该是守护那株灵药的灵兽。”
元惠：“只可惜，我们都明白的太晚。
自大师兄陨落后，我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
那禁锢记忆的禁制是大师兄所下，他一陨落，那禁制自然会慢慢失去作用。
因此自那之后，我就一直提心吊胆害怕她变得像当年一样失去神智。
尤其这段时间我觉得越来越紧张，但在看到她还算正常我也就开始渐渐放心了。
谁知道……”
元惠的声音此时忽然间戛然而止。
现在从他的脸上能看到的只有无法言喻的痛心。
禹墨仙心情沉重的说道：“我觉得她不是在悲叹自己的遭遇，应该是她觉得后来你们师兄弟之间的种种龃龉都与她有关这才……
或者是两件事都有关系！”
白虎：“但这哪件事都足够残酷。”
元惠：“事实上，当年为她治伤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发现她的太阴内腑似乎是被一股蛮力拉扯出来的。
这也就是当时我们谁也不敢下手太重的原因。”
元惠闭上眼睛摇着头继续说道：“当年她的那个样子……
小姐，你知道我们那时候也已经征战多年什么样的伤损没见过。
至今为止，我也没有再见过那样惨烈的……”
最后几句话，仿佛抽干了元惠全身力气一样。
但从他的只言片语中，禹墨仙也能大致想象到那个现场是什么样子。
这样的伤势要是出现在凡人身上，只怕是不可能活下来吧……
这时候，白虎突然抬起头说道：“我想……我应该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了！”
元惠闻言突然抬起头红着眼死死地盯着白虎然后一字一顿的说道：“那东西到底是个什么？”
白虎：“凶兽崖中有一种怪兽。
这种怪兽没有雌性，但却有一种十分歹毒的繁衍法门。
就是他们可以和任何一种生灵中的雌性交合并让对方产下自己的子嗣。
她应该就是在寻找灵药的途中，被那怪兽埋伏了。”
此时禹墨仙眼见着元惠额角的青筋暴起，只能赶紧提醒道：“此时此刻，墨鸾更需要你。”
元惠眼红脖子粗的低吼道：“那怪兽，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