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佳人有约
闹铃声吵醒了宁若可。
她摸索着关了闹铃。本想再迷糊一会儿，但想起昨日和盛浅的约定，又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她偏了偏头，床的另一侧已经空了。宋成真果然不在。
宋成真有晨跑的习惯。除非下雨下雪，即使今天是周末也拦不住他早起出门。
虽然他一直起得早倒也没吵醒过宁若可。有段时间宁若可晚上闭眼前没见到他人，早上睁眼后也见不到他人，只有留下的换洗衣物能证明他回来过。
宁若可挣扎着起了床，走到水池边用冷水拍了拍脸才勉强清醒些。她把垂到眼前的发丝拨弄了下，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本该面无表情的脸却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头，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态。宁若可有意识地舒缓了眉头，抿起嘴想对着自己来一个微笑。
晨跑回来的宋成真以为宁若可还没醒，动作放得很轻，听到卧室里有动静，便走上前一看：半透明的窗幔没有完全拉开，房间里光影朦胧。宁若可换上了红色的法式长裙，背对着宋成真坐在梳妆镜前，盘好了头发露出修长白皙的颈部，身子微微往前倾，梳妆镜里的她正神态认真地描眉，握着眉笔的手指纤细白净，动作不急不缓。
宋成真很少见到她如此认真打扮的模样，也怕惊扰到了她，就这么不出声地站在卧室门边，默默地看着她。
宁若可浑然不觉身后有这样一道目光，在涂完口红后抿了抿唇，对着镜子里容光焕发的自己扬起了一个满意的微笑。一切收拾妥当后，她愉悦地站起身，却在不经意间，眼角余光瞥见了站在门口的宋成真，一时愣住了，脸上的笑意还没来得及褪去。
相比起被发现的尴尬，宋成真更多地是感到眼前一亮。宁若可今日的妆容偏艳丽，红唇微张更显妩媚，一袭红裙又衬出她身材妙曼。宋成真一时挪不开眼。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宁若可率先开口。
“我回来也没多长时间，以为你还睡着。”宋成真回道，“是要准备出门吗？”
宁若可点点头，走出了卧室。
“是有什么事吗？”宋成真在她身后问道,“你要去哪？需要我送你吗？”
这一连串的问话弄得宁若可有些烦躁，但还是语气淡淡地说：“没什么事，就是去和朋友一块玩，我自己去就行。”
在这之后到宁若可出门之前，两人都没有再开口。
到了上午十点，宁若可从出租车上下来，打量起眼前的酒楼。
这地方是盛浅一早就定好的，酒楼装修得气派，名字起得也有意思，叫“佳人有约”。
宁若可跟着服务员来到预定好的包厢，一进门，迎面就被人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可想死我了！”
宁若可也用力地回抱了住了眼前人：“我也想死你了，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亏你还想得到回来。”
“你俩别抱着啦。”盛浅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快来坐。”
童羽哈哈笑着放开了宁若可，两人一左一右地坐在了盛浅旁边。
童羽和宁若可认识得很巧。她俩本来都住在h市，但在上大学之前互不认识。偶然一次在校园活动中聊起来，惊喜地发现对方居然是老乡，有了这层关系，两人之间的交流也多了起来，童羽的性子又热情爽朗，最后不光和宁若可，和宁若可大学里的几个朋友也打得火热。只是毕业后大家东奔西走，今天能聚在一起的也就她们三个人了。
盛浅给宁若可倒了杯茶，顺便也注意到了宁若可今日的打扮与往日不同，忍不住打趣道：“今天怎么这么漂亮？是要艳压群芳啊。”
听到这话宁若可也笑起来：“哪里有艳压群芳，出来见两个大美人还不收拾好看点，说得过去吗？”
“瞧你说的，平时见我就不用打扮，小羽来了我才成了美人。”盛浅佯装不满。
童羽笑着一挥手：“哎呀，都是美人！”
三人笑闹后，宁若可说道：“不知道你们信不信，我今早起来一照镜子，发现自己可能真的老了。想了半天穿哪件才显得年轻，化什么样的妆才好看。”
“别瞎说，还年轻着呢，谈什么老不老的。”童羽心直口快地反驳道。
“就是啊，可别说自己老了，你老了我们不也老了，我还觉得自己年轻着呢。”盛浅也点头附和道。
宁若可知道她们是在好心安慰自己，就没接着说下去。她指的老倒不是年龄和外表，而是心态老了，由内而外地散发出一种颓废的气息。
童羽向来健谈，话题很快就被她带往了别处。她是个走南闯北的摄影师，工作中的见闻被她讲得妙趣横生，宁若可和盛浅也听得津津有味。三人聊着聊着，差点误了饭点，赶紧叫来服务员上菜。
准备开动的时候，宁若可的手机响了，她迟疑了一下，接通了。
“你中午不回家吗？”宋成真问道。
“哦，我出门前忘记说了，我中午不回来了。”宁若可顿了一下，又补上一句：“晚饭也不用给我准备了。”
挂了电话后，原本活跃的氛围冷了下来。
还是童羽打破了沉默：“小可，你和他现在怎么样？”
“就那样吧。”宁若可搅了搅碗里的汤，“平时要工作倒还好，我倒怕起了周末，两个人在家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我觉得他还是挺关心你的。”盛浅忍不住开口。
关心吗？这段时间确实如此。
“我也觉得宋成真人还行，你和他结婚也没多长时间，慢慢磨合就好了。”童羽咬了块肉，接着说：“不过说到结婚，你当时可吓到我了，怎么突然就要结婚了。”
盛浅也说道：“可不是，我也吓到了，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突然有天打电话和我说你要结婚了。”
宁若可闻言笑了笑：“当时确实挺急的，本来约好让你们当伴娘的，也没成。”
“谁知道你根本没办婚礼。”盛浅有些失望地感叹，“想想还是有些遗憾。”
“别难过，说不定我还会再结次婚呢。”宁若可的语气听不出是认真还是玩笑。
“诶诶诶，这话可不能乱说。”童羽赶紧劝阻，“就是玩笑也不好笑啊。”
宁若可笑着摇摇头：“就当是我胡说吧。”
而盛浅察觉出了她的心情低落，试探着问道：“你和他在一起不开心吗？”
“那倒没有。”宁若可淡淡地回道，“只是相处的时候觉得有些不自然。”
“还是因为你们结婚太赶了，日子久了熟悉了就好。”童羽忍不住接上，“当时太突然了，我们都没想到你结婚，毕竟你当时因为安凯城……”
盛浅快速地捣了下童羽的胳膊，童羽也自知失言，止住了话头。
宁若可作为当事人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反而自然地提起来：“安凯城也回来了你们知道吗？”
闻言，盛浅和童羽均一愣。
“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啊？”盛浅问道。
“大概两个月前吧。”宁若可放下餐具，靠在椅背上，“他现在混得挺不错的，我昨晚还和他一起吃过饭。”
盛浅和童羽更是吃惊。
“那小可，你该不会是后悔和安……”童羽话说到一半又转了个弯，“啊呸，瞧我又说胡话了。”
“这有什么可后悔的，”宁若可被童羽的样子给逗笑了，“别忘了，当初可是他提的分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