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羽衣
我要出门陈留王是第一时间得知的，我深深的感觉到陈留王府的任何动静梁帝也应该是第一时间得知的。一环一环，我真是替这些梁人别扭，累不累啊！不过想想还是有神识的好，不用费力扒叉的安排探子，自己啥时候想看啥时候看。
黯然神伤，我想起来如今我啥狐狸精的本事都没了……本来就没啥本事，结果唯一的神识功能也被弄没了，唉，我这一趟来梁国来的，赔本带吆喝，我图啥呢。
庆幸的是也算是有收获，多了个孩子。顷刻间想孩子想的揪心，“孩儿，你在哪呢？你不知道我是你娘？”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狐狸精的自带功能，我可是天生的带了神识功能的，她带了啥天生功能？
唉，不想了，想多了也没用，我还是面对现实，看看老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吧。这才是当务之急。
陈留王从东厢房回屋，也没拐弯抹角，直接问:“你想去哪里逛？要不要我跟着一起去？”
还好还好，他没直接说“我和你一起去。”
自他搬到漪岚阁东厢房办公，几乎没回过他自己的院子，一直住在我这里。只有初一十五宫规规定的日子，他才离开去陈留王妃住的主院待上一晚。因为这檀姑姑还悄悄告诉我，“官家在先圣人时也没有遵守过这规矩，我看咱衙内也不会跑多久的。”还带着奸黠的笑意撇撇嘴。
我翻了白眼，忍住没问她“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都看不出来我如今啥样吗？”
陈留王住在我这里的这段时间，我是真心替他难过。他是有多大的隐情，才促使他能坚定的天天对着我这张骷髅脸。哪怕是我的状况一天比一天好，我也没有正常的人那份健康的面孔好吧，陈留王的坚守在我看来就是我都做不到。唉，好佩服他的坚韧个性，果然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我对他提出来我的要求:“不要了。你跟着我到底是我逛街还是你见熟人？你都不想想
，梁城有多少人认识你。进个店都让人认出来你，我还逛狗屁的街啊，光看你和熟人打招呼了。”
他也没气恼，“呵呵”笑起来，默认我说的对。
我如今对他说话不仅没有敬语，连一般人不敢说的诨话都张嘴即来，也不知他是不是真的“贱”，每每也不气恼，用“呵呵”敷衍了事。
我猜测大概是从来没人敢这样对他说话，他猛遇到一人这样稀罕，倒是挺喜欢我这说话方式，享受其中。唉，我真真的服了。人至贱则无敌，同样适用高贵的人。
檀姑姑把我套进鼓囊囊暖烘烘的羽（大雁毛）绒（丝绒）服那一刻，陈留王还问:“衣服重不重？不要太重了，压的再受不了。外面别穿裘衣了，沉，冷了多套几件羽绫。”心操的和老爹一样多，唯恐衣服沉，把瘦弱的我压的喘不出来气，出趟门回来再病一场。
我是不是有病啊，总是把年纪大些的男子看成和我爹张生一辈的人。
我斜眼看到他也穿了件羽绒大氅，随便问了句:“你也要出门？”没想他会陪我一起是说过不让他陪着，他这种人一言九鼎说什么就是什么，不会食言。
他站着看檀姑姑继续给我套衣服，“这不是要过年了嘛，府里做出来羽绒服，怎么也要给宫里送一些，不然你逛一趟街回来，告状的奏章会不等你到家就送到爹哪里了。”
“爹”？我迷瞪了好一会儿才迷瞪过来，他说的“他爹”是梁帝。
诶，好吧！
他这是第一次明确跟我提他“爹”，之前说都是用“宫里”“上”“今上”“官家”代替。我有点好奇，有个当皇帝的爹是啥滋味？
檀姑姑借套衣服的空贴在我耳边说:“送宫里的羽服是用的鸭毛鹅毛。”说着又奸黠的笑起来了。
“你啊！”陈留王也听到了檀姑姑说的，无奈的警告她。
房间太小，没办法，檀姑姑说的再轻陈留王也会听到。再说，檀姑姑也应该没有避讳
陈留王的意思，她在邀功，避开了主子怎么邀功？
陈留王应该是心情好，竟然解释开了:“爹一直提倡节俭，反对奢靡浪费。西郊金明池养的鸭鹅众多，鸭肉鹅肉给兵士们吃，鸭毛鹅毛每每都浪费了。如今府里变废为宝，用鸭毛鹅毛做成衣服替代裘衣，爹见到后也会欣慰的。”
“呃，还有鸡毛。之前鸡毛的用途也就是当信帖、做毽子啥的，大量的还是扔了。如今想出这做衣服的点子，若是能推广出去，让布衣百姓也能用鸡毛做冬衣御寒，比用干草做衣服芯可是暖和多了，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你是檀香的主子，她的点子就是你的功劳，我进宫送羽衣也把你的功劳报上去。借着过年的这个契机，正好大力推广开来，让百姓过个暖和的年。”
我的脸嗖一下红到耳后，羽绒服明明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就因为檀香的身份，功劳就这样成了我的。好惭愧啊。
我心疼的看檀姑姑……
想必这样的事太多了，她清楚是怎么回事，也麻木了。不以为然道:“翁主心疼奴婢的话，就把官家的赏赐多赏奴婢一些。奴婢特别喜欢赏赐。”
我郑重承诺:“好！”
我不能说赏赐都给她，因为我也不清楚都赏赐啥。如果说赏赐里有宫里特制的禁品，属于只能得赏人专有，我转给她是害她。
陈留王在一旁宠溺的笑骂道:“俩财谜！还没有报上去呢就想着赏赐。要是上（指他爹）只赏品级不赏俗物，我看你俩咋办？”
檀姑姑莞尔一笑，含情脉脉，双目迸出异彩。“那我就找衙内要！反正不能少我的钱。我就喜欢俗物，衙内又不是不知道。”语气里包含浓烈的撒娇成份，使我一下子觉得眼前情景是一个男人在和他的两位姬妾说笑。顿觉不爽。
我无力摆脱我的困境，可我也不想就这样被困在陈留王府，做陈留王府后庭里的一朵花。
我无力的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