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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胡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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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国舅这么没头没脑的是什么意思?意思当然很简单,替他姐夫解围。

    担任主考官本就不是他的意思,他接受无非是向太子示好,让太子放心;让太子明白他没有偏袒大外甥;让太子不针对曹家。

    他都这样让步了,他认为作为聪明人的太子,理应明白他的苦心。再说就算是太子不明白,太子身边那么多的谋士,也会让太子明白的。

    怀着这样的心情,省试从出题到考试再至阅卷,他并没有参加。曹家今年也有生徒参加省试,他要避嫌。

    科举制度规定,家中有生徒下场的人不能做考官。严格意义上,曹国舅这次不能做考官,不符合科举考试要求的。现实是他是太子提名的,这次恩科又是为了庆祝册封太子,谁会不睁眼的和新鲜出炉的太子做对。

    人家外甥抬举舅舅,一家亲,外人反对做恶人,一下子得罪两家人,这个官还要不要做?家族还要不要发展?家人还要不要生活?最最关键的,谁敢说自己不得病?曹家药铺遍及梁国角角落落,比惠民药局的覆盖范围还广,得罪了曹家,是不想活了吧!

    没人反对不代表曹国舅是糊涂人,谪仙般的他眼中早已没有了世事,他到贡院的目的就是背景墙,是为了成就新太子的名声。

    怀揣看热闹的心态,他在鲍老黑和老学究争吵不休时压根没在意二人争什么,直至场面异常安静无法收场之际,他才没头没尾的扔一句冒料的话。

    他不知道他们争什么但可以猜到因为什么,替官家解围出于本能的维护。官家是他姐夫,几十年来不管是他姐在不在,对他对曹家都是真心不错,不论君臣论亲戚关系,他也应该替姐夫出头。

    解围不是空口说白话,他那么冒不腾的扔一句扔一句,仍的话没任何意义,作用无非是想转移注意力。

    “逼宫”的话是不能随便说的,是要死人的。可这“不能”是对别人,对上他,呵呵,他说了就说了,谁也没招

    他。

    国舅的招牌不是摆设,按照梁人的风俗,舅舅是娘家人,是最维护皇家儿孙的人,谁都不能说“逼宫”,唯独舅舅能。舅舅大于天,舅舅去砸了金銮殿,都是为了维护姐姐和外甥,是替姐姐和外甥们出气。这样凌驾于常人之上的舅舅,说一句“谁谁逼宫”,哪是什么大事。

    他说的无心,老学究可是被吓死了。若是真被扣上“逼宫”的帽子,老学究全家甚至跟着他的几族人都别想活了。他咋不一蹦多高的骂曹国舅。

    骂都是轻的,要不是官家还在他怕误伤了官家,冲上去撕打曹国舅都是有可能的。

    这一会儿老学究眼不花耳不聋身体也不颤巍巍了,啊不,身体还颤巍巍,是被曹国舅吓得气的颤巍巍。

    “你个王八羔子,你坏良心。谁不知我拳拳赤子之心,你竟敢诬告我,我……我……”

    他转向梁帝,扑通一声跪下,膝盖着地的声音之高,让在场所有人都听的一颤,同时担心他的膝盖会不会磕碎了。

    他一把鼻子一把泪,哭一声说一句:“官家,您要给老臣做主啊,不能让人凭白诬陷了老臣。”

    “老臣跟着您几十年如一日,您指东不敢往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随便让人诬陷了去,老臣,老臣还咋有脸苟活于世?老臣,老臣还不如一头撞死了好。”

    老学究淋漓尽致的发挥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看的梁帝头嗡嗡嗡的响。恨铁不成钢的瞪向曹国舅,埋怨他没事给他找事,全忘了曹国舅是为了替他解围。

    曹国舅呲咪愣笑,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看好戏的看着匍匐在地的老学究。

    一旁的鲍正文看的明白,暗道“啥人用啥招”。在梁帝之前去拉扯老学究。筆趣庫

    “老大人,可不能这样啊。”

    他说的声音不高不低,足够堂屋每一位考官听见。

    “老大人是此次省试的主考,是这一届贡生的恩师。为人师表以身作则,老大人如今这个样子,让贡生们得知了,可如何

    是好啊!”

    这话说的不可谓不毒,和指着老学究的鼻子说“你为老不尊,不配为人师”一样。老学究当场气的要翻白眼。

    曹国舅见鲍老黑明目张胆的欺负白胡子老头,也乐得跟着再踩一脚把事情了结了。

    “来人,来人,赶紧喊大夫,韩老头晕倒了,口吐白沫呢,快快块!快去喊大夫!”

    指着门口的守卫吩咐,“恁几个还愣在那干啥,赶紧过来啊,没看到韩大人不行了,再不抬出去你们想韩老头死在这啊!”

    “这是贡院重地,这里出了人命,还不让天下读书人吃了你们!”

    堂屋门口之前的守卫是禁军和东京府的人,梁帝来了自然换成班直了。筆趣庫

    班直听谁的?这还用说,自然是官家啊。曹国舅当着官家的面吩咐他们,若是没有得到官家默许,他们也不信啊。

    除了梁帝班直还和谁熟悉?曹国舅啊!能成为班直的人都是皇亲国戚,皇亲国戚自然和皇亲国戚熟悉,同类啊。

    曹国舅当着官家面瞪眼说瞎话,把白的说成黑的,把好好的人说成是“晕倒了”“口吐白沫”,班直们才不管这些是非;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管韩老头是否晕倒了;是否“口吐白沫”,只管按压住韩大人,直接抬了出去。

    老学究韩大人毕竟一把年纪了,连吓带气,指着曹国舅“你……你……指鹿为马!你,颠倒黑白!你……你不得好死!”

    最后一个“死”字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再说不出了其他。被几名班直按压住手脚动弹不得,给抬了出去。

    曹国舅班直们胡作非为,梁帝熟视无睹,在场的其他考官呢,怎么也不作为?任由韩大人被人抬走?韩大人可是他们的同类。兔死狐还悲呢,同类被欺负,他们难道没有感同身受?

    当然不是,他们齐刷刷看向鲍大人。

    他们亲眼看到鲍大人把脸扭到一旁,仿佛这一切和他没关系。

    他们心目中刚直不阿的鲍大人都这样了,他们……他们茫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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