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号子房
三衙内说了他省试入场的情景。
不同于秋试,他这次是很期待进场看到考题的。谭玘对他进行的考前突击培训,直白点说就是把试卷答案让他背诵并理解的魔鬼训练,比上次秋试我单纯的让他背诵效果明显的多。再加上他自己也非常配合的用心去背去学,事半功倍,他对这次省试势在必得。
考试头天他怕影响情绪没敢来见我,我痛苦的面孔始终萦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成为催动他省试必胜的重要动力。
出发前他在我的院外站了一会儿,暗暗发誓“一定要通过省试,不辜负婴宁的心血!”
他不是最早到贡院的也不是最晚到的,容国公距离贡院这么近,他就是走路也不会迟到。
区别于上次对三衙内秋试的不在意,这次省试容国公府上下是总动员,不说火房一日三餐小心了又小心,唯恐饮食不当吃坏了三衙内的肚子,就连马房的骡马车辆都提前多少天检查了又检查,绝不允许关键时刻掉链子,影响三衙内入考场。
总之一句话,上到主家容国公夫妇,下到府里看门的婆子和跑腿的小厮,没有谁不清楚三衙内参加省试的事;没有人不希望三衙内顺利通过省试的。
等到正式考试那天,天不明容国公内便开始忙碌起来的,东院里除了我,沈书印夫妻三人全都去了西院正房,陪着国公夫人等三衙内睡醒去参加考试。
三衙内前一晚整夜未睡,接近凌晨还在背书,出于对他考试状态的担忧,谭玘强迫他睡一会,告诉他精神头不好脑袋昏沉沉的话,熟记于心的东西也会忘记想不起来。
这可不是吓唬三衙内,就连老厮也认同谭玘的话。没有一个好的精神状态,想考高分不容易。
听人劝吃饱饭。听人劝是三衙内最大的优点,只要是对他好的,他都会照着做。他乖乖的去休息,一觉睡到辰时末巳时初,才被人唤醒。
容国公府距离贡院这么近,府里的下人又随时能
筆趣庫
报告贡院门口的状况,三衙内醒来几步路就能到贡院,贡院午时才发试卷,去早了白白待在号子里挨冻,不值得。
今春的天气这么冷,要是冻伤风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影响考试不说人还受罪。
一切都是计算好的,三衙内不早不晚的去了贡院,通过层层检查,等到了号子里安顿好,还没等身体里的热度下去,午时便到了。
贡院进入全封闭状态,不仅是西院的号子房戒严,就是东院的贡院衙门房也禁止出入。所有参加省试的人员,包括考生、考官、出题大人、贡院杂役、胥吏、负责考场警界的各路禁军厢军、东京府的衙役等等,但凡是和省试沾上边的人员,通通被围在贡院的这个圈圈内,不得踏出圈圈半步。
可以这样说,在贡院两天一夜的关闭时间内,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只要是活的,都别想自由出入贡院。
为啥这么说?忘了我的神识是怎么伤的了吗?贡院除了明面上的人员,还有暗地里由仙人们组成的法术阵,但凡是没有被允许出入贡院的活物,都会被伤的轻则遍体鳞伤,重则付出生命。
这是秋试不曾有的,也是我头一次接触梁人的仙人法术。深深的领悟到,人类的降魔法术真不是假的。这世上有妖魔鬼怪的存在,还有克制他们的降魔人的存在。
令我欣慰的是,三衙内至看到省试试题,都不曾猜测我什么,没有把我归为是妖魔鬼怪。
三衙内一颗心都在省试试题上,对贡院的其他事一点没不关注。
贡院西院一排排号子房,是类似于窝棚外形的半扇砖瓦房小屋。梁朝廷有钱,又本着决不亏待读书人的宗旨,梁朝从建朝初期设置科举考试开始,修建贡院号子房就是用砖瓦,压根没想过用木棍苇席凑合。
梁城二月的气温冷且干燥,北风又爱刮的昏天黑地的,苇席木棍容易招火,参加省试的考生哪个都是朝廷的栋梁之才,容不得半点闪失。烧包到马
路都用青石板铺的梁城人,盖号子房直接就是上砖瓦,压根不给风险留一点得逞的机会。
午时贡院正式关闭,试卷在三衙内的期待中发放下来,果然是不出他所料,和婴宁写的题库里的题一模一样。
我受伤的痛苦面孔又一次浮现在三衙内的大脑中,他狠狠的吐出口气,“呵……”,聚精会神开始答题。
不同于秋试时看到考题的忐忑,这次他是气定神闲,稳稳地不迟疑半分,争分夺秒的答题,以求做出最完美的答卷。
他不敢对谭玘给他的答案画蛇添足,心里不认同的观点也不会改动成他自己的观点。他还没有蠢蛋认为他比谭夫子强,他清醒的认识自己是谁,没有婴宁没有谭夫子他就是个屁,不要说参加省试了,能从国子监毕业都是承了他爹的脸面。
婴宁为了他受那么重的伤,无时无刻不在忍受重伤带来的疼痛,他若这时候掉链子出状况,他还是人嘛!
他一颗心都是必须通过省试参加殿试,全然忽视了来自贡院四面八方对他“关心”的眼睛。
为什么会有人关注三衙内?
首先是他解元的身份,其次是考试之前梁帝对他的关注。
阿油鼠事件让之前并没有太多关注容国公三公子的人,眼睛一下子看到了沈梦墨解元的身份。惊讶容国公长子受到官家的另眼相待,幼子竟也受到官家的宠爱,官家这是要做什么?
文人多的地方不免会有胡思乱想的人,没问题的问题到了这些人的脑子里也会想出来问题,正是无事生非。
参加省试一心必过的三衙内,就这样被各方关注了。
号子房三面墙,没有门窗没遮掩,对比房内众考生的各样形态,三衙内心无旁骛一心答题的模样,进了这些人的眼睛。原本对他学问有质疑的人,也不得不端正自己的心态,认为容国公的年纪小小的幼子,还像那么回事。
谁也没想到的是,这为日后的一件重大事件,清理掉做多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