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阿油鼠
三衙内连蹦带跳的跑到我院,跟我诉说他爹同意了他娶我。我院正鸡飞狗跳乌烟瘴气,我哪有空管他娶不娶我。
自始至终我都没有说非卿不嫁。我内心有的是那点不甘,而不是希望。听到他的消息自然,也就不是多在意他终于能娶我了。
现在来说说我院里发生了什么。
早上天还未大亮,我还未睡醒,阿油鼠就烦躁的满屋乱跑,甚至打翻了它心爱的果盘。
阿油鼠,就是小哑巴。
自从它开始识字,它给它自己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字——阿油鼠,意思就是喜欢喝油的老鼠。
不是有那首儿歌嘛。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咕噜咕噜滚下来。
阿油鼠之前只听别人唱过,如今它识字了,自己便把自己比喻成那个偷油吃的胖老鼠。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它特别爱吃含油量大的食物,比如核桃、杏仁、炒豆等等,甚至时不时的还去偷吃灯油。
灯油用的是桐油蓖麻油,都稍微有些毒性,不能食用。阿油鼠起初偷吃灯油我并不知情,它偷吃的次数多了,酒儿发现灯油少了许多,才晓得是它偷吃了。忙跟它解释,梁城的灯油不是用的大豆油或者动物油,吃多了会中毒要命的。聪明如它,自然清楚以后怎么办,不用人担心它自会不再偷吃了。
即便如此,它的身体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发展到如今整个像个球,圆的了。
这样可爱的阿油鼠我自然舍不得放它走,它也表示了愿意留下来,因为我让它能随便吃东西。
它说它以前的主人不让它吃饱,每日只给它一丁点食物,还把它关在笼子里,只有去替主人办事时才会被放出来。它也就是在这短暂的时间内,才能逮到机会偷偷的填饱一次肚子。
它说它主人说,它若是吃饱了身体就会长大,便不能钻那些空间狭小的地方,这样就不能完成主人交给它的任务。
听它说的这么可怜,连怕老鼠的小六都能伸手拍拍阿油鼠的肚子,让它敞开肚皮尽管吃,我们这里不会限制它吃的。
关
于阿油鼠是怎么成妖的,我私下问了它。它表示它并不知道自己是妖,说它会隐身的本事是天生的,它从记事起就是这样。
它说它为了能填饱肚子,乖乖的服从主人训练,为主人去偷东西。在偷东西的过程中一紧张就会隐身,这样人类就逮不住它了。只是它没想到,兰溪堂竟然有法师设的结界,它隐身也没有逃过灵符的追踪,它还是被灵符伤了。那天若不是我出手相救,它就有可能被逮住了。
说着说着还挤出来两滴老鼠泪,感动的小六也跟着同情它。改变了对老鼠的认识,认为人比老鼠坏。
阿油鼠的坏主人在今日清晨突然吹响了控制阿油鼠的笛子,阿油鼠不想离开,在房间内上蹿下跳,极力想摆脱笛声的控制。
我和老黑都没有听到笛声,茫然不知怎么帮助阿油鼠。
还是酒儿机灵,找来一个鸟笼,让阿油鼠钻进去,这样阿油鼠想走也走不掉了。反正阿油鼠的坏主人也不可能进容国公府要鼠,随便他怎么吹笛子,阿油鼠被笼子困着出不去他也没辙。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阿油鼠在笼子里横冲直闯,鸟笼的竹架子眼看要被它撞断了(也不清楚它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量),柿子眼明手快拎起笼子放进一个装杂物的箱子。这样更有保障了,鸟笼破了还有木箱子,阿油鼠劲头再大也不可能冲破木箱子。
然我和老黑都清楚,控制阿油鼠的笛声不断,阿油鼠就不会停歇下来折腾,除非……除非它死了!
老黑急的嗷嗷叫:“小妮,小妮,你快想想办法啊,这样下去小哑巴会死的!”
尽管阿油鼠有了自己的名字,老黑还是固执的喊它“小哑巴”。
可……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压根听不到笛音,想要用神识搜索,没有具体的方位,也不可能找出来阿油鼠的坏主人在哪。再说,就是找出来了他在哪,我又怎么阻止他吹笛子?
三衙内来找我,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慌乱。
等他弄清了情况,也是一筹莫展。
“人家主人找自
己的宠物,我们咋能说不给啊。”
小六不服气的怼他:“他作为主人那样的对待阿油鼠,阿油鼠难道就不能离开了?非要一辈子受他的压榨?还讲不讲道理啊!”
三衙内来我院子的次数多了,连小六都明白他和我是啥关系了。
小六跟小生出去见识过世面,她娘又在蔡家做工,她多少知道了些梁人的礼教,出于对我的心疼和维护,对三衙内生出了怨言。每每见三衙内来找我,态度上自然表示为对三衙内的不喜。
三衙内不是那种对下人苛刻的人,又加之小六是跟我一起从草原来的人,爱屋及乌,对她又纵容了一分,自然不计较她怼他。
他不在意小会过不去。
小会作为三衙内的人自然维护自家主子。他清楚明白主子为了能娶纳姆翁主付出了多少;努力了多少;改变了多少。他可不惯着别人蹬鼻子上脸糟蹋他家主人。
他上前躬身施礼,“翁主,既然知道阿油鼠的旧主人就在附近,不妨逮住他,让他把阿油鼠送给翁主就是了。”
“啊!”这么简单吗?
我不可思议的问他:“他是一个大活人,也没有做啥坏事,就算是他让阿油鼠偷钱,东京府不会相信一个老鼠的话去逮他吧?再说,我们也不认识东京府的人,东京府不可能听我们的随便逮人吧?”
要是真认识东京府的人,上次我就不会被罚款三百两了。
“还有阿油鼠是他的,他若是执意不卖阿油鼠,我们能强迫他吗?反倒是他若知道是我们强行扣留了阿油鼠,会不会去东京府告我,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想起来我空了的钱匣,担心东京府因为这事再对我罚款一次,那我再上哪去找钱?
小会嘴角露出轻蔑的一瞥,淡淡道:“翁主,咱家可是武将出身。咱是不认识东京府那样的文人,可咱熟悉城防军啊。城防军里的人哪个见了咱哥儿,不得恭恭敬敬喊一声‘衙内’。”
我倒,我倒,倒!倒!倒!
我竟不知容国公府的一个下人眼里,城防军是如此可以随意指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