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红白事
小生送柿子和老黑回家，跟我汇报了杨府的事情。
小王氏的爹王佼选了“弃大保小”，同时提出了王家的条件:一，小王氏生的三个孩子全归大王氏抚养，并且认大王氏为娘。二，大小王氏和三个孩子一起上杨家家谱。
杨家同意了王佼的两个要求，但三个孩子只有小王氏最后拿命换的老三才认了大王氏为娘。原因是大王氏为三房的儿媳妇，三胞胎老大为长子必须留在六房，老二被五老夫人领走归属了五房。
五老夫人和六房的儿媳妇之争始于小王氏进府。大年初一五老夫人推说丈夫托梦责备她推拒了好孙媳妇，要她无论如何也要把孙媳妇找回来。她便找到郡主哭诉。
事件是真是假除了五老夫人谁也不清楚，坏就坏在六夫人在郡主屋里敷衍五老夫人时竟然同意了。
然谁也料想不到小王氏进门喜，六夫人反悔不同意把小王氏转到五房，五老夫人岂会不闹腾。
几经折腾，为了家庭的稳定，六夫人最后不得不答应等小王氏生产后抱一个孩子给五房。
三胞胎的归属就这样定了。杨家喜事丧事一起办，一边是庆祝新生命的到来，一边是哀悼一位伟大母亲的逝去，歌颂传扬她的丰功伟绩。
三胞胎在梁国属于稀奇事，小王氏生产时又请了御医，她拿命生儿子的事让梁帝也为之动容，请圣人下皇后诏书封奖了小王氏“诰命”。
人命都没了，还谈什么荣耀？！
呵，人死身后的荣耀都是给活人看的。
杨家为小王氏风光大葬，据小生说:“棺木用的是上好的楠木，原是为郡主准备的，如今装了小王氏，也是极有面子了。要不是圣人封了她诰命，她还没有资格用楠木呢。你说她的运气多好？”
我竟无言以对。
再好的棺材有人命重要吗？还“她的运气好”，我真不知道小生怎么说出来的这话！
再次对小生失望。
小生还说，“你说奇怪不奇怪，三
胞胎里老大是身体最好的，也是生出来时最重的，可不知道为啥，等小王氏下葬回来，他……竟然好好的没气了。”
我也跟着震惊:“呃！”
他露出来不可思议的表情，“真的是一点症状都没有，那孩儿就那样没了。承爷急的都要疯了，请来的几个大夫怎么查都查不出来原因，后来连忤作都叫了，也没有查出来原因。你说邪门不邪门？”
“这事我们私底下就议论，诶，也不是说人坏话，就是说是不是他娘小王氏把他带走了？要不然为啥啥症状都没有，人就那样好好的没气了？”
呵，呵呵呵，这话让我咋说？
我一个狐狸精咋去议论一个鬼的事？
说来也是奇怪，我来到梁城这么久了，可是一只鬼都没有见过，仿佛鬼在梁城不存在一样。
不管有没有鬼吧，我可以肯定小王氏的鬼魂绝不会带走三胞胎的老大，那是她用命换的三个孩子，她怎么会舍得带走一个。
可话又说过来，老大为啥会没的蹊跷？我不在现场，真的想不通说不清。这个世界无法解释的蹊跷事太多了，就像我能来到梁国，不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嘛。作为狐狸精我都不清楚，还能指望谁给我说明白。
我基本上是平静的听小生说杨家事，不管是三胞胎损失的老大和已经入土的小王氏，都没有让我像当初那么悲伤了。
其是想想当时我最大的悲伤是来自于王佼的决定。兔死狐悲，想着自己会不会也落到小王氏的地步，才不由自主的那么悲伤。如今我和王服没了关系，王家失去女儿、杨家失去儿媳和孙子，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痘长在别人脸上，你当然不急。
作为杨家的亲朋，我出一份挽金，表达下我的哀思，足矣。难不成还让此事影响到我自己的生活吗？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按照人类的思维模式去处理遇到的问题了。
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同样渗透于我处理其他问题。
小生兄弟在市肆和人打架，报出我的名号，东京府衙役上门送达判决书，让我这个主人替他出罚款。
这些事当然不用我亲自出面，谭玘自会以我属官的身份去处理，可问题是谭玘不掌管我的钱财，他本人也没有钱交罚款。
他没钱我都有钱了？！
我看着三百两的罚款单发呆，发愁上哪给他弄三百两？
谭玘在旁边懊恼的赔罪:“都怨我，我要是说话小心点，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罚款了。”
“唉，谁会想到那个包老黑他不安常理出牌，明明几十两就能解决的问题，偏偏说按夷人行凶滋事处理。”
“这个顺子也是，就说自己是卖菜的不行吗？非要打出您的旗号，让包老黑抓到把柄，多罚二百多两。”
屋漏偏逢连阴雨，人倒霉喝口水都塞牙缝，越手头没钱时越来了要帐的。
谭玘可以抱怨，我却不能，安慰他道:“可能是你们给我做事惹了他的禁忌吧，谁让他是官，还是现管，判了就不容更改。”
“不过还好给了两天宽容的期限，我来想想办法。三百两，没事的，不是大数字。好在顺子没有事，不然交了罚款还要为他花钱，三百两肯定不够，且不知道要花多少，更作难。”
三百两是不是大数字，却一点也不比还王服的四千五百两好弄。
还王服钱后我手里有四百多两，给杨家随礼两百两，红事一百两白事一百两。
诶，谁让杨家红白事一起办，我作为承过杨家情的人，两件事拿一份礼钱，真拿不出手。
这可不是我大方，是梁城随礼的常价，容国公府两院给杨家随礼是两百两，我一人也是随两百两，这是因为我也是一户。
梁人说来也是奇怪，对这些送礼的细节特别在意，我可以在别的事上能装迷糊，礼金上若是减半，就会被人说道。
就像当初我住在杨府，善秀娶大小王氏，我随礼六夫人根本不要，而我住在容国公府，不随礼却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