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二爷的院子
胡同尽头是堵墙,灰砖白缝七尺高,墙上没有泰山石敢当。
二爷院子的院门在这墙西侧,门是向东的,没有直对着胡同口,进院需要向西拐弯。
门就是普通的黑漆大门,光滑的门板、正常的尺寸、半尺高的门槛,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让我想起来我曾经住过的陈留王府那个小院的院门,好似比二爷的院门还气派点。
院门内是一片长方形的空地,不是带门房的那种院门。说明这门出入的人不多,并没有专门的守门人。
对着院门的应该是北屋东墙,不过看北屋后屋檐的位置,推测北屋东墙向北延伸出来的半截墙应该是为了美观才砌的。这半截墙连接北屋东墙和院北墙,起到了影壁墙的作用,不然进院看到半间北屋和屋后的一长溜空地,视觉上也实在是不好看。
院门南边是东屋北墙头,且有半间房的位置正对着北屋的东墙。
我见过梁城一些人家院落的影壁是东屋的南墙,这样南屋倒座房的东墙和东屋的前脸是个直角,且还会拉开些距离,留出来供人出入的过道。
二爷院子的房屋显然不是这样的,东屋和北屋的距离非常近,也就四五尺的宽度,是正常院落北屋和东屋的距离。也就是说,盖房时并没有设计东北角处开一道门,二爷院子通往大街的院门是后来开辟的。什么原因逼得二爷非要在此处开一道门?
走过东屋和北屋的夹缝,视觉有豁然开朗的感觉,这倒不是说院子别有洞天,而是因为空荡荡才显得很宽敞,实际上应该还没有三衙内的院子大。
院内没有西屋和南屋,光秃秃的全是砖漫地,连带着房屋的颜色灰蒙蒙的一片,连一棵树一片绿都没有。虽说现在是深秋秋风扫落叶了,可黄色的落叶也是一种颜色吧,总比这院子灰蒙蒙的一片强吧?
诶,我咋感觉二爷的院子还不如杨府那些寡妇们的院子有朝气呢。二爷并不是一个
阴郁的人呀,他的青春阳光这种院子是怎么装下的?我好生奇怪!
不过西墙根摆放着一排刀枪剑戟,往前是木桩、沙坑和一处明显低于周边的四方坑。这些里我只认识个别常见的,猜测应该是二爷的练武场地。二爷一身的好武艺应该都是出自这里。
看着看着……我眼前仿佛出现了二爷翻腾跳跃的练武画面……虎虎生风、英俊潇洒、威武雄壮、超霸气……总之,我不清楚该用什么词语来赞美。
“婴宁,这边走。”
三衙内的声音响起,我被拉回来现实。二爷如今应该到了夏国,若知道我来过他的院子,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说一千道一万,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感想也是枉然。呵,呵呵呵!
不想了!
我转身随三衙内走进北屋的西间。
北屋三间两间是连着的,连着的应该是二爷的卧室,锁着门。西头是单独的一间,原木刷漆大门,门头戳出来的两个门簪雕了个虎头,不明白有啥含义。
整个北屋没有三衙内北屋那种向外延伸的屋檐,这样到了刮风下雨天想要从卧室到西屋就非常不方便。我不得不想这应该就是嫡庶的差别,再不计较嫡庶的梁人还是在骨子里给自己的子女排个三六九等。
西房间面积不小,有我屋的一间半大。进屋就看见北墙上挂的梅兰竹菊四幅中堂画,画下是太师椅和四仙桌,这……厅堂挂梅兰竹菊是没错,我屋里的中堂也是四条屏,可,可我总感觉放在二爷的厅堂就这么别扭,不,应该说从看到西间门就别扭,却又一时看不出别扭在哪里。
真的很别扭,直到我在太师椅上坐下,还是感觉是哪里不对劲。是少了点啥?又或者是这些不应该凑在一起?不是不是……都好像不是!
房间西侧靠南窗是书桌,桌上有笔墨纸砚和几本书,正午的阳光透过白色的绵纸洒在书桌上,也就是比房间其他地方亮点,远远不如三
衙内房内的玻璃天窗采光好。靠北墙是窄窄的书柜,不清楚里面放了几本书。
房间东侧是榻,这是我第二次见到榻。我不得不怀疑梁人的榻只在贵族家里才有,别的不说,光看做榻用的锃明瓦亮的木料,就能猜出不是一般人家能拥有的。
一般好的木料只有深山老林和偏远地区才有,不是随随便便哪个人轻易就能寻到并且砍伐运出山的。运出山还不算完事,木料还要从出产地运到大城的市肆里售卖,这期间耗费的人力物力都不是一般人家能够想的到的,因此木料的价格可想而知,一般人家哪里买的起。
一般人家做个床还舍不得多费点木料做个床头,随便找几块砖垫着床板就是床了。让他们大价钱买木料做榻,呵,呵呵呵,那不是空口说白话——空对空嘛!
三衙内倒了一杯茶,推到我面前才说:“这是怀州的怀菊,才送来的,你尝尝口感如何?看看和杭菊比哪个更好一点?”
难为他了,病中还能找来新鲜物。
我在他热辣辣的眼神下,淡淡的抿了一口,“嗯,还不错。”
“大家平时都习惯了喝杭菊,习惯了那个味道,现在猛然换个怀菊,口味上有了点差别,就会感觉怀菊好一些吧。”
三衙内眼不离我的说:“是吧?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我爹拿回府三斤,都给我了。我自己留一斤,给你二斤如何?”
“啊,不,都给你吧!”
“你不是说喝怀菊是换了口味嘛,既然感觉怀菊好些,那就都给你。杭菊不要喝了,反正随时都有,先喝怀菊。等你喝完了我再让我爹找。”
我去!什么时候他能指使他爹了!
之前在花园里说话的时候,他可是畏惧他爹容国公就像老鼠畏惧猫。现在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父子俩一下子这么父慈子孝,好的就像亲父子一样!
啊,不!人家本来就是亲父子。只是之前是严父,如今是慈父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