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四章:金花帖子
三衙内很讲义气,没有出卖我和老黑、谭玘,把闯祸的责任全归到他自己身上了。「loveyuedu」
他说:“我上场就看到卷子的题目和谭夫子的文章一样,也没有多想,就把我看过的给默写下来了。谁知道第二场还是巧的很,考卷上的题目类似于谭夫子的另一篇文章,我心里就痒痒,想着我也是来参加一次秋试,总要试试看吧,说不定就能过了呢。”
他再瞄一眼父亲的脸,见依然如故没有变化,又抽下鼻子继续说:“等到第三场我就怕了,怎么也不会想到谭夫子竟然这么厉害,他做过的文章竟然都能和考题对上。我想着前两场都抄了第三场不抄的话,怎么解释前两场和第三场的水平不一样,我只好又把谭夫子的文章再默写一篇。”
容国公不恼反笑:“呵呵呵!也就是说,你的运气好的爆棚,秋试三场你抄了三篇这个谭夫子的文章?”
三衙内品不出来父亲的真实意思,胆怯的压低下颚,挑眼瞪着父亲的面部表情,唯恐错漏了什么。
容国公府止住笑容,问到:“这个谭夫子知道不知道你拿他的文章应付秋试?”
三衙内摇头,肯定的说:“现在应该不知道。不过我不清楚东京府把秋试的题公布出来后,他会不会注意到。”
容国公手指刮了刮下颚上的胡须,沉思片刻,道:“只要不是偷的题就不是什么大事,你也不要太害怕了,不就是个举人考试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谭夫子那边你暂时不要去和他见面,我让人摸摸他的底细再说。另外我去东京府打听一下你具体的名次,看看到底考了多少名。如果没过就不说了,如果真的过了……”
“嗯……真的过了你就受着!”
“谭夫子那边你不要担心,爹会帮你把他摆平。还有就是以防万一,太学那边……暂时不去了,你……装病吧。我会替你告假一段时间,再专门给你请一位好点的夫子,你也用心的好好学,学点真东西。毕竟你的年龄太小了,十四岁的举人说出去总会让人刮目相看的,也别搞得太丢人了,装也得装的像点。是吧!”
“哈哈哈!真的是瞎猫撞墙死耗子的运气!你这运气要是上战场,那可真真的是一员福将,阎王说不定都会躲着你走!”
父亲没有吵骂自己反倒是一幅开心的模样,三衙内一颗心落地,跟着也高兴起来。欢快的说:“爹,这事真的不会有人抓咱家把柄?”
容国公打包票道:“不会!这才多大点屁事,一个举人而已!你又不是偷题考的,只要那个谭夫子不认,谁能说你作弊!”
抬手拍拍小儿子的头,语重心长的教育:“三啊,这次的事就这样过了,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天底下没有捷径可走,也没有永远的运气,成绩都是汗水洒出来的,只有自己实力够了,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也才能守的住自己拥有的东西。”
“秋试的事只有你我父子知道,不要告诉你娘,也不要再让其他人知道。听清楚没?”
三衙内用力的点头,保证到:“知道了。爹!”
父子俩说的很好,可老天爷怎么会轻易让天随人愿,事情不可能像容国公说的那样发展。等他辗转打探到东京府秋试的名次时,如遭雷击!
而此时距离离东京府放榜也只剩下一夜的时间,容国公不可能改变任何即将成为事实的事情。
这事情就是:三衙内考了今年秋试第一,拿了解元。
容国公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样的结果,这真是他说的“连阎王都躲着你走”的运气。
容国公心急如焚也不能离开军营回家,只得让心腹带一军医连夜回府,传信给家里的小儿子继续装病,对外宣称:“三衙内病情加重,不宜见人!”
国公夫人接到丈夫的信莫名其妙,纳闷小儿子明明好好的,丈夫为啥要让孩子装病。多不吉利!
纳闷归纳闷,国公夫人还是一丝不苟的照着丈夫的吩咐去做。军医住进三衙内的小院,小院暂时被隔离,不允许闲杂人等打扰。
容国公府的暗流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主要是三衙内从秋试过后一直在病中,在外界看来并没有什么变化。
直到第二日东京府放榜,负责传递金花帖子的报录人敲锣打鼓来到容国公府讨赏,全府上下才知道他们的三衙内考了个解元回来!搞得报录人奇怪的不得了,一再问:“你们三衙内参加秋试,府里都没有去看榜吗?”
容国公府真的没人去看榜。
国公夫人是认为小儿子考不过不在意,三衙内是头一天晚上知道了结果,害怕不敢去印证,而我压根就不清楚放榜的时间,剩下的人更不会操心这事了。
国公夫人手里拿着金花帖子还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儿子自己清楚,儿子的水平怎么可能得秋试解元!她逮住报录人连连确认,才真的相信她的小儿子考中了第一名。
国公夫人在堂屋待立了许久,心头说不出的酸甜苦辣。别人家的孩子得了解元肯定是欢天喜地,可她家……她不敢确认小儿子的解元一定有猫腻,可也意识到丈夫应该提前就知道了这个结果,不然也不会有昨晚的安排。
那小儿子呢?知道还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考出来一个解元?解元和大白菜一样不值钱吗?谁想考一个都能考一个!
她感觉金花帖子有千斤重,吃力的来到三衙内的小院。
小院里安静的掉一根针都能听见,北屋里更是黑洞洞的,如同吞噬人的恶魔大嘴,让人心生恐惧。她抬脚试几试,也没有勇气踏上小儿子北屋的台阶。
北屋里三衙内已经呆坐了一夜,目光呆滞披头散发,害怕的披着被子打哆嗦。
昨夜他接到父亲的短信,简单的“第一”两个字如同利剑直插他的眼珠,再也移动不开。
“怎么会这样!怎么就拿了第一!”
“婴宁!婴宁!你说说啊!怎么会得第一,怎么会拿解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