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六章：成人之美
双方达成合作，凡妮莎付出比市肆低的价格拿到羊肉，小柱得到比卖给收购商还高的价格卖羊肉，拿到东院肉食的供应权。mloveyuedu
双赢，皆大欢喜！
就在大家都以为完事之际，谭玘说话了：“翁主，小生不才，也想要帮下手，不知可否？”
我疑惑的看向他，迅速思索：东院和杨府的肉食交易，我也只是起到一个媒介作用，人家搭上线就没我什么事了。我都没事了，他掺合进去，不买也不卖，能做什么？
他表面冲我解释，意思却是剑指凡妮莎：“凡妮莎姑姑刚接手东院采购这一块，不知有没有帐上的人手。”
“采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看着是些针头线脑的小事，花的钱日复月累却不少，账上的猫腻偏还多。如果账面上一塌糊涂的话，不要说查账查不下去，连追查都是一笔糊涂账，被人糊弄自然不在话下。”
“我如今身体大好了，闲着也是闲着，如果翁主同意、姑姑不嫌弃，我愿意听从翁主差遣、帮姑姑暂时理下帐，免得姑姑手忙脚乱。以后等到姑姑选好合适的人了，接手也快些。”
凡妮莎现在基本上已经能够大致听明白梁人的话，就算是谭玘说的蹩脚梁人官话带有南方口音，她还是第一时间明白话的意思。狂喜道：“好啊，好啊！”
“我正缺账房呢！你就是及时雨，雪中送碳，太好了！”
看向我，似是征求我的意见：“扎图自从做了那个大夫，整天不见人影，不知道都在忙啥，连翁主找他都不容易。我好容易逮到他，谁知他竟然跟我说‘用我们带来的人管这种账是大材小用，杀鸡用了牛刀！’”
“你说说，他说的这是啥话，气人不！”
“可是吧……哎，我自己吧……管翁主屋里的东西还行，管这种采购的帐……那是赶鸭子上架——实在是为难。”
“我今儿来你这儿这一趟太好了，啥问题都解决了。哈哈哈……”
是，她是啥问题都解决了，我却是郁闷了。我感觉我不仅成全了杨府，还成全了谭玘！
谭玘正发愁怎么攀高呢，东院采购给了他一个通天梯，他踩着我这个梯子就上去了，搭上了加永玛这条船。加永玛可是实打实的真翁主，不像我这个挂羊头卖狗肉的假翁主。唉！
叹气，我总是成全了别人。
成全就成全吧，谁让我心善呢。我沮丧着唱：“哗啦啦，哗啦啦，我是快乐的善心小狐狸……”
我是快乐，真的快乐！我跟着谭玘写大字，听三衙内抚琴，不发愁吃喝不发愁没钱，日子过的舒心，笑容灿烂。
天底下有快乐的人就有不快乐的人，三衙内就是那不快乐的人。
他不快乐的原因是普天同庆，朝廷开恩科增加了一场秋试。身为国子监的生徒，但凡有秋试，哪怕是刚入国子监的生徒，也是压历山大。三衙内能快乐才怪！
梁国普天同庆杞王封太子。
梁皇老儿在大儿子陈留王去夏国之际，册封二儿子杞王为太子。这要说和我是没有关系的，可我莫名被杞王设计，差点被他献祭给梁皇，现如今他做了太子，我……不得不考虑是否还能再继续享乐下去。
何去何从？我有退路吗？
我不知道！
我找不到回张家村的路、脱离不了宿主的身体、除了王服没有适合的婚姻对象……想到王服，我貌似从为他妹妹说亲后，再没见过他。
“嗨，想什么呢？眉头皱的那么紧。你现在还有比我还发愁的事？”
三衙内拿毛笔头捅捅我的胳膊，肉眼泡耷拉着，一副哀怨的眼神，满满的颓废情绪，似是世界末日来临了。
秋试是他的考试，我也没有考试经验，帮不上他任何忙。
“谭玘不是跟你说怎么考试了嘛，国公爷也没说让你今年去下场参考，你怕啥啊！”
或许是其他部位的肌肤太白，三衙内的脸色泛出不健康的青。
“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后年是三年一次的正试，我不可能两次秋试一次都不下场吧！今年不参加明年总要试试，那我还不如今年就去试试，好歹多一次尝试的机会，多一次累积考试经验。”
“我爹是武状元，我不说当文状元吧，总不能以副榜的身份入仕，给我爹丢脸。唉！发愁啊！”
“我明知道考不过，还要去考……呜呜呜……还必须去考……呜呜呜……”
虽说没有真哭，三衙内的表现和真哭无疑，我内心跟着一阵阵的波动，感同身受，不由自主的帮他出主意。
“能不能找人替你考试啊？谭玘是贡士，让他替你考试如何？”
三衙内看智障的眼神，看我足足半柱香才道：“东京府秋试的考点在贡院。贡院你听说过吗？就是省试的考场。省试你应该知道，谭夫子就是通过省试拿的贡士功名。”
“贡院是我朝监考最严格的考场，冒名顶替的生徒一旦被发现，处罚也是最严厉的，替考和被替考者都会被扒去所有功名。我可不想为了一场秋试身败名裂，再把我家的荣辱也搭上。如果用冒名顶替，我宁愿碌碌无为。”
三衙内的形象顿时高大不少。
我再次建议：“天下文章一大抄，那……让谭玘多做几篇文章，你多背背，考试的时候万一碰上一个，不就好了。”
三衙内也不看我了，一头栽在石桌上，绝望的呐喊：“这种概率就像瞎猫撞到死耗子，做梦才有可能！出题的大人怎么可能把考试题出的和往年一样，谭夫子做再多的文章，也不可能完全和大人们出的考试题一样啊！呜呜……呜呜……”
“再说谭夫子是江宁人，秋试是在淮南东路江宁府考的，他熟悉他家那边大人们的出题思路，未必也熟悉东京府的大人们。就算是谭夫子参加了礼部的省试，秋试和省试怎么会一样，东京府大人们的出题思路他还是没有接触过啊！”
三衙内散发的绝望气息，影响着我的情绪，我感觉自己的胸口也憋的难受，脱口而出：“把东京府大人们出的题目拿给谭玘，让他照着题目写一篇文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