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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0九章: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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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位官娘子送嫁的时候坐的是王家的轿子,她们在杨家吃好喝好并拿着我送的礼品,又乘坐轿子回了王家,她们还要向王家复命呢。mloveyuedu

    王家的酒席还在进行,流水席嘛,就是有开始没有结束,会一直上菜。有跑堂的收拾了吃完的空碗空盘,继续按照这一样菜补充上新的。客人只要是能吃的,可以一直吃下去。这种情况下可想而知,吃的最快的就是鸡鸭鱼肉。

    王家这次是下了血本置办酒席,虽然席面也分了三等,但总归是肉食是最受欢迎的,不限量的情况下,哪怕是煮白肉,都是被最快吃光的。不管是有身份的还是没身份的,全都是可着劲的吃个肚圆。

    难得一遇啊!尤其是还在过年前这档口,吃了酒席能省自家三天的饭菜,谁还顾得形象啊。

    王家待客请的人,差不多都是生意场上的同行、铺子经常遇到的吏、王家几位出嫁女的婆家人、街坊邻居、自家店铺里的掌柜的、账房、伙计、老家的亲戚……总之,能想到的人都请了,不管有没有带礼品,都邀请过来吃酒席。

    这样就难免有一些鱼龙混杂,不过好在卡在腊月二十八,马上要过年了,真正借机耍酒疯的人倒是没有。梁人的观念里,过年是最重要的节日,谁也不想在过年时触霉头,因此哪怕是牛二之类的人,也不想这时候和年过不去。

    根据王服的安排,王家请的客人不是一次来的,是分在八天来的。因为连着过年,等于八天都是流水席。八天流水席,哪怕是勋贵做到的都不多,王家这样,会因为这一场酒席闯出来名,这是王服真正的目的。

    王家宴席主桌上的都是硬菜,这让三女婿十分不舒服,这些平时连他都难的一见的菜,今天酒席敞着上,他吃着喝着就开始嘴把不住门了。

    这一桌他坐的是下首,平时在王家他哪受过这样的待遇,喝了二两酒,脸一红,对着身边的二女婿父亲就喷开了。

    “王家这是巴结上了权贵,卖女求荣!人家爵爷根本不甩他们,迎娶连个响器都没有,他家还只当自己攀附上了高门大户。我呸,不知道去了人家到底是做新妇,还是做新娘(妾)呢!”

    话语不可为不恶毒!

    他还不知道王家嫁二女,花轿走的时候,他端架子坐在花厅没出去,没看到两个新娘。

    二女婿父亲是一辈子在有司里混的吏,老奸巨猾,他坐在三女婿旁边,见三女婿这样知道他喝醉了。

    他可不敢让三女婿在这个酒桌上发酒疯,酒桌上还有四位官在呢。借着搀扶三女婿,招手一个跑堂的,“你家三姑爷喝多了,把他搀扶下去休息,给他喝点醒酒汤。”

    原本把三女婿安排在主桌上就是因为怕他闹。

    以往王家酒席,三女婿都是主桌上首,家里只有这么一个秀才,全指望他争脸呢。可今日不同往昔,主桌多了四位官,且都是进士出身的官,秀才在进士眼里是狗屁,三女婿在主桌势必会被嘲笑。

    可安排在别的桌也不行,别的桌不是吏就是商人,都是三女婿历来看不起的人,安排了三女婿也不会去坐。

    酒席要的就是人多围一起吃,王家不怕他吃,问题是单独给他自己开一桌,那样更难看,真真左右为难。今日宴席,三女子成了无法安置的麻烦。

    三女婿今日可以预见的难看下场,王佼就提前央求了二女婿父亲,让他多看着点三女婿,一旦三女婿发酒疯,立马就让人拉他离开。故此,三女婿的座位就没有挨着四位官,而是坐在主桌下首,和几位女婿父亲们坐一起。

    二女婿父亲之所以这样热心帮忙,那是有原因的。

    二女婿跟他父亲说了王家要给出嫁女补嫁妆的事,二女婿父亲高兴的心花怒放。他早看中了一块绝户的地,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占为己有,现在王家给出嫁女补嫁妆,正和他梦寐以求的愿望。

    人有所期待才会有动力,二女婿父亲在王家格外卖力的帮忙,一点也没有把自己当成亲家摆谱。且他还拉过来同样当吏的兄弟,一起来王家负责陪客。

    他之前一直希望兄弟家的儿子能娶王六妹,无奈侄子看上一为落魄官家小娘子,他费尽口舌、磨破嘴皮、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希望能让兄弟说服侄子。可惜正在他们犹豫阶段,王家女要嫁天波杨家的消息传来了,他后悔的跺脚。

    所以他说啥都拉着他兄弟来帮忙,让他兄弟切身感受一下王家的财力,让他侄子后悔去吧!

    不清楚他侄子后悔不后悔,杨府四老夫人是真的后悔了。王氏姐妹带来的一万两银子,由三房和六房分了,一分也没有归到公中,这让她后悔的脑仁都是疼的。

    成亲第二天,善秀在认亲聚会上强硬的宣布了他的决定:王氏女带来的一万两银子,归三房和六房所有!

    王氏女嫁妆店铺的盈利和田产的盈利按照惯例都归公中,剩余的金钱也应该也按照惯例操作,不能让娶媳妇的三房和六房一点都不留,杨家没有这样的规矩。

    一万两说白了是他的卖身钱,应该归他支配!不服气的自己也去娶个商女,不能把他卖了别人数钱他啥也捞不着!

    他甚至还把六老夫人的决定也改了。

    之前芹姑奶奶从家里拿走五百两,六老夫人为了公平起见,决定出嫁女都补五百两嫁妆。他改为各房都分五百两,不管有没有出嫁女,每房都分五百两。至于这五百两是否补给出嫁女,由各房自己决定!

    他这样改的理由是:第一,过年了,大家都没钱,只补给出嫁女其他人没有不妥。公中没有那么多的银钱,又不可能都给,不如按房头统一给,这样更公平!

    第二,出嫁女们的日子比杨府好的有、差的也有,都给五百两的话,差的还好说,好的却是没必要了,还不如让各房自己决定是否补给出嫁女。再说,女婿们也有好坏,比如芹姑奶奶的婆家,家里省吃俭用的钱贴白眼狼,太不值得!

    他这样宣布立马就有五老夫人支持她,因为五房没有出嫁女。七房也没有,但是七老夫人没出声,五老夫人就代替七老夫人说了“赞同”。

    六老夫人弃权。

    四老夫人反对也就无效。

    四房出嫁女最多,本来可以得几千两,现在只有五百两,当然她不同意了。

    四房是杨府最穷的一房,因为四老太爷在府中没有任何私产。

    二大老爷回归杨府认亲的时候,吃喝用度都是公中的,哪怕是老太君在世时,也没有给他什么私产。

    老太君去世前才给他谋了一个八品小官,算是给了他安身立命的饭碗。

    之后他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官职也不过勉强升到了六品,就这别人还是看在杨府的面子上,才给他晋升的机会。

    四房财产不多子女不少,二大老爷有二子三女,大郎成亲又有三子一女,二郎成亲也有二子二女。所以,四房没有办法分家独立出去,必须依靠杨府这棵大树养活一房众多的人口。

    四房二大老爷不可当面和善秀一个孙辈争吵,他只问善秀:“你说的五百两从哪里出?”

    一房五百两,七房就是三千五百两,公中账面上哪有这么多钱。

    善秀不卑不亢,开始算账:“回二爷爷,之前王家表示诚意送来一千两,我斗鸡这几个月挣了四百两,大官人给郡主送年货送来三百两,九太姑奶奶送来三百两,部曲们给我随礼总共是六百四十两,八太姑奶奶家今年的礼车还没到,根据往年的情况我估计也是三百两,这样就是两千九百四十两。”

    “抛去芹姑姑拿走的五百两,再抛去三房的五百两,其余各房分过五百两还剩余四百四十两,这个钱用来过年,正好!”

    二大老爷一口气闷在胸口,上不上下不下,憋的难受。

    他这一房因为血缘关系注定做不了杨家的当家人,老太君宁愿让六房身祧六房,也不让他这一房做其他房的嗣子,他再抱怨也没辙。

    要是能让他选,他宁愿不回来认祖归宗!

    现在想这些于事无补,都过去几十年了,他早已看淡了,心也静了。

    无奈的说:“好,就按你说的办。”

    四老夫人见丈夫并没有提出来质疑,还是不想放弃,做最后的挣扎。

    “等等!”看向六老夫人,质问:“大嫂说给五姐(三小娘子)的嫁妆增加了一个铺子和院子,那以后姐儿们出嫁,是不是都是这规格?”

    不等六老夫人说话,善秀答道:“二祖母,我来回答您。五姐的嫁妆还按之前家里定的一千两,以后家里有铺子好过了,会考虑增加个几百两,但是五姐这次就不考虑了。”

    “我已经和三母亲商量过了,我奶奶给五姐的许诺,都从大王氏(王五姐)带的五千两里出。大王氏带来的铺子和院子不动,用她带来的钱买一个铺子和院子给五姐做陪嫁,再加上我奶奶许诺的文银,基本上五千两也就不剩什么了。”

    四老夫人惊呼:“怎么会这么多?铺子和院子有那么贵吗?”

    善秀耐着性子解释:“一千五百两的文银和五百两的首饰是我奶奶许诺的,剩下铺子和院子的如果按照大王氏陪嫁的作价,最便宜的一处都有两千两,三千两还不够买两处呢。所以大王氏掏自己的私房钱五百两,添上才买了两处。”

    四老夫人张几张嘴,嘀咕了一句:“现在的院子这么贵吗?”

    二大老爷听完善秀的说辞,更恼怒四老夫人拒绝娶商女了,吆喝四老夫人:“好了,都回去了!”

    三房嫁女直接花去五千五百两,还说啥啊,说多了都是气!

    杨七姐来找我时,胖乎乎的骨瓷脸愁容一片,惹得我心疼的按住揉搓了一番。

    她微叹气:“翁主,你说说我能不能嫁进杞王府啊?”

    我好奇的问:“你为什么一定要嫁进杞王府?”

    她向下躬身趴在桌子上,发愁的说:“杞王府有钱啊。我家穷,没有钱给我准备嫁妆,嫁到杞王府就不需要嫁妆了,嫁妆都是宫里准备的,进去之后还能发钱贴补家里。”

    “晕!”我惊呼:“你这观念都是谁传输给你的?要是这样干脆嫁给陈留王得了,陈留王才是十六家商铺之首。”

    七姐茫然的看向我,认真的说:“翁主你不知道吗?陈留王是不纳夫人的。”

    “呃?”我真不知道,没人告诉我啊。

    “陈留王和王妃很恩爱吗?”

    她摇头,“不清楚。只是都在疯传,陈留王生母去世的时候,对天发誓,‘以后生生世世不做妾!’陈留王为了纪念他生母,许下‘绝不纳妾’的誓言。”

    我忍不住调侃:“那要是以后陈留王遇到他喜欢的女子,难道休了王妃吗?”

    七姐两眼瞪的溜圆,溜达了左边又遛到右边,小声说:“翁主,你可不能这样说,让人听到会说你这话是大不敬的话。”

    好吧,“大不敬”也是重罪,我心领她的好意了。

    “翁主在吗?”

    屋外传来询问声,石榴出去查看。

    “翁主,三娘子和六娘子来看您了。”

    随着石榴的吆喝声,王五姐和王六妹偏头绕过门帘进来。

    今天是她们成亲的第二日,这么快她们就来看我了,我有点小惊喜。

    五姐之前来过我的房间,对房间布局熟悉,对我施礼后找凳子坐下。

    六妹比五姐就腼腆多了,跟在五姐身后,就像小孩子跟着大人,遮遮掩掩躲躲藏藏,五姐做什么她做什么,完全没有主心骨一样。

    她不仅人比五姐显得娇小,长得也跟没有开放的花骨朵儿似的,粉色的绣花绸面褙子,穿在她身上就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大概是七姐也看出来了,把面前的食盒推给她:“六嫂,尝尝这个,这个很好吃!”

    二女都是及笄的人,我也分不清谁的年龄更大,遂不掺合,由着她们自己去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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