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盒饭小说 > 其他小说 > 狐婴宁 > 第一0四章:发烧

第一0四章:发烧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小生带回来一个石破惊天的消息,一个多月前,二爷随着梁国文庆公主的送嫁仪仗队伍,出发去了夏国。爱阅读

    我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出神了良久,才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小生也是见过我和二爷相处的,不忍心的说:“大概要一年半多不到两年的时间。棋哥儿说十月底出发,走到草原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能错过路上大雪封山的路段,到夏国估计已经是夏季了。”

    “送嫁队伍回来人少,赶路的话会在秋季返程,这样路上就会遇到大雪封路的事,行走艰难,带队的陈留王应该不会选这个时候回。他们应该等到来年春季再动身,避开冬季大雪天,走的快点到家就是夏末秋初了,不耽误赶上八月十五吃月饼。”

    晕,这样算下来可不就是快两年嘛。

    我想起来我之前的奔跑速度,我没有测试过我会有多快,但我想要是我跑去夏国,绝对用不了这么久的时间。

    两年啊,想想都恐怖。

    两年也就是意味着:从现在起到二爷回来,在近两年的时间里,我若是再遇到什么危险,没有人再像他哪样救我了。我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安心的生活,我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不让林翰林哪样类似的事再发生,保证自己全换的存在。

    我莫名感觉不安,我从来没有像此时这样感觉他是我的依靠,哪怕是到梁城后他并没有见过我几次,依然是有他在我就是安全的。

    可现在他离开了,他就这样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了,就这样默默的放弃了我,把我丢在群狼环伺的梁城,不要我了!

    对,他不要我了!他放弃我了!他就这样把我扔了!

    我盯着门口的门帘,门帘由于背靠着光线处于黑暗中,就如同我现在的心情,很黑暗,不见底!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盯着门帘看了多久,久到眼睛发涩有些疼,我抬手揉了揉,眼眶莫名的跟着湿润了。湿润的雾气很快滋润了酸涩的眼睛,眼睛是不疼了,眼眶却疼的红了,我还是输了!

    我终究是输了!

    小生没见到加永玛,凡妮莎只带着石榴去见了,给我带回来加永玛的一封信。

    信中让我好好修养身体,说四王子已经带着送亲队伍回草原了,我若是想回草原,只能等以后朝廷和草原来往的队伍了。

    她应该是想着我经历了林翰林的事,肯定不想再在梁城待了。可她没有想过,草原我就能回去吗?

    假设宿主原神还活着,她是被三王子逼婚才离开草原的,好不容易脱离了苦海,她怎么可能再回去。更何况现在身体的掌控权在我手里,我本就不是草原人,我要回的是张家村。

    石榴大眼睛忽闪几下,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不耐烦的说:“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她大胆的纠正我:“翁主,后一句您以后就不要再说了,只说前一句就可以了。”

    好吧,她是越来越大胆,竟然管起来我了。

    她道:“凡妮莎告诉我一件事,我不清楚要不要转告翁主,说了怕您伤心,不说貌似您还不知道,这样以后会吃亏的。”

    我再次重复:“有话快说!”

    石榴满意我的改变,也没有卖关子,直接说:“凡妮莎说国公府的二衙内定过亲了,未婚妻是他二姨家的表妹,还是四品官家的嫡长女。”

    消息是让我有点吃惊,但远没有刚才听说二爷去了夏国那么震惊,仅仅是呆了片刻,出神了一会儿,我问:“然后呢?”

    石榴尴尬的探头看看我的脸色,并没有她期待的那么失落,甚至刚才还红红的眼眶现在已经是淡淡的粉色。带着小心弱弱的说:“翁主,您别难过……”

    我不想听到安慰,我又没有做错了什么!抢过话头:“我不难过!二爷定没定过亲和我没有关系。”

    为了坚持我心中的不难过,我又坚定的补充了一句:“他和谁定亲都和我没关系!我和他仅仅是认识,不,不对,应该说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报恩有的是办法,我不会以身相许,我没想过要嫁给他。”

    最后一句说的少气无力,严重的底气不足。

    我是真的真的真是没有想过嫁给二爷,容国公府的门槛,岂是我一个外邦孤女能够够的着的,这一点很早很早之前我就十分清楚,所以我才会选王服啊。

    既然什么都道理明白,我不知道我的眼泪为什么非要不争气的流出来,但我的心真的不难过,没有人类形容伤心时那种撕心裂地的疼。

    石榴递给我手帕,小心劝解:“翁主,您想开一点,缘分这事不是自己喜欢了就行的,要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我一点也不想听一个不懂我的人在我耳边呱噪,更加不耐烦的说:“你出去吧,我想静一静!”语气里还夹杂有恼羞成怒。

    我恼怒我为什么这么不争气,明明我没有想过嫁给二爷;明明我清楚我和他根本不合适;明明这一切就是根本不存在的事,为什么眼泪还是不由自主的流出来,让别人误会我是为情所伤。

    我承认我有那么一丢丢的喜欢他,但这也仅仅限于喜欢。在我一百多年的生命时光里,没有人像他那样对待我,他是第一位这样对我亲近的男子,我喜欢他也是正常的。但绝不是非他不可,如果这个人换成其他人,我想我也是同样喜欢的。

    就比如王服,王服对我很好,给我我需要的钱,我立马就想到了要嫁给他,这是很正常的啊。但二爷却不是这样的情况,我内心很清楚,不管是哪种身份,翁主或者是秀才家的小娘子,门第悬殊是我和二爷之间横隔的天河,我迈不过去的。

    我没有加永玛她爹那样的爹,我爹就是一个穷书生还死一百多年了,我身后没有任何可以依仗的势力,让我可以昂首挺胸从容国公府的大门迈进去。

    我和他不可能在一起!

    不过没关系的,我也有我的长处,我有漫长的生命岁月,可以做我想做的事情,只要我慢慢积攒够了实力,我可以等下辈子的二爷长大。

    这辈子我得不到他,不能与他举案齐眉,那就下辈子。下辈子再遇到他时,我想我绝不会再是需要他保护的孤女了,我一定能堂堂正正走进高门大户的正门。

    我不用管他这辈子娶的是谁,只要他的将来都是我的就好。人都是这样吧,用精神胜利法安慰自己,眼前的失败和不如意,都会被将来的胜利所掩盖,胜利终将是属于我的!二爷终将也是我的!

    然,我再开解自己,替自己开脱,终究改变不了一个事实,我又一头栽下去,昏倒了。

    杨府又是一阵的忙活,大夫用各种办法替我退烧。

    我发烧了,是真的发烧,而不是珠子燃烧的火焰热量。是一百多年来我第一次发烧,我自己也感觉烧的莫名其妙。

    我烧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浑身烫的火炉一样鼻眼冒烟,全身通红通红像煮熟的大虾,烙铁般的冒着热气,恨不得把被子烤焦。

    降温的面巾放到我额头上,很快就会被蒸干了,看到大夫直摇头说:“这样烧下去,人脑子会烧坏的!”

    整整一天一夜,排风和石榴不眠不休,轮番挖屋外的白雪,包在手帕里为我搓身体降温。

    说来也是奇怪,我昏倒后梁城开始变天降温,东北风刮的地动山摇,呼呼呼鬼哭狼嚎一般,带着拐弯的哨音,听的人胆战心惊。

    也就是一刻钟的时间,天色阴沉乌云翻滚,似有百万天兵天将围攻梁城,从南天门浩浩荡荡杀过来。

    天空瞬间暗的和夜晚一样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丁点的星光。好在这时已经到了傍晚时分,人们忙着躲避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并没有人注意到天色黑的不正常自然。

    大片大片的雪花疾疾从天上喷发下来,随着呼啸的北风一起,打着旋一股一股的凝聚力量,再不是温柔多情的慢悠悠飘洒,倒像是天兵天将的武器,刺向人间大地。

    雪又多又急,很快覆盖地面。之后一层一层的累积,从一指厚,很快堆积到一扎厚;从盖过脚面,很快攀升覆盖小腿,周而复始的累积,让匆匆忙忙躲进被窝的梁城人都没有注意到。

    等梁人发觉到雪太厚时,已经是后半夜快天明了,而这时候的雪,已经小了很多,漫天飞舞的雪花真的是温柔的浪漫的精灵般的飘飘洒洒,和天女散花一样美丽动人,让人一点也无法和昨夜的暴风雪联想在一起。

    我的烧经过排风和石榴的悉心照料,渐渐的凉下来,不似刚开始那么烫了。

    小脸退去火红,残留粉红,身体也能躺平不佝偻了,只剩下嘴唇周围一圈一圈的起燎泡。

    一个个燎泡饱满圆润,一碰生疼,哪怕是排风用针一个一个刺破把里面的水挤出来,燎泡还是不等旧的下去,一个接一个的又冒出来新的,让她的手都不忍心再扎下去了。

    我的嘴巴周围已经被她扎成蜂窝了,不了解的人还以为她在对我实施酷刑。

    石榴一勺一勺的为我灌红糖水,几乎都没有闲着。也得亏她这样精心,不然就我烧的温度,没有大量的补水早脱水了。

    红糖是药,杨府并没有多少储备,我喝的红糖要感谢为我看病的惠民药局的大夫。

    昨晚杨府府医对我的高烧束手无措,六老夫人当机立断让人拿着国舅府的名帖,冒雪去惠民药局请人。

    也得亏惠民药局是朝廷开的,药局十二时辰都有当值的大夫。大夫见了曹国舅的名帖自是不敢怠慢,根据杨府管事的描述,拿了一些常备药坐车赶往杨府。

    也是真够难为这位大夫了,他所知道的降温办法都用了一边,仅仅是让我表皮的皮肤看似粉一些,表示温度降下来了。可等不了多大一会儿,在我的皮肤把凉气吸收完之后,皮肤转眼之间又很快呈现发烧的红色。

    这位大夫不愧是悬壶济世的医者仁心,治病救人的人道主义心态,丝毫没有气馁,细心观察缜密思考,在发现室外的雪能遏制我的高烧后,让排风和石榴为我包雪降温。

    经过排风、石榴的忙活,我的高烧渐渐被控制,温度不再继续攀升,并且慢慢的下降。直至第二日的中午,我的小脸才恢复成和白雪一个颜色,通身也是冰凉的不再融化雪花。

    以至于排风吓得问大夫:“这也太凉了,翁主不会冻出来好歹吧?”

    已经近一个时辰了,我的肤色都是惨白的,大夫肯定的说:“翁主的烧应该是退了,可以给她换床被子裹着,再观察观察。等她醒来小解,就是彻底的退烧了。”

    他说的很正确,我很快睁开眼,哪怕是精神不济萎靡不振,也没有再继续发烧。

    柿子拉着我的手哭,“翁主,你可不能再这样吓人了,你都快把我吓死了。没有你我会被送回家去的,家里饭都吃不饱,翁主,我不想回去,你可不能有意外啊!”

    石榴从后背用力的拍她一巴掌,喝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胡说八道什么!翁主自是吉人自有天相,哪里是你我这等贱命可比的。再敢胡说八道,撕了你的嘴!”

    柿子胆怯的闭嘴,眼神怯气的望望石榴,爬到床里面,和酒儿一起坐被窝里给我暖被窝。

    我望着石榴布满红丝的眼睛,也不忍心说她什么。她为我忙了一天一夜不曾合眼,我岂能为了一句话去说她。

    不忍心的劝说:“你也去睡会吧,看你眼睛都成兔子眼睛了。”

    她不以为然的摇头,“不用,我不累。排风姐已经去睡了,我再去睡你跟前就没人了。”

    “有柿子和酒儿呢,没事。”

    她朝着床里面瞪一眼,撇嘴道:“指望她俩还不把人气死啊,一个比一个没用,有跟她俩遐气的空,我还不如自己做呢。”

    我呵呵笑了一下,随她去了。

    正如一白遮百丑的道理,有这一天一夜照顾的辛苦,其他什么都不是事了。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