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章:牛二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错过了你可是要后悔一辈子啊。Шwwl〇veuedum瞧一瞧看一看了啊,哎哟,这不是大头兄弟嘛。兄弟,过来压一注了啊,马上就要开场了,捧捧哥哥的场子。哥哥我今天点背,别人都好几场了我才今天头一遭开张。图个吉利,来来,兄弟,多少钱都行,压一注。这两只鸡不分伯仲,你都可以押了试试……”
牛二当的鸡头还在拼命的招揽下注,真的假的是忽悠住了不少人,只可惜来鬼市的都是穷人,能押的注也不过是几文钱,还是掂量了又掂量,斟酌了又斟酌。
眼看着时间一刻钟一刻钟的过去,牛二还没有停止招揽开场的意思,天空火辣辣得太阳光直射,这里还没有一棵半棵的树遮阳,豆大的汗珠从我的额头顺着面颊淌。
尽管天气已经比前些天凉快多了,可是白日的气温还是很高的,尤其是正当午的时候,鬼市的气温比周边高很多,我渐渐没有了耐性,实在是忍不住了要爆发了。
看看对方主家也是同样的不耐烦,我先行出言:“哎,鸡头,你这招揽到啥时候算头啊,总不能一直这样等下去吧?”
牛二头也不回的敷衍,“快了快了,马上就好。”
就知道他不会把我一个小姑娘当回事,继续催促:“你看看旁边别人的坑,都开第二场了,人家可是比我们定的还晚!”
牛二感觉出来我的不满意,不带一点缓冲的,满脸的横肉立马堆起来,一副想要揍我的架势,准备对我表示点厉害让我闭嘴。
呵,呵呵,呵呵呵!我好怕怕怕啊!
如果是一般的小女孩,一定被牛二外表的凶模样吓唬住了。这个天了他还光着脊梁,脊梁不是像别人一样光滑,而是坑坑洼洼很多疤癩。
疤癩明显不是一日形成的,且有些疤癩上还有蜘蛛一样撮巴,蜘蛛腿一样向外延伸的疤痕,让人看着就起了鸡皮疙瘩。
他天天晒太阳的缘故,有些疤癩成了和他皮肤一样的红黑色,有些疤癩可能是才结的,竟然是粉红色,在暗红色的光脊梁上特别的刺目。
面对这样的人,我不是怯气,我是充满斗志,他成功的把我惹毛了!
我好歹也是一百多岁的狐狸精了,在山野上狩猎了一百多年,再不谙世事,也是杀的动物不计其数,和屠夫有一拼,和战士能较高低,血腥场面见过无数次。我会怕一个牛二?
呵,呵呵,哈哈哈哈!
怎么这么好笑你。
然,牛二并没有对我做什么,他被他媳妇一把拉住了。
妇人笑盈盈的对我说:“妹子不要急,开坑是肯定要开坑的,就是稍微晚一些。我们这也不是为了给你们拉押注嘛,参与的人多了,押的多,你们也能多赚个不是。”
哼,哼哼,怎么是为了我,是你成功的把你男人给救了!也是为了你们自己多赚点!
投注的人往罐顶的小口丢钱,妇人会给他们一个竹签,一会根据竹签分钱。押注装钱的罐是密封的,一般情况下是看不到里面有多少钱的,只有斗事结束后,才能查清楚钱。
妇人肯定是做熟了这一行,发竹签的时候默默记住了罐里的钱,才会让牛二一直吆喝下去。根据鬼市的规矩,我这场他们是抽十位数上的钱,每多押注一人,他们就能多收入十文钱。
哼,这种贪心之人,我从心里厌恶。
我准备出击,决定不惯着他们的贪婪。
我一点也惧怕这对夫妇。我身边除了小生,还有善秀以及他的仆人。这些都不说,就以我自己的性格,绝不是怕事之人,牛二这种威胁对我来说是雕虫小技,我不会因为宿主的身体虚弱会吃眼前亏,而惧怕的不敢吭声。
我是宁愿玉碎也会和他争斗的!
我一位百岁的狐狸精,要是被一个二三十岁的凡人给吓住了,岂不是有损我狐狸精的英名。再说,牛二这种人欺软怕硬,根本不是你示弱他就能放过你的,反倒是你示弱他会变本加厉的迫害你,这样的话,和他硬碰硬,才是上策!
我转身悄悄来到善秀身边,挑唆:“哥哥去押六十五文吧。”
六十五文对善秀来说可以忽略不计,他惊讶的是我精确的数字。心领神会的明白我这是准备做什么,对他的小厮小柱说:“去押了!”
我这边继续搅和,高声和对手主家说:“主家,一会不管是你赢了还是我赢了,都不能再找这样的鸡坑了。贪小便宜吃大亏,果不其然,刚才我们就应该去四文钱的坑,你看看人家现在第二场都快结束了。”
对手主家也是等的恼火,附和说:“是勒是勒,就不该便宜这一文钱。”
冲着牛二吆喝:“哎,我说,鸡头,咱能不能开始了?再不开始我就换坑了啊。不是我说你,真不是你这样搞事的,你这样不是瞎耽误事嘛!”
听到他的吆喝,最先押注的人也急了。太阳这样毒辣辣的在头顶照着,他们不会不热,人一热脾气就大,火气就会蹭蹭的上冒。
“是啊,是啊,开始不开始啊,不开始就退钱吧,不押了不押了!”
“哎,鸡头,开始吧,没有这样一直等的,这让人等到啥时候啊?”
“就是就是,这等的速度都可以去旁边押两场了,这不是耽误赚钱嘛!”
……
鸡头原本就是牛二,起初见我一个小姑娘说他,他便表现出来恶狠狠的凶样,吓唬我让我闭嘴。现在面对一帮男人们吆喝他,是实力的较量,他便立马认输,乖乖的低头认栽,完美的演绎一副欺软怕硬的嘴脸。
好说话的说:“好嚎——开始,现在开始!”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尤其是牛二这个群体,更是表现的淋漓尽致。他马上回来,吆喝着让两位主家准备。
我不清楚梁人怎么会产生牛二这类群体,也或许其他地方肯定也有这类人,只不过是梁城更明显一些,反正是我对牛二这类人从内心感到厌恶,有种苍蝇和蛆的感觉。
这就是那句话:越是最底层的人,越是对此自己实力弱的人凶残!
我暗暗告诫自己,如果不能回到张家村,一定要远离牛二这类人待的阶层和环境,绝不能和这类人为伍。
斗鸡开始了,我丝毫没有心情去观看,再说二花也没有什么花招,除了被对手撵的满坑跑,就是一喙定乾坤,再无其他花样了。
我把老黑扔给善秀抱着,转身退出围观的人群。
善秀跟着我来无非是要摸清我的底细,现在让他抱着老黑不是正好嘛。
还有小生,他照顾二花,哪里能替我再抱着老黑,给善秀抱也是不让小生为难,不至于照顾二花的时候力不从心。
随着开场,围观的人开始卖力的吆喝,比下场的二花还用劲的吆喝。
“叨它!”“叨它!”“叨它!”……
“打腿!”“打腿!”“打腿!”……
“哎……我说这个串种怎么一直跑啊,你这么肥跑的动吗?你倒是回去跟它斗啊!我可是买了你赢的,你这样下坑不斗是来跑着玩的嘛?哎呀我去!我这不是要赔钱嘛!”
“是啊是啊,我也是买的它。可你说说奇怪不,这个串种怎么下坑就跑啊?这不是坑人嘛!这样的鸡哪里是斗鸡啊,这就是芦花鸡啊!”
“输了输了,肯定输了!我就是看着它肥才买的它,想着它大怎么也有劲吧,没想到进坑它就跑。我看我们一块等输钱吧,这场又赔了!唉,今天运气不好啊!”
……
一样的剧情,一样的情节,一样的结局,二花就是这样一成不变!
我在二花一喙定乾坤后,随着剧情反转心情和过山车一样兴奋的手舞足蹈的押注者,来看牛二夫妻的笑话。
押注的罐被当着人们的面掏空,一大堆铜钱堆放在方桌上,散发着一股股发霉的臭铜味。
难怪有个词——铜臭味,原来是真的。
妇人开始先数铜钱的数量,二百零九文。她的脸色一阵苍白,汗珠开始从额头渗出来。她也顾不得晒了,一把揪下来头上的草帽,又重新开始数钱。
还是二百零九文!
善秀嘴角露出来会心的微笑,眼睛温柔的盯着我,手指轻轻的抚摸老黑身上的羽毛,一副洞察一切的模样。
众目睽睽之下,妇人只能用眼神四处寻找牛二。无奈这会斗鸡双方都在收拾清理自家斗鸡的伤,鸡头也要忙着打扫斗鸡坑,准备下一场都事,牛二根本顾不上她这边。
人们总是对分钱很敏感,她不敢公开喊牛二过来,也不敢再拖延下去,唯恐拖延下去生变故。他们在鬼市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样的事情绝不是第一天遇到,也不是最后一次遇到。
她开始发钱,先返款赢方的本钱。
善秀的小厮柱子上前取了我的本钱,也取了他们的本钱,整个过程善秀一直是看着我微笑。
等所有押赢的人本钱全部取回,接下来是算分成。
按照鬼市的规矩,坑主需要先从盈利里提走他们的抽成,再进行计算押注人的分成。可现在牛二的抽成是零,妇人尴尬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妇人不吭声不等于事情不进行,自有整天混迹鬼市的人帮她算。
“哎呀,这场坑主没抽成呀!”说着,夸张的吧唧嘴,发出“吱吱吱”的声音,好似替坑主惋惜,实则是看笑话乐开了花。
妇人大概也就是徐娘年龄,保养的还算是细致的面孔现在是一层汗水。她也顾不上形象了,在看牛二几眼无望后,抬胳膊擦汗水,开始发放盈利的钱。
盈利总共是八十文。根据鬼市规矩,押注百文以上,主家分走盈利的一半,即我先拿走四十文,剩下的盈利四十文,按照押注的多少平均分。
善秀拿走了二十文,我拿走了十五文,其他押注的是六人,可盈利只剩下五文,有一位押注者还是两文,我让小柱拿出来两文退回去,这样其他押注的人就能每人最少挣了一文钱。
皆大欢喜!
终于等到结果,善秀一双美目含情,笑呵呵的说:“多谢妹妹让我挣钱,我等会给妹妹买糖稀吃。”
他的话语还未说完,“咚”一声,旁边传来一声巨响……
我们同时转头看去,是妇人被牛二一脚踢飞到坑里,趴在坑里一动不动……
我本能的想要下坑,咬牙切齿的骂出来一句:“畜生!”
善秀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厉声喝道:“婴宁!”
死死抓住我不放手,让我动弹不得。
情况应该是牛二收拾完斗鸡坑,过来找媳妇询问抽成,闻听一分也没有捞到,怒火中烧无处发泄,直接逮着妇人出毒气。
他完全不顾一点夫妻情分,在妇人汇报后一脚就把妇人踹到了斗鸡坑里……妇人趴在斗鸡坑里半天还一动不动,可见牛二踹出去的力道之大!
真的是畜生行径!
不,说他是畜生真的是侮辱了畜生!
他对自己的枕边人都能下此狠手,足见是多么心狠手辣之辈,毫无人间的恻隐之心。
这样的情景我真的是第一次看到,之前张家村也有丈夫打媳妇的,可那都是夫妻双方都受伤,甚至于丈夫被抓的伤痕比妻子还多,绝对没有像牛二这样,一脚就把媳妇踹到起不来,往死里打的地步。
这哪里是打媳妇,这是杀人!
我腹中珠子随着我的怒气增加发光的亮度、发热的温度。热气顺着我的五脏六腑向我的头部上升,我的嘴巴、鼻孔、眼睛、耳朵成了散发热气的出口。
五官的其他部位表现不出来变化,只有我自己能感知温度的上升,但我的眼珠受影响很快布满血丝,也恨不得向外喷出来火。
最先感知我情绪变化的是老黑,它在善秀怀里“咕咕咕,咕咕咕”挣扎着狂叫!
“小妮,小妮,婴宁,小祖宗!你醒醒,醒醒啊!”
“小妮,小妮,你可别生气,不能生气的,赶快醒醒!”
善秀一只手抱着老黑,一只手还抓着我的胳膊,在老黑狂叫后松开我,双手努力抱住老黑,不让它挣脱开掉地上。因此并没有感觉到我体温的上升,没有发现我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