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师尊吃醋不要太别扭
白芷闷哼一声，唇间溢出一丝鲜血，吃痛地捂住胸口。
此时的她修为到底是过于低了，根本承受不住这股对她而言直近毁灭性的灵力冲击。
好在身旁的江离将她护住，二人一直退到洞窟边缘才堪堪站稳，调整气息。
好半天才稳下心神，白芷仔细查看空中那股灵气残留的气息，竟从其中辨出几分熟悉出来。
她皱了皱眉，暗暗思索，倏地一怔。
那蓝色光芒掩盖之下的，是至精至纯的火属性灵流。
而在她所了解的人里，在天道门能拥有这般精纯的火属性灵力的人，只有她的师尊，萧京墨。
“小白，你没事吧？可有伤着？”
略带焦急的嗓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身旁的江离一脸担忧之色，凑到白芷跟前，紧张地拉过白芷的手，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
除却担忧，江离眼里是深深的懊恼。
他实在不该这么莽撞就将白芷带来，连这洞窟藏着这么危险的阵法都未曾发现，她现在本就修为不高，要是白芷因此受到什么伤害……
他不敢深想，可能余生自己都会陷入深深的悔恨之中。
“我没事。”
白芷头有些疼，抚着额头甩了甩，脚步又有些虚浮起来。
江离见她状态不是很好，及时一把环住了她，白芷借着力道堪堪站稳，整个身子几乎都倚在了江离身上，余光却蓦然瞥见洞窟出口处的一个人影。
是面无表情的萧京墨。
她一瞬惊讶，试探性地开口：
“师尊？”
萧京墨怎么会在这儿？
她又想到刚刚那股精纯的火属性灵流，微微皱眉，一个想法慢慢在脑中浮现。
难道说……
落霜天这么多年来虽一直寒气弥漫，但冰本源之力一直都较为稀薄，若没有什么契机，按道理讲落霜天没理由突然间便寒气凝聚，出现冰之本源体。
是这一年以来落霜天才变得与之前大有不同，甚至凝聚出了冰之本源，想来是有人刻意而为。
结合那蕴含着火属性灵流的守护阵法，这个人多半就是……
萧京墨。
萧京墨接下来的动作印证了她的想法，他掠过他们二人，径直向洞窟中央那冰蓝清泉走去。
他走向那尚未成熟的冰雪莲幼株，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凑上前去，似乎是在检查着什么，眼神却根本没有聚焦，有些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背对着白芷二人，白芷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见他半天没有什么反应，不免有些奇怪。
这冰之本源多半是萧京墨的，并非无人之物，她自然不能再随便拿去，灵根修补还需另寻他法。
她们二人刚刚靠近湖面就被守护阵法逼退，想来也并未使这冰之本源受到毁坏，只是萧京墨为何这半天都没有什么反应？
难道那冰之本源竟出了什么差错？实在是不应该。
除非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被他人做了手脚。
白芷目光闪烁，移开江离环住她的手，走向萧京墨附近，试探性地开口问了一句：
“师尊，你怎么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
还没待白芷说完，萧京墨又皱了皱眉，冷冷开口：
“没什么事就赶紧回南溪去，灵力这么低还到处乱跑，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你灵根有问题吗？
你自己不怕倒无所谓，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嘲讽又刺耳。
听闻此语，白芷心倏地像是被扯了一下，揪揪的疼。
有些记忆自她脑海中疯狂浮现，那是令她多少次午夜梦回崩溃的罪魁祸首，是她的梦魇，是她的心魔。
17岁之前，她是家族寄予厚望的天之骄女。
她出生时天生异象，是近几百年来白家凤凰血脉最为精纯之人，天生冰灵根，又生着一副姣好容颜。
她被家族捧成了明州的凤凰儿，骄矜又轻狂。
明州之人见着她处处巴结，无不讨好，夸赞不绝，称她是整个明州的未来。
然而在17岁那一年里，一切都变了。
那年，白氏对刚满17岁的家族子弟进行凝金丹测试，他们将正式踏上修仙之路。
她至今都还记得清楚，那是一座巨大的青蓝石碑，里面有无数个相同大小的空间，每个空间都有极为精纯的灵力。
她和所有的17岁白氏子弟都会进入这座石碑，吸收灵力，用最短的时间凝出金丹。
资质越为优越者，灵气入体的速度就会越快，也就能更快地凝出金丹。
那座石碑矗立在了整个明州上方，上方是一个一个向下排列着的空格，一共一百个，等着被凝出金丹的白家子弟的名字填满。
凝出金丹越快，排名越靠上。
所有人都以为，排在第一名的，定是白芷。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终于，第一个名字出现了。
在外面等着的人们兴奋地看去，却惊讶地发现，并不是白芷的名字。
不仅第一个不是，第二个也不是，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每一个都不是。
直到石碑上的一百个名字被全部填满，没有一个是白芷的名字。
外面的人沉默了，直到一百名开外的，除去白芷的所有白氏已满17岁的子弟都凝出金丹退出石碑的空间后。
白芷还是没有出来。
最后，是她的弟弟见事情不对，冲进石碑空间，才抱出了昏迷不醒、灵气外溢的白芷。
她根本没有凝出金丹。
白氏嫡女，灵根残缺，灵气无法入体，金丹都凝不出来。
灵根残缺的修真者，大抵就跟凡人中的残废差不多，她这辈子都难在修仙之路上有过多建树。
人尽皆知，哄堂大笑。
“什么凤凰，哎哟，我看是山鸡吧！”
“翅膀都没有，哪来的脸称自己是凤凰，真是笑掉大牙啦！”
“废物！”
废物，废物，彻底的废物！
灵根都不完整，你修什么仙！
那些声音在白芷脑中越来越大，吼得她脸色惨白，牙齿发颤，面无血色。
没了翅膀的凤凰，还能称作凤凰吗？
她彻底成了家族的笑话，成了明州人的酒后谈资，成了人人嘲讽的对象。
眼看着一只翱翔高空的凤凰自高处坠落，大抵是人们很乐意看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