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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拾-至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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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兔子原是山间灵物,本是赤墨兔一族,是个有灵性的主儿。傅昨才想起这只黑兔子原是自己先前去扬州之时途经此山所见到的,他那会儿见它胆小,到底是万物有灵的山,初初来世,总不能还没修成形便成了恶兽的口中餐,便随手赠了根红绳佑它幼年平安。

    没曾想当真不是眼拙,这会儿再次遇见便要跟着他。傅昨将兔子夺过来,抱在怀里,顺了顺毛。一旁的岑送舟双手抱肩,问道:“傅道长原本就爱四处施舍善心么?”

    月色当头的夜,竹影重重,周遭寂寥无声。傅昨抱着兔子转过身,他朝木屋走去,几步后,驻足于门前,背对着岑送舟:“道不同不相为谋,将军府一事解决后,阁下同我,还是分道扬镳罢。”

    岑送舟望着那扇虚晃的门,突然笑了起来。

    无情无义这一点,倒是和岭南岑家的人相像个八分。

    翌日,傅昨醒来时不见兔子,他心下好奇出门去寻,一开门却见岑送舟正坐在一堆石头累起的火坑前,手里举着一坨黑乎乎的玩意儿烤得正欢。

    傅昨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抬掌就要劈过去。岑送舟刚刚送到嘴边的肉被身后突然出现的傅昨一掌劈下去时他还愣了一愣,转过身,见着眼前傅昨怒目圆睁的模样,不怀好意地笑道:“怎么,傅道长也想来一口野味?”

    傅昨面无表情地抽出拂尘。

    岑送舟瞧着那柄聚光的拂尘,霎时急了:“一大早的发什么疯?老子不就是烤了只兔子!”

    傅昨心里一咯噔,缓缓举起了手上的拂尘,皱着眉:“你吃了它?”

    “不。”岑送舟看向面前方才被傅昨一掌劈到地上的兔子肉,面无表情道:“老子一口没吃到嘴里。”

    那柄聚光的拂尘被傅昨一甩,朝岑送舟劈下来时岑送舟慌忙侧身避过,他猛然拔高了声音:“傅昨你他妈疯了?老子吃口野味你也要管?!”

    傅昨眯起眼睛:“所以你就吃了那只灵兔?”

    岑送舟崩溃:“老子口味再刁钻也不可能去吃灵兔啊!”亏他一大早出去打野味,好不容易烤熟了竟叫眼前这个呆木头一掌给劈没了。

    他挑眉,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傅道长该不会以为我吃的是昨夜的那只赤墨兔罢?”

    闻言,傅昨收起拂尘,冷冷瞥向地上那坨黑乎乎的玩意儿,道:“最好你说的是实话,否则就凭你肆意杀害灵物这一条,我便可立即处置了你。”

    “唧唧——”

    前方草丛处跳出一只通体黝黑的兔子,耳朵上绑着的红绳在风中飘荡。

    岑送舟挑眉:“傅道长,脸疼吗?”

    傅昨面无表情走过去,俯身摸了摸黑兔子,叹道:“莫要再跟着我了,垣邙山有灵气滋养,你在此好好修行,来日化形也不失为一种命缘。”跟着他,怕只会受累吧。

    身后的岑送舟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下嘲笑,他抬步朝前走去:“傅道长,该启程了。”

    二人到达皇城时,城门口早已停着一辆马车,马车旁站着一位腰别长刀的侍卫,见他们来,双手抱拳恭敬道:“二位道长请上马车,陛下早已等候二位许久。”

    傅昨面露疑惑,他看向岑送舟,对方显然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二人甫一上马车,傅昨便开了口:“你只说要去皇城,现下却又有皇宫的人来接我们。岑送舟,你打的什么算盘?”

    岑送舟懒懒倚靠在马车上,悠悠解释道:“自清水镇一别后,我便先一步来到了皇城。将军府上有疑不错,只是现下东齐皇帝也分身乏术。傅道长,可有听过人彘一说?”

    傅昨蹙眉:“将人四肢砍去,置于容器之内以供惩罚警戒,是一种极其残忍的刑罚。但此种刑罚早已被东齐先帝废除……你是说,此事与将军府有关?”

    “不。”岑送舟勾起唇角,语气嘲讽,“将军府是有疑,但傅道长可知,近几年京都城内时常有良家少女失踪一事?”

    傅昨看向岑送舟一副慵懒的模样,实在联想不到他的来由,便疑道:“此事传到东齐皇帝耳中,你便主动请缨调查此事?”

    “呵。”岑送舟打了个哈欠,身子靠在颠簸的马车上,阖上眼睛假寐:“我可不像傅道长,在我这儿没乐善好施一说。”

    闻言,傅昨沉了脸色,他怎么能指望这个离经叛道之人有一丝丝善心呢?

    “我同东齐皇帝做了笔交易。”对面的岑送舟突然睁眼,狡黠一笑,“傅道长想知道是什么交易么?”

    傅昨见岑送舟似笑非笑的表情,便知此人又故意戏弄起他来。

    “什么交易?”

    “不告诉你。”

    傅昨:“……”我他妈。

    马车停在皇宫宫墙外时已入夜,二人将将下马车便听到阵阵丝竹之声从巍巍宫墙内传出。

    “二位道长,这边请。”

    远处宫灯如豆,丝竹之声却愈发清晰起来。傅昨看向夜色中的那轮圆月,才恍然,今夜是中秋之夜。

    皇宫设宴,礼乐奏鸣,普天同庆的日子,他却离了雁观山,同一个早已背叛宗门的人踏上进宫的路。即使在出发前,师父再三告诫他不必重视往日那点微薄情分,更不必受了他的桎梏。可他突然觉得这个中秋之夜,与以往过的任何一个都不同。

    侍卫将他们二人带至一处偏殿后朝他们俯身行礼:“二位道长请稍等,陛下正同朝臣在太液池旁设宴助兴,结束后自会前来与道长一见。二位若无他事,奴便先退下了。”

    殿门被人阖上,傅昨走近试着拉了拉,却发现门是被人从外面给锁住了。他回身,看向此刻还是一脸无动于衷表情的人,道:“看来东齐皇帝并不信任你。你口中所谓的交易,当真是事先与陛下商量好的?”确定不是拿着刀架在东齐皇帝的脖子上威胁来的?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他倒是得先有这个本事。”岑送舟拿起案几上的果盘,捡了个苹果便啃了起来。

    边啃边问:“傅道长,来一个?”

    傅昨冷哼一声,拂袖转身。

    耳边那丝竹之声伴着觥筹交错的声响不绝于耳,直至后半夜才渐渐消停。

    远处长廊上有凌乱的脚步声靠近,傅昨从闭目养神中缓缓睁开眼睛。一旁的岑送舟不在跟前,傅昨正猜想是不是去了内室,正欲进去喊他,长廊上的脚步声已是由远及近来到了殿外。

    傅昨缓缓走近殿门,因着今夜月圆,月光都通透清亮了许多。伴着凌乱的脚步声,门外两个黑影停在屋外,一人似乎是小声嘀咕了句什么。傅昨想要听清,便俯身将耳朵贴在了门上。

    这一贴不要紧,要紧的是他将将贴在门上便听到一阵急促的喘息声。傅昨起初没领会,贴着听了片刻,突然听咚地一声,门毫无预料的震动了下。

    一人被推靠在门上。

    “阿远,不要离开朕好不好。”

    喘息声接连在傅昨耳边响起,傅昨突然意识到那是什么,猛然起身后退两步。他盯着门外两个纠缠到一起的身影,满脸尴尬。

    “傅道长,在看什么?”

    耳边突然吹来一股热气,岑送舟的声音适时在他耳边低低响起,傅昨毫无防备被下了个激灵。

    “你……”

    “嘘——”某人一脸笑意绵绵地看向殿外,食指放在嘴边朝他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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